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著一個女人的長髮在森林中前進,太吵了就把喉嚨割掉,手腳太礙事,那就一併砍掉。
空氣中充滿了鐵銹的黏稠喂,奇怪的是他並不討厭處於這樣的環境裡,喘著氣、笑著。
被拖行的女人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一樣。
從夢中醒來,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奧蘭特重新從黑暗中獲得視線,籌火在眼前燒的劈啪作響。
稍早前與同伴從
市集離開以後便在這紮營,由於自己的邀約其他人便跟了上來,透過兜帽看出去,他們各自圍在營火旁找舒服的位置睡覺。
鳶尾花不知何時也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熟睡,奧蘭特小心的不移動自己,便繼續手上製作針網陷阱,最後一部分的動作。
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目測是半夜三、四點,差不多可以到山上查看了。
奧蘭特輕輕的讓鳶尾花靠再自己原本靠著的巨石旁,這樣會比較好睡,便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接著無聲走近薩纳與末淵窩著的位置,為他們拉好毯子,在這樣的荒郊野外夜裡是會冷的,雖然對自己而言是沒有什麼差別。
最後巡視一遍後在地板上留下「狩獵,中午前回來」然後畫了往山的方向後便把網子與鋼索繞好背在身上往山的方向走去。
醒來以後的薩納伸了個懶腰,看見了地上奧蘭特的筆跡,去狩獵啊...?自己也餓了。薩納走往街上巡視有沒有同樣飢餓的人。
在樹林尖穿梭,奧蘭特壓低身子追尋足跡,這是個很大的獵物,不知不覺追著足跡走已經偏進了深山的區域,足跡在這裡停了一段時間,地面上留下了其他小魔獸的屍體殘屑,看來是肉食性魔獸。
「要是不謹慎一些,自己或許反而成為了獵物吧?」這麼想著,奧蘭特繼續追著足跡前進。
往前走了五分鐘,足跡開始平凡了起來,看來這隻魔獸經常在這裡走動,抬起身子,奧蘭特看了眼天色,只希望能趁夜晚的掩護下設好陷阱的佈局,他開始在樹與樹之間做手腳,將佈滿針的網子攤開後藏在樹梢上。
從樹頂上躍下,奧蘭特設好佈局以後將陷阱的活結綁好避免中途鬆脫,之後往回走看看有沒有什麼小魔物可以抓來當誘餌,奧蘭特在森林中徘徊。
倏地,女人在黑暗中睜開眼...
「......」她靜靜坐在那裡,思付著剛才閃現於眼前的景象...「...做夢了。」她說
手不自覺揪緊由身上滑落的大衣,鳶尾花這才注意到身旁的無頭鬼消失了蹤影。眼神巡視了周遭一便,發覺地上的字句
「.............」維持呆坐姿態,一動也不動的女人宛如沒有靈魂的傀儡...一定是因為老早就死去了吧。
另一方面,樹林中夾雜著蟲與不知名的魔獸叫聲,奧蘭特手中握著單手斧在林中徘徊,不曉得爲什麼今天完全沒有小魔獸的蹤影,走段時間停下後在一旁樹叢的枝芽上打了結作記號後繼續向前走,直到穿越樹林後一直往上走便看見了湖泊,奧蘭特響上前查看的同時後方突然有了動靜,基於反應,他閃身滾進去草叢中。
從草叢的縫細中看出去,原本站的地方走來了一隻巨獸,那是一隻很大的熊怪,身上佈滿了傷痕,似乎在這座山上存活了很久,現在對他來說情勢很不利,熊怪會走過來就表示牠追蹤到自己的氣味了,現在的他等於是獵物。
再來從腳印的判別上來看,這隻熊怪就是自己要找的獵物,奧蘭特伸手摸去腰上,將單手斧繫回去以後改將用剩下的鋼絲纏繞在手上,握緊。
熊怪搜尋著奧蘭特的氣味,在原地站起龐大的身體吼叫著,似乎已經確定奧蘭特就再自己身邊似的。
順勢,奧蘭特從熊怪的背後現身,他從草叢跳出來以後看準時機落在熊怪的背後跨坐上去,手中的鋼絲快速纏繞在熊怪的脖子上,最後用力拉緊。
熊怪發出慘烈的吼叫聲幾乎傳遍了整座山,頭使力的扭過去就是要將奧蘭特給咬下來,在鋼絲與肉之間開始摩擦的同時空氣中瀰漫了血的氣味,這讓熊怪的掙扎更是激烈。
奧蘭特緊握著鋼絲的雙手用力往上拉,雙腳緊緊扣著熊怪的雙臂不放,就這麼僵持了將近五分鐘,直到鋼絲被熊怪扯斷了以後,奧蘭特立刻從熊怪身上下來翻滾到另一邊拉開距離,順勢抽出腰上的斧頭緊握著。
黑色的血液混著熊怪的血從摩擦破的手套上滑落,奧蘭特重新握緊單手斧,他朝熊怪的方向看去,他的獵物似乎開始疲憊了。
熊怪朝奧蘭特的方向噗咬過去,稍微閃過橫劈一砍後巨大的肉掌掉在一旁,熊怪哀嚎之後往樹林間逃去,站起身快速的追上後,奧蘭特在熊背再補一斬,熊怪走沒幾步後倒下喘氣,奧蘭特走進查看,熊怪用僅存的那隻腳掌抓破了奧蘭特的手臂,黑色的血液流出,最後奧蘭特高舉單手斧直直的劈在熊怪的腦門間,結束了這次狩獵。
重新拔起卡在熊怪腦門的斧頭,奧蘭特將斧頭繫回腰上後發現被抓傷的手臂暫時不能動,黑色混濁的血液不斷冒出,似乎沒有當場治療的意思,奧蘭特單手抓起熊怪的毛皮用力一拖,直直往山下回去。
奧蘭特拖著巨熊怪的屍體,一身狼狽的下山,往自己紮營的方向走回去。

