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腰間取下熟悉得夥伴得球輕拋、白光四射。消退後勇士鷹傲然的佇立在地上。
「拜託夥伴了、」將頭靠上鳥喙,然後翻身騎上,腳邊的大狼犬也輕鬆躍上。大鳥則在確認就坐後振翅起飛。
在隱密的森林裡,一幢不為人知的小木屋裡。

「時間不多了呢……」
對自己這樣道。
將那名少年找了過來,到底有些什麼目的呢……就連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但是必須要去做的呀。
從那個時候,對紅髮男孩伸出手時,就決定的事不是嗎?
伸手握緊掛在肩上的白色圍巾,那樣用力的訴說深埋於心裡的掙扎。
臉上的笑容依舊,另外一隻手俐落的沖泡著茶,想隱藏住那份心情。
必須消失。那個家族,必須消失。
--明明不是這樣真的認為的啊。明明不想傷害他們的啊。
這……一定是為了禔恩的眾靈吧。是為了,那個無可取代的夥伴吧。是為了,他們吧。

「好了,時間終了。」抬頭望向木門。
知道的,他來了。
抬起手輕敲木門,環顧了四周,這裡的環境意外熟悉但卻記不起來。
將沖泡的兩杯茶放在木桌上,踏著輕快的步伐來到木門前,替少年開門。

「歡迎。我就知道你會來呢。」
「一定會的。」咬牙走進木屋,腳邊的亞各低吼幾聲後趕緊跟上主人。
「你到底要跟我講什麼?」不給對方在問候的機會直接切入問題。
讓少年進到室內來,並繞到對方身後將木門關起。
確認木門已鎖,並搭上對方的肩,「好心急啊,我為了你來的這件事特地整理了這間屋子……你喜歡嗎?」
舉起手想把搭上肩的手拍掉,但在聽到問題時愣住「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想起來了,這環境與家裡很像,幾乎一模一樣。

「我的目的?不對啊少年,有什麼目的而來這裡的是你啊。」雙手被對方拍掉後便索性不再碰觸對方,接著走向一旁的木桌,拉開其中一張椅子坐下。

「禁夜的事,你想知道不是嗎?」拿出湯匙攪了攪桌上的紅茶,示意對方坐到自己對面。對面的桌上也有一杯紅茶。
沈默的坐下拍拍身邊的亞各安撫對方「你知道什麼?」直直的看向男子。

「這個嘛--總之先從最重要的開始吧?」伸出食指,「家人!」

「沒錯喔,禁夜的家人--」
「華特爾。」
在說出那三個字之時,刻意的加重的音調。那是打從心底的憤恨,根本是咬牙切齒的說。
並沒有忽略對方提到划特爾時所加重的音掉,但卻閉嘴不語。

「嗯--我就不拐彎抹角了,
華特爾是盜殺家族--這點你知道嗎?少年?」
對於少年的反應感到無趣,撐頭繼續道。

「……騙人。少年,你是個騙子啊。血的連繫不是這麼容易斷的。」

「各姿各亞……不對,亞爾?各姿各亞不是你對嗎?」
突然之間的扯到不相干的東西去,但一連串的問題不打算給少年任何回話的餘地。
「亞各!」語畢大狼犬便躍上木桌齜牙咆哮,制止對方在繼續。

「……」看向桌上被打翻的紅茶杯,感到有點可惜。
「大狼犬?還真是可憐啊……」瞇起雙眼,淡淡的看著對自己狂吼的神奇寶貝。

「你的身上,一定有著什麼的影子吧?」笑了起來,那是一個既惡劣卻又參雜著悲傷的笑容。
「比如說,各姿各亞?」
在聽到熟悉的名字後握緊拳,鮮紅的液體順著手指間的縫隙流出、滴落、在地上開出朵朵紅花。
對方的笑容讓人感到厭惡和發狂、「住口、」一直都知道的,各咨各亞的死多少跟自己有些關聯。

「死了一次,卻還又想以什麼做為替代品嗎?你和那女孩都一樣呢……」
面對快要崩潰的少年卻不為所動,冷默的看著自少年掌心淌出的血滴。
「他沒有替代品。」未知的情緒在心裡蔓延、「你對各咨各亞的死知道什麼。」保持著最後的理智咬牙問道,禁夜的事早就被遺忘。

「你在亞各身上看到的,不是各姿各亞的影子嗎?亞爾?」
笑著站了起來,然後握住對方滴血的那隻手。
「忘不了,對嗎?」
「我懂的……我知道的。不可能忘的啊。」緊緊握住。
這一次,臉上的笑容退去了惡意,只剩下極度的悲哀。
「稍微聽聽我的故事好嗎?」接著放開少年的手,任由沾染到自己手上的血漬延著手指滑下。
「他是一隻燃燒蟲。」扶正精緻的茶杯,不理會在木桌上擴散的紅茶漬,修長的手指沿著杯緣畫圈。
「他的名字叫做……雷提(Rety)。用我的名字的拼音去重組成的。」
「我和他秉持著禔恩的驕傲,一直快樂的活著。」盯著紅茶杯,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懷念。「直到大約七年前?還是更久以前?」
「然後雷提……」拎起茶杯,伸手讓茶杯浮空。
「被華特爾害死了呢。」茶杯,落地,粉碎。

「雷提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夥伴,是我的家人。然而我什麼都做不了。」
「禔恩死了、死了、死了……」
「我無法原諒華特爾。為了禔恩、和雷提,我要活下去。為了活下去,我到了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撫上自己的左臉,觸目驚心的傷疤遺留於上。
「我在那裡死了。不過在華特爾消失前我不會閉眼。」

「禁夜就是那樣的華特爾喔?」
抬起受傷的手輕觸對方臉上的傷疤,「是禁夜嗎,」手停留的頓了下「殺了大家,殺了各咨各亞的。」輕聲疑問,語氣像是放棄什麼般虛弱。
「不知道。我也希望不是呢。」將眼神撇向一旁,低聲回答。
「只不過……」

「方叶音,認識她吧?」
思考了下,似乎是帶著冰精靈的白髮女孩?微微的點點頭。
「禁夜沒和你提過嗎?她和你有點像呢,都曾有隻大狼犬。」坐回椅子上,盯向仍站在木桌上的亞各。
「提過什麼?」細瞇眼同樣盯著。桌上的大狼犬則警戒的盯著托雷,不時翻唇低吼。
稍微遲疑了一會,最終還是說了出來。

「……以前照顧那女孩的大狼犬,是被禁夜害死的。」

「……華特爾害死了雷提,再做出這種事並不是不可能呢。」聳聳肩,對自己來說,這是事實。
「請恕我失陪了。」望著亞各一時之間無法決定是否該帶著大狼犬,不希望他受傷,不想在失去。

「少年。」叫住了對方。

「稍微好好的正視下亞各吧?」
「想做為『亞各』而被當作『亞各』看待,不然的話,做為『各姿各亞』的影子,那真是一件……」

「非常悲哀的事呢……」
「請恕我失陪了,亞各走吧。」待大狼犬跳到腳邊後開門離去。

「……」沉默的目送對方的背影,等到那身影消失後,隨即吐了一口血在手上。
再過不久,再過不久一切都會結束了。
到那之前,要想辦法做到。把所有的「 」都集中到自己身上。
我絕對不會,原諒華特爾。
自外套的口袋中,掏出賴打,點火後便隨意往地上一扔。
木屋浴火,而自己則消失在火焰之中。
「你得放下這個啊,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