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纖瘦的人兒黯下眸色，似乎聽得出端倪。

「夜明，這只有咱們，喚吾犽便可。」又耗到這時辰了，暗自一嘆，近日來連夜漫無目的地到處走晃，毫無武功底子的小廝跟著翻山越嶺倒是苦了，「汝，聽得出吾所語？」回眸一望，察覺人面色有異不禁一問。

「是的，犽…犽主子。」人還是放不下規矩，微微一顫，抬眸與自對上了眼，「夜明自幼便給讓人賣到了異國，輾轉之下才進入了鏡花閣，粗淺的單字片段是懂的…」邁出步伐，人撲入己懷中，「主子，您在夜明眼中永遠是最好的…」不知怎的，淚，簌地落下，笑著想開口，卻只有聲聲啞…

人緊緊摟抱著己，一個無力，踉蹌地將體重全給壓上了，兩人雙雙倒地，就算這樣，仍給緊緊被擁著…

此時此刻，兩人倒在滿是泥濘的道路上相擁著，誰都不肯先放手…

「為何？」像是過了一世紀般的久，低啞若獸的聲才肯自喉間竄出，「主子給了我姓，給了我名，給了我一個像家的感受…我絳夜明願意生生世世跟隨主子…」眼眶又是一熱，人的一生不過百年？說著來世會來尋找自的人，可從未兌現過，「這話可重了，吾可不信…」喃喃地脫口而出，人摟抱的力緊了些，「會的…犽我不會再忘了你的…」猛然一顫，將人狠狠推了開來，「汝…」那一個剎那，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影交疊，像是傷口被深深刺入把刀似的，不禁齜牙咧嘴了起來。

「犽…犽主子。」人喚了聲，靜靜地望著己，甩了甩頭，笑了，是啊，那兩人的聲實在雷同…恍惚間憶起這些時日被遺忘的片段，過於雷同的聲，同樣深情喚著吾名…懼怕付出的感情，懼怕無法永世的羈絆，所以…破壞性地截斷自己的記憶，「對不起…」眼神再度陷入空洞，意識有些模糊卻未陷入昏迷，隱約間感受到體溫急速下降，但卻在不久後感到人炙熱的唇吻過全身，被擁入懷，人說些甚麼做些甚麼，就算很吃力地想感受，卻也只有隱約與模糊…

突被放了開來，心有些焦急，身卻顯渾噩，身心拉扯著，「走…帶吾走…」想攀附上人卻怎麼也搆不著，隻手在空胡亂揮舞著，接著，似乎定睛了些，望著自己伸出的手，被人伸出的手緊緊握住，「夜明在這，夜明不會再放開主子了…」意識漸漸被拉了回來，方才發生的一切彷若煙硝，全給風吹去了心底深處…「…」默默望著人，知道自己又忘了些甚麼，寧願作甚麼也未發生，緊緊回握拉著起身，「該回閣了。」笑，有些滄桑，與病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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