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房內,印入眼中的辦公桌,桌上的蠟燭依舊不滅的燃燒著,一旁的床上也無任何人躺過的樣子——走到了辦公桌前,看了會對方所批閱的公文,倒是十分像改到一半被人強制拉走的?
這時間除了房間,他還會去哪——「欸、亞戴爾今天晚上有沒有空啊?難得今天晚上酒館那有特別的活動,許多兄弟都要去,你要一起去啊?」想起艾德的話,難怪今天向未就寢的聖騎士,明顯變多了。
這麼說的話連審判小隊的一些人——趕緊走出房間、聖殿,快步朝酒館方向走去。
小巷內,正倚著牆乾嘔。
……喝太多了?抹去殘留唇邊的穢物。
本來滴酒不沾的他,一下子被灌了這麼多酒……說到底,也該算是自己活該吧?沒有在第一時間拒絕,導致後無良機婉拒,更別提趁空脫逃,就被審判騎士小隊半拖半拉的扯進了酒館內,還和太陽小隊一起喝得爛醉如泥。
「……」無力的長吁口氣。
——真是、太狼狽了吧。回去後必定得領著全小隊隊員,向隊長自請責罰。
在酒館的前一條巷子內,倏然發現有人在那乾嘔,看似十分的痛苦。正想繼續的前往酒館的所在地,卻又多看了幾眼那人,似乎有點面熟?默默的踏著腳步往人走去,想要、更看清楚對方。
那人身著審判小隊的制服,似乎審判小隊幾乎滴酒不沾的只有「他」了吧?有些擔憂的快步走了到對方的身旁,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還好嗎?」基於擔心,還是問了問對方,儘管看得出來對方的樣子並非「還好」兩字,而是痛苦吧?畢竟眼前的人真的滴酒不沾。
胃袋中早已空空如也,卻是止不住的嘔意。
忽覺肩膀被輕輕拍了下,無力轉頭,只得微側過眼。
「……沒事。」看清來人的面目後,就明白沒有多作解釋的必要了。又復轉過頭,面向牆,掩住自己狼狽面目。
「你來做甚麼?」
「來找你。」十分誠實的說出自己的目的,並無詳細的與人說明來找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過應該是講不講都沒關係,畢竟未來的日子裡還有許多的時間讓自己去問。
看著對方的動作,大概是不想要讓自己看到對方狼狽的面目嗎?有種淺淺嘆息的心情,「需要我送你回聖殿嗎?」開口詢問,就算對方婉拒,也會強硬的送對方回聖殿去。
腦海中能想到對方的腳步有些踉蹌。
「找我?」僅僅疑惑一瞬,便了然於心。定是到房裡不見自己身影,又見到了房中景象,明白自己是被強迫著拉出來了吧?
心中正在揣度,憑自己這糟糕狀態該如何能回去聖殿,便聽見了對方的問句。
……「多謝你的好意,亞戴爾副隊長。」完全沒有猶豫。要是被人看到了理應敵對的溫暖好人派和殘酷冰塊組副隊長相互攙扶……那景象成何體統。
站直身子,卻是萬分勉強。「我自己走就行了。」
對方立刻婉拒了自己,而且是毫不猶豫的,像是下意識般——站起來卻是十分的勉強,這點讓自己的內心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也不顧對方的意願如何,直接伸手將對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好好的扶住對方。
「依你的情況,是走不回聖殿。」肯定的說著,而非是往常的那種疑問句。現在所扶的他每每都有一種莫名的堅持,儘管身體都已經差到極點、也快負荷不了時,也都會毫無表情的婉拒別人的幫助——這點,十分愣人頭疼。
「可真是逞強呢……。」低喃。
聽見了對方細不可聞的呢喃,咬咬牙,「沒有逞強。」卻並未拒絕對方的攙扶。或者該說,無力拒絕。
隨著對方的步伐,緩慢的移動向前。
平日的鍛鍊讓自己在面對敵軍十面不改色,再艱難也有自信能夠挺得過去,卻還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區區一瓶酒給打敗。
慘敗。
扶著人慢慢的走,雖然是夜晚,大多數的居民都已歸家,但還是有少數的例外,每個看到的居民似乎都有著「這絕對不可能!」的表情,讓自己每次只能帶著笑容說聲抱歉或者是請對方保密等的話語,雖然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保密,不過萬一流出去,憑太陽小隊的能力,鐵定能好好封鎖這些謠言。
「那我現在放開?」平淡的道出一句話,對方、實在太逞強了,「我說、你真該在當下就拒絕的,你該不會不知道他們的酒量有多大吧?」
「既然都扶了,亞戴爾副隊長不應該好人做到底?」一記眼刀殺過去,其中訊息明顯之極——敢讓我在大馬路上跌倒,丟了審判長的臉面,就有你好看!
