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啦。」無奈地走出屋子,看著眼前的男孩不耐煩地望著自己,他好像是說要去…鄰居叔叔家吧?管他是要去哪裡,雖然不太想去,但或許可以找到回去的辦法。
門鈴叮咚響起,「來了,請稍等——」停下擦窗戶的動作,把抹布丟到水桶裡後跳著跑去開門。
轉開門把看到來人便露出微笑摸摸頭:「是小托呢!歡迎!」小托今天還是好可愛呢。
「菲利叔叔一一都是哥哥拖太久了,不然我們才不會遲到呢!」很親暱的抱著對方,嘟著嘴抱怨。
「……你好。」現在是怎樣? 看著兩人親暱的動作有些不舒服,他們平常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嗎? 呃嗯,不管怎麼樣,都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那個叫什麼「菲利叔叔」的,看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好好,別生氣了。期待的時間愈久玩得愈愉快呀。」回抱對方蹭蹭一邊安撫道。
一直到抱滿意之後才發現愣在一旁的小朝。
「小朝!好久不見了!」驚喜地衝上去,不管對方願不願意笑了幾聲就把人抓到懷裡揉捏,「上次看到你還只是頑皮的小朋友,現在變那麼帥還跟小安東打得火熱啊?Ve嘿!」
「等……!」一頭霧水地被對方胡亂觸碰著引起自己一陣噁心感,扣著對方的手將菲利推到門板邊,不顧身旁托里斯的抗議。「你在説什麼東西啊!誰跟他打得火熱!再亂說話當心我殺掉你!」忿忿地瞪著對方,撇嘴。
對方突然的動作讓自己一怔,居然生氣了?
打從小朝還是個身高及膝的小朋友開始認識到現在,看到其發脾氣說粗話還是第一次……Ve、該不會?
四處張望確定沒有人後收起微笑,擺出難得一見的正經面孔,「小朝,我們先進來說。」抱起托里斯打開門點頭示意。
「哈啊?幹嘛啊……」看到對方轉為認真的神情有些訝異,是不是他知道些什麼? 隨著菲利的腳步進了屋內,對方拍了拍沙發要自己坐下。
「廚房桌上有餅乾,叔叔先跟哥哥聊一下。」接下來的談話小孩子聽來不適合,所以先把小托支開。
「咳嗯、說吧。」清了清喉嚨,看對方欲言又止的,便拍拍肩膀,「不管發生什麼叔叔都洗耳恭聽。」
「畢竟你也到這個年齡了嘛!家人面前是很難開口的對吧?放心,叔叔會保密的。」拿起水壺為對方倒了杯茶。
「……啊?你在說什麼?」對方一本正經的開口,但是話語卻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什麼安東…」啊,不會是昨天那個抱住他的智障吧?「你是說那個一直在笑,笑的像個白痴的傢伙嗎?」
「我不懂你在問什麼。」蹙起眉,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回去的路啊……跟著那小鬼來這裡真的是對的嗎?
