輕執袖襬，從容不迫地提腕運筆，墨色觸及紙紋緩緩散開，收勢略遲筆尖懸停。幾番遊走中，慎重刻劃祝禱之願。謄寫罷，舉扇揮揮紙面，待殘餘墨滴風乾之後，才略略撫平紙面皺褶將之提起，交付一旁年紀尚輕的兵將待命。

握起油紙略為思索，認為高度不太對。舉扇點點天燈上方，並將羽扇向上擺動幾下示意可抬高些。望著天燈緩緩移動，直到扇面輕觸天燈頂部才向對方點了點頭，鑽入底部勾上油紙，而後立於一旁遲遲不點火。

「丞相？」聽聞身旁那人發出疑問，並無移開遠眺目光，「再待些時，現下尚不合適，即起即落。」翻轉扇炳，白羽隨風飄動，交互拍打出沉悶聲響，此起彼落，而後逐漸止住。

見時機成熟，由另一側取來火把，回身一望，撞見對方迷濛神情，也不打破，只是一手拉起原先待在對方手中的天燈一角，朝油紙燃起火苗。光源擴散，純白添上暖色，天燈也不安定起來，順勢鬆手，暖黃平穩上升，無何顛簸。

凝望光點漸去漸遠，身旁傳來隱忍過後的細微聲響。

亂世於前，輔仁德而治，不待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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