緊接著又聞對方問話,面部神情瞬間猙獰,嚇的街上路人紛紛繞道閃避。
「你以為我沒有拒絕嗎?」
要不是他們仗著人多勢眾,自己才不會這麼簡單就被架走。更何況——橫了對方一眼,其中還有某人多年來精心訓練的太陽小隊隊員。
那個某人是誰,不言而喻。
被瞪了一眼,卻習慣似的不會太在意——如果街道上沒有任何人,他或許希望著自己趕快放了他吧?淺嘆,也知道對方的眼神中所透露出的意思,「誰說自己走就行的?」只是反問。
看了會對方的眼神,似乎又知道了什麼事——「是、是。」對於其中還有自己的小隊員這點,是既無奈又頭痛,改天真該來獎勵……咳、是懲罰一下他們才對。
「你不覺得你方才的表情更容易惹出什麼謠言嗎?」有些無奈的口氣,反問。
直接將對方帶著調侃意味的反詰給忽略。「對於隊員太過縱容可不是甚麼好事,亞戴爾副隊長。」直接揀選自己想回復的語句應答。
惹出謠言?唇角上揚了0.1度。「原來你也會在意這種事?」話雖如此,仍竭力控制臉部神情,使之回復到原先面無表情的狀態。
「能被自家小隊架走,似乎也太縱容隊員了吧?維達副隊長。」儘管裡面還有自家的隊員,「依照你的職位,應該是可以命令的,對吧?」笑著望著自己所扶的對方,會出現什麼反應呢?
思考了會,「……會影響到隊長的評價。」雖然不是不能封鎖,但畢竟還是會有一些的影響,導致信徒的減少——緊接著道出:「況且,我想你也不希望聽到有關我和你的謠言,對吧?」笑容不減,只是等待著對方的回應罷了,畢竟偶爾才有時間與對方這樣的交流。
「……」默默無語。所謂的自己挖坑跳,就是這樣吧。
語氣中多了些沒好氣,「還來不及命令,就被拖走了。」誰知道一大群人會突然鎖定自己,先前毫無半分徵兆,這才招致了令人措手不及的後果。
影響到評價嗎?這倒是豪無虛假。
「只要是負面的評價,無論是誰和誰的謠言,都不樂見。」
「你該有點警戒的。」不知不覺到達了聖殿,也把人送到了房間內的床邊坐好,見著對方的臉色依然不太好,不過是比方才的狼狽還要好一點,「需要我幫你準備一下白開水嗎?」
「會頭痛嗎?滴酒不沾的你,應該不太習慣吧?」有些疑惑的問著對方,似乎把人送到房間,離上次好像也有一段的時間了吧?
想了想,還是有些擔憂的望著眼前的人。
「……下次你應該要有警戒心點。」
「……」長吁口氣。
認識這麼多年,這人甚麼時候變得這麼囉嗦了?
被送進臥房,坐上床鋪的當下,不得不承認,是鬆了一口氣的。
在對方鬆手的同時,問句也同時灌入耳膜中。
白開水……也好,或許能適時沖淡酒意吧。「嗯,抱歉,麻煩你了。」大力搓揉額角,試圖喚回一點清醒,卻是於事無補,反倒變本加厲。 沒有再說話,他直接往床上倒去,將臉深深埋入枕內。 頭更痛了。
聽到對方的回覆後點了點頭,去旁弄了杯白開水,回來時見人似乎早已疲倦到不行。
將白開水放至床頭櫃上。
「晚安。」輕聲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