也不知道恍惚地經過多少時間,總算出現的動靜讓她抬起頭來,「奧蘭特。」鳶尾花呼喚走進的身影

微微抬起身子,奧蘭特將獵物拖入營地以後用僅存還能動的哪隻手摸了摸後頸,似乎在想要怎麼解釋自己憲緊沒用到反而跟熊打了一架的事。

看向奧蘭特軀體上遍佈的傷痕和巨熊屍體,鳶尾花眨眨眼,「........打獵,受傷了?」
「追蹤失敗,只好打了。」用著僅存不習慣的那隻手在地上撇了字,想了想大概只能這樣解釋,手上黑色的血液停不下來,奧蘭特看了眼以後望向營火,伸手過去抓了一隻燒的焦紅的樹枝,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這樣處理的奧蘭特,似乎想要把傷口處給燙焦。

直接站起來,用手抓握住了樹枝。
「不行,這樣。」刻劃在腦海中的醫學知識告訴她該要阻止奧蘭特。
偏了偏頸子看著鳶尾花,奧蘭特放下燒紅的樹枝,被摩擦破的手套順勢脫下來,慘白色的手掌間也被鋼絲割破了,他先用手按住手臂上較大的傷口。

「.....有針、線...嗎?」
歪著脖子,奧蘭特想了想之後拿出用剩的鋼絲,不曉得這可不可行,奧蘭特就這麼愣愣的望著鳶尾花。

「奧蘭特,會痛的話,要說。」嘗試著拿鋼絲戳刺傷口周邊的皮膚
尖銳的鋼絲從灰白色的皮膚間穿插過去,奧蘭特就這麼看著鳶尾花幫自己把傷口縫起來,動也沒有動過一下,似乎沒有痛覺的樣子,現在只感覺到整個手臂開始麻痺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再行動,這麼想著。

結束了縫補的動作,鳶尾花用手拍打了一下理應是奧蘭特臉頰的位置,就像是直視他的眼那樣說:「亂來的人....。」
奧蘭特低下脖子似乎正看著縫好的傷口,之後舉起不習慣的那隻手在土地上寫下歪扭的字體:「謝謝,鳶。」擅自的將眼前的人縮寫名字,站起身,他唯一能動的那隻手臂舉起斧頭,要開始處理自己帶回來的獵物。

視線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飄移,似乎隨他去了
奧蘭特率先處理了能吃與不能吃的部分,雖然只剩下一隻手可以移動,但還是漂亮的慢慢分解眼前的巨獸,直到它變成一塊塊分割出來的毛皮,奧蘭特重新將籌火燃起,將肉塊與毛皮各分一邊煙燻保存,回來的時候似乎沒看見薩纳跟末淵,希望他們能回來處理巨熊的肉塊,奧蘭特想著,便靠回鳶尾花旁邊休息。
很久沒有打這麼累的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血量損失而造成身體負擔,此時的奧蘭特認真覺得自己非常需要睡上一覺,他嘗試,閉上想像中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