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飛龍王著陸後,一個個和幼龍長得差不多,顏色卻不一樣的東西從飛龍王背上列隊走到地上。其中一個像是絆倒什麼而從龍背上滾下掉到地上,然後像是發呆的坐著,待其他傢伙也走到水邊喝水,才慢慢的跟上。
「簡直像是飛龍的大遊行。」凶殘之餘的溫馨也屬難得可見的奇景呢,喃喃落下評語。
維持不會被發現的角度窺看著,各型各色、大小也不都一的幼年飛龍以母親為中心包圍住整個綠洲池水,有幾個看來就是急性子的小傢伙口渴得連頭顱都整個埋入水裡,大口飲進甘泉發出啪擦啪擦的吞嚥聲。
「真沒想到那隻飛龍王能一下子載著這麼多的小龍。」看著整片綠洲上的幼年飛龍各自各的活動,有些飛龍甚至為了爭奪喝水的位置而打起架,有些卻走到水中互相嬉水。本來因為看到飛龍王的到來,準備戰鬥的緊張心情,也放鬆了一點。
卻在心情稍為放緩的時候,察覺到一隻幼龍停下喝水的動作四處張望,然後似乎是嗅到什麼氣味般的動著鼻子,向自己身處的方向走近,不禁緊張起來。
「傑多,那個...好像有點不妙吶。」頭一點指向朝岩石處靠近的一隻幼龍,不像是想要探險的那種漫無目的的移動,相比身體比例顯得龐大的頭顱抬起嗅著空氣,圓滾滾的眼睛四處張望,彷彿早已有了明確的目標只是還找不著形體似的。
「我也知道。」壓低聲量的回應阿貝爾,視線也落在那一隻幼龍身上。看見幼龍一步步的繼續朝自己走近,倒抽了一口氣。
轉而瞄了一眼在不遠處還在喝著水的飛龍王,所幸的是,飛龍王並沒留意牠這個孩子的舉動。一旦幼龍真的朝自己攻擊,在飛龍王注意到之前把幼龍打敗就好了吧。
察覺幼龍在兩人交頭接耳之際又靠近了些許,一隻手摸索握住刀柄,準備有什麼變故能隨時進入戰鬥狀態。
看著幼龍步步逼近,把手伸向腰間的小刀,準備在幼龍一旦作出攻擊時拔出。卻見幼龍再次停步,抬頭嗅著空氣。
「呃、糟糕。」被發現了,還待要拔刀卻感受到飛撲而來的幼龍並沒有帶著殺意,狐疑當下手邊一個遲滯,幼龍就直接衝撞到傑多懷裡。
沒預想到幼龍會就此衝向自己,面對突然的衝擊,後退了幾步才勉強的保住了平衡。低頭看著仍然拍著翅膀,用力咬著身上的披風的幼龍,猛然想起了以前飼養著的那隻幼龍--正是是次旅程的目標。
把剛才慌忙拔起的小刀收好,一手推著幼龍一手拉著自己的披風。「不--要--咬--」
待好不容易使幼龍放開口,才轉頭看向阿貝爾。「呃,我們可以回去了。」
「就這樣?」感到有些個錯愕,目標竟然就這麼順理成章摸回傑多身邊了,完全沒有經歷過想像中得經歷的惡戰或是扭打。
搧著翅膀的幼龍飛得仍屬顛簸,但已經算是足以飛行的程度了,比飛龍王迷你許多的雙翅劇烈拍打,在傑多身邊快樂地繞著圈,還不時用鼻頭討好地蹭著傑多的背後,傑多被推得踉蹌險些摔倒,連忙趕快撐住少年纖細的肩膀。
「唔!…」在打算回應阿貝爾的提問時,因為身後幼龍的動作而失平衡往前傾,幸得阿貝爾撐著自己才沒有跌倒。抬頭看向跟前的阿貝爾,點頭,「嗯,大約是吧。還是你始終想去和飛龍王打一場?」
身後的幼龍仍繼續的蹭著,沒好氣的轉頭看著,幼龍才退開,卻繼續的繞著圈。
「不,還是之後吧,既然找到牠也該回去了,出門太久,大家會擔心的。」看著幼龍又開始在傑多的披風上咀嚼增加更多的孔洞,像是想到什麼,「他咬得這麼開心,不會是肚子餓,之後盤算著要把我們當晚餐吧?」
丟出疑問,伸手嚐試要去觸摸幼龍像寶石般閃爍的晶亮鱗片,卻在摸到的前一刻被幼龍瞪了一眼,豎起翅膀上的硬棘發出嘶嘶的威嚇低吼,作勢一副就要咬過來的樣子。
「應該是不會吧。」看到幼龍不斷替自己的披風增添破洞,搖了搖頭,覺得在帶著牠回去後,自己就不能再把披風穿在身上了,不然再多也不夠牠吃。
看到阿貝爾被幼龍威嚇的樣子,臉上不禁漾起笑容。「看來大叔你要慢慢和牠混熟呢。」
轉頭看向不遠處,站在水邊看著幼年飛龍在水中嬉戲的飛龍王。「那你的孩子我要帶走了囉。雖然那本來就是我的。」自言自語般的低聲說著。
「祈禱你的孩子不會變成這小鬼的備用糧食...嗚啊、傑多你突然幹什麼?」自面部蔓延的冰涼迅速滲透進衣領,沿著頸子和胸部的線條被布料吸收,伴隨著蒸散出體外的汗水全部吸附在肌膚上。
「如果回程上口渴可別抱怨啊,那是唯一一個來得及裝水的水壺。」知道自己被水潑濕了一身心裡升起些許的慍惱,黏黏的並不是相當舒服,索性把上衣脫了,並略帶責難地看著手握空空水壺罐笑得好不歡快的元兇。
「就那麼一點路,不會啦。」繼續笑著看向阿貝爾。「所以,回去吧。半裸大叔。」向對方擺了個鬼臉,便轉身踏上歸途。
與傑多邊注意著小綠洲的情形一邊爬上來時的小土丘,悠揚的龍吟迴盪在天空中,享受天倫之樂的飛龍王沒有發現其中一隻幼龍悄悄地被帶走了,一絲淡淡拆散骨肉之親的罪惡感翻湧上來,但想到幼龍和傑多重逢時開心的模樣,罪惡感旋即消失了。
「再見啦。」輕輕說著,想來飛龍王根本聽不到而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一陣好笑。協同著仍和幼龍纏鬥的少年找到來時扭曲空間斷層的殘跡,打開連往歸途的隧道,一同返回聖女之子的宅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