「嗯,不告訴叔叔嘛……」有些失落的嘆氣,但馬上振作起來,搓著下巴端詳對方的表情,「叔之前有翻過心理學的書,讓叔叔猜。」盯著那皺在一起的眉頭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覺得這世界好像在跟你做對,又或者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之類的?」現在青少年的心思比以往都還要細膩吶,改天再找小安東問問吧。
「…是、是啊……」這傢伙果然知道回去的路吧?難道自己真的在一個不同的世界嗎? 想到這裡突然激動了起來,坐到了菲利旁邊拉著他的手臂,「你知道要怎麼回去吧?快告訴我啊!」
「不用急。」微笑,摸摸放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柔聲安撫著,「先講個故事吧……在叔叔還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曾經跟路德、菊兩位叔叔組過團體。」
「我們曾經在校內風靡一時,那一陣子可是走路有風呢,呵呵。」眼神飄向遠處,沈浸在回憶中,「但是最後被學生會盯上了。」傻笑著的臉突然皺起。
「說什麼『新聞社就給我去弄新聞別玩這個!』,現在想起來真的好氣!」
拿起桌上餅乾嚼嚼,「嗯嗯……那時候我也失落了一段時間,覺得世界變得不美麗、所有人都跟我作對……還一度發狂去踢翻路邊的垃圾。」閉上眼嘆了口氣。
「不過就在那天……被我踢起的罐子打到的女士開導了我。」重新睜眼直視小朝的眼睛,緊握對方的手,「她跟我說:『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也不能亂踢垃圾。』」
「小朝,不要讓煩惱束縛自己。」十分認真的背出心理書上的作者結語,「有些事情看開點是好的,不論是男朋友還是妹妹……」
「……我沒有妹妹,也沒有男朋友。」果然太天真了,這麼不正經的傢伙,怎麼可能會知道些什麼呢。「你還是陪那小鬼玩吧。」
「嘛嘛……」攤手搖頭,看來叔叔已經無能為力囉。
「那你記住一點,『世上一定有奇蹟的魔法的喔!』」努力回想起從前樂團某首歌裡的歌詞加以引用,「『所以珍惜每一刻去仔細尋找吧,所謂的機會。』」
「叔叔要說的話就是這樣了!有困難時跟王耀媽媽討論一下吧,記得你最黏他。」哈哈笑了幾聲,往廚房的方向走。
「嘖……什麼魔法嘛。」胡說八道的傢伙,望了望四周,這裡看起來也滿普通的,好像沒有什麼武器或是機關……看來事情又回到原點了。
發現小托的外套有個破洞,拿出針線包準備縫補,「小朝無聊的話可以先看電視或到書房翻翻書哦。」還是先給他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吧。
「叔叔跟哥在談甚麼?」順著菲利的指示把脫掉後,歪頭問。「是不是昨天安東哥哥、啊啾…」
脫掉外套後覺得有點冷,用袖子抹了一下,才繼續說:「昨天哥跟安東哥哥玩摔角比賽,然後輸掉了一一喔!對了這個不可以講,我甚麼都沒有說喔。」
「臭小鬼你在說什麼!」嘖的一聲往托里斯的頭揍了下去,也不知道自己在臉紅什麼。「胡說什麼東西!……我去走走。」在這裡調查一下吧,或許會有什麼回去的線索也不一定。試著將被托里斯挑起的情緒平復,站起身走出客廳。
「哥對不起啦一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衝撞抱住小朝,忍不住蹭了蹭對方,小聲地說:「…不要生氣嘛。」
「哇啊你幹嘛——!」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把鼻涕眼淚都抹到自己身上,「我不生氣了你快走開啦——」把對方推開後沒好氣地看著自己髒亂的衣服,這個小鬼是故意的吧?
這對兄妹感情還真是好呢。
欣慰地點點頭,站在廚房門旁看那一大一小打鬧不自覺露出微笑。
「真的喔一一。」燦笑看著一臉無語的哥哥,然後轉過來向菲利偷偷比了一個YA的手勢,果然還是菲利叔叔厲害,這招真有效。
無奈地拍了拍對方的頭,「我可以在你家看看嗎?」轉頭望向菲利。
看來小托已經把那招鍊得爐火純青了哪!朝小托眨眨眼以示讚許。
「Ve、小朝不用那麼顧忌,大家都是鄰居嘛,隨意隨意。」聳肩揮揮手。
「啊、抱歉久等了,來……」連忙把手中的外套套回對方身上。
