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有禮的道謝。即使過了一段時間，路德仍記得自己的喜好：加了一匙糖的大吉嶺茶，這讓沃蘭德相當開心。
伸手拿取餅乾的時候，耳邊響起了他才聽得見的細語，嘴裡咬著巧克力曲奇，少年看向他的右手邊，將餅乾吞下去後開口：「唔、下午茶啊。什麼……？你想吃吃看？」苦惱的皺起眉頭。

皺起眉，路德抿了一口茶，注意到少年的異相，對著空無一物的地方呢喃自語，不是沒有邏輯的話，反而是有對話似的語句，但是明明沒有人存在。
將茶杯放下，路德先是觀察著，隨後才開口，「沃蘭德，今天的茶點還可以吧？」
話語沒有先點疑問，反而先是繞著彎隨口問。

「一如往常的美味。」
少年的模樣並沒有什麼異狀，泰然自若地回答路德的問題，並且繼續往桌上的甜點進攻，這次拿了水果乾蛋糕。
然後，「嗯？可是你要怎麼吃呢……？我用形容的可以嗎？」繼續對著右手邊的虛空說話。

「謝謝你的誇獎。」勾起笑容，路德接受這個稱讚。然而接下來的舉動，徒增了許多問號。
「沃蘭德，蛋糕有問題嗎？」悠閒的拿起叉子叉了一小塊蛋糕，路德拿起來吃了一口，眼睛看著遲遲不知如何動手的少年，若是平時沃蘭德恐怕已經吃了一半了吧？
但今天格外的反常。
「還是不合口味？」

「嗯？啊……」少年頓了下，收回叉著蛋糕但停在半空中的手，並吃掉，說：「他想聞聞看味道……雖然我不知道他聞不聞的到。」
這次是端起冒著輕煙的熱紅茶停在半空中，「……看樣子是聞的到。」雖然滿臉疑惑。

「他？」看著停在半空的茶杯，路德確信那裡的確存在著某樣……該說是人還是未知物？
「沃蘭德你該提醒我多準備一張椅子及叉具的，讓客人如此是我的疏忽。」推開椅子，路德讓開自己的位置給了那個看不見的朋友，自己則站在桌子的左側，稍微躬身，「現在你該向我介紹這位，我看不見的朋友。」
路德心裡是有底，但在事實揭開前，一切都是揣度。

看著人恭敬有禮的姿態，沃蘭德愣在原位，沒有反應。因為對少年而言，他的存在已經是理所當然，而沒有想過向旁人介紹的問題。
可不否認，路德的這番表現，使他相當滿意，宛如滿足的虛榮心。
「其實也不是看不見，只是習慣性的隱藏起來。」開口解釋，他舉起手，身旁浮現的是一直跟在他身邊、漂浮的機械人形，「你先坐下吧，說來話長。」

看著現形的機械人形，路德腦海回到了與少年相識的那一個月圓，銀灰的月色隱約中，冰冷的金屬色層反射到眼底幾次，「那麼麻煩你了，我的朋友。」
彎起一雙鳳眼，這次得下午茶恐怕相當的有趣了。

輕啜液體，非人在身後左右飄移，與先前那無思想的模樣不同，彷彿在四處張望、觀察著什麼。
少年安靜了一會兒，在思考著怎麼開口說明，而後，他開始解釋了。
時間推回到他外出探險的時候，外頭的世界比他所認知的還要龐大，也還要來的深不可測。
旅途的過程中，更讓他感覺到自己的不足。

『真是奇怪的想法……』
就在性命危急的時候，耳旁傳來的聲音。
透過機械人形，連接到了另一個世界，不知名的智慧生命體在少年的耳邊留下了話語。
他逃過了一劫，可在之後，只要經歷戰鬥，耳旁就會響起訴說著疑惑的幽遠低語。
『什麼是正義……為什麼呢……』

「正義就是心存善念、不違道德！」某次，少年回應了問句，「是能讓這個世界更加美好的事物，也是我所遵行的法則、守護的事物！」
一來一往間，沃蘭德發現了聲音是從替身使者那傳來的，在接下來的時間中，與「他」說話、解答，甚至爭吵。
最後，那個聲音這麼說：『我可以幫助你……相對的，我想了解你的一切……』

「……這樣，他跟著我回來了。」眨眨翠綠的眸子，少年喝了口茶潤喉，他自己也不確定這樣解釋對方能懂嗎？但、大抵上就是如此。
「我會讓他理解何謂正義，並成為我的助力。」沃蘭德驕傲地笑了，這是他的職責。

恐怕那非人的疑問，也是許多人的疑問吧？路德噙著笑，看向沃蘭德的眼睛，清澈的瞳仁不受汙染，相當的純粹。
「我大概理解了。」垂手立在身旁，路德微微的躬身，致敬，「那麼請用盡你的全力向他證明吧。」語音落下，路德伸出手揉亂了少年的頭髮，「你外出的時候，看來進步了什麼。」

「唔哇——我不是小孩子啦！」閃避著，卻躲不開大掌的力道，少年鼓著頰，「當然啦、我只會愈來愈強！」

「那麼請幫我將這次的茶點解決吧。」語氣有些敷衍，路德瞇起鳳眼，看向少年不滿的鼓頰，毫不客氣的捏了下去。
「拜託你了，小少爺。」

「咿咿咿——會痛阿！」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