為對方扣釦子的時候發現對方的頭髮有點長,「這樣會不會不好整理吶……對了,我幫你綁個透髮好了。」抓了一把褐色髮絲起來看著思考。
「好啊。」遞出之前王耀給的髮帶,不過因為自己不太會用所以都只有收在口袋裡。
「嗯……一個而已嗎……」搓下巴思考,摸摸口袋拿出一條髮繩「叔叔這裡正好也有一個!可以幫你綁可愛的髮型!」拉著小托到沙發坐好,走到拉開電視旁的抽屜翻出梳子坐到小托旁開始替對方梳頭髮。
「叔叔,小朝哥會不會討厭我啊?」不經意地問,也許只是被電視中的劇情所吸引而問的。
「欸?」聞言一愣,「小朝跟你以前感情就很好不是嗎?」
「小托不用擔心,他脾氣再怎麼壞也還是喜歡你的……啊、綁好了!」點點頭,很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
「嗯、綁了頭髮接下來弄弄看全套的吧?」想起羅德媽媽以前給自己穿的衣服還收著,可以拿出來給對方穿。
「男生最喜歡看女生穿得漂漂亮亮的了,叔叔馬上拿衣服給你套上,然後哥哥一定會很高興的!」丟下這句話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到許久沒睡的自己的臥房翻衣櫃。
在菲利的家裡晃了晃,除了一些奇怪的照片和健身器材之外似乎是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了。想著天也差不多黑了便走下樓拐回客廳,還沒走進客廳就聽到菲利開心喊著「好了!」
走進客廳,卻發現小鬼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連身洋裝,記得以前任勇洙那傢伙來騷擾自己的時候曾經説過,那種衣服叫什麼……女僕裝?重點是,眼前的小鬼擺明是男孩子啊!那男人到底對這小鬼做了什麼啊頭髮還綁成奇怪的樣子——「喂!這是怎麼回事啊?快點把原本的衣服換回來啊!好好一個男生穿成這樣像什麼樣!」
忿忿地扯著托里斯的衣服,似乎是很看不慣這樣子的裝扮,瞪了眼菲利,然後試著脫下托里斯的衣服。
「Ve……不可愛嗎?」歪著頭打量穿著女僕裝的小托,明明就很可愛啊。
啊!該不會小朝喜歡這一型的——
「小托,沒關係的,先脫掉吧。」原來啊,噗噗……說話的同時心底忍不住竊笑著。
「唔?」莫名其妙的脫掉身上的洋裝,疑惑的問:「菲利叔叔說穿這樣哥會喜歡的。」
「……你到底教了這小鬼什麼啊……」槍放在房間沒有帶來,要不然早就斃了眼前的男人。「快穿回原來的衣服,時間不早該走了。」
「他擔心你討厭他所以想給你一個驚喜,男孩子不都喜歡可愛的東西嘛……」
剛剛好像聽到托里斯男孩子什麼的,應該聽錯了吧?嗯嗯,小托這麼可愛,長大一後一定會是很漂亮的大姐姐!
「咦?原來這麼晚了!」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向時鐘,「該吃晚餐了呢,你們早點回去別讓媽媽擔心哪。」摸摸兩人的頭開始東張西望找尋手機跟錢包,「叔叔我要去醫院看一下路德叔叔……」
從王家離開後,直接越過矮鐵欄來到隔壁的愛的噁斯坦家。
「叮叮—」輕鬆地按了門鈴,一邊用爽朗的聲音提醒:「小朝~小托~耀媽媽要你們回家吃飯了吶!
「小安東來得正好!」快步走到門口開門,「晚上好哦!來接他們回家嗎?真乖。」拍拍笑得傻里傻氣的對方的腦袋。
接著突然壓低聲音:「你要對小朝好一點啊,他看起來心事重重……」
「嗯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在不能說,試著想想你跟小朝之間的事吧。」摀住對方的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見對方點點頭後滿意地一笑,「小朝、小托,安東尼奧來接你們囉!」
「……」拉著托里斯的手走出屋子,禮貌性地和菲利點頭示意。 抬眼後看到安東尼奧爽朗的笑容心情又低落了下來。「怎麼又是你啊。」語畢後逕自帶著托里斯走回隔壁的王家,沒有多看安東尼奧一眼。
「啊,謝謝您唷!那就晚安囉!」未出口的話被菲利叔叔一提點,心情又是更加複雜,還是提前吧?近日盤旋在心中的念頭更加堅定。
看著低頭並快步疾行過自己面前的戀人,趕忙追上:「小朝~別不理俺只和小托走嘛,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