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一聲乾脆摔門，知道米利安就算滿懷困惑也還是會乖乖回自己房間去。雙手插在口袋中緊皺眉頭，心中盤旋的煩躁感揮之不去。

『......羅索小爸。』
坐在沙發上的小鬼不知何時停下了翻書的動作，略帶遲疑的開了口。
『是時候了嗎？』

「嗯。」不耐的在房裡來回走動，高跟鞋叩叩敲響節奏狂亂，完美體現自己內心的躁動。「你已經撐的比我想像中久了。」

本來就是失敗的實驗體、不該出現的存在，即使再怎麼努力維持，也依然會逐漸消逝。
即使是身為菁英的自己，也無從抵禦殘酷的大自然定律。

『......可是米利安大爸會很傷心。』琥珀色的大眼眨了兩眨，淡淡的說出口。

「廢話。」皺眉，這回總算停下腳步，就在米羅的面前。「上次幻覺崩潰成那樣，這次親眼看你消失還得了......不如不見。」

『好像也......唔。』
悶哼一聲，下一秒米羅跟著皺眉，小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心臟位置，大口呼氣。

......來了啊。

『羅索小、呃......』又一次痛苦的呼息，這次是抓著喉嚨像是快要窒息，小臉逐漸發紫，幾乎吸不進生存所需的空氣。

即使早就知道結果，對於死亡的慌亂還是讓他喊叫出聲。畢竟生命總是本能的渴求生存，沒有例外。
靜靜的在旁觀看痛苦的掙扎，這是自然的死亡過程，自己不能干涉、也無從干涉。

所以當孩子睜大的雙眼逐漸空洞，小手抓緊軍綠大衣像是在忍受痛苦又像是在求救，自己也僅是低頭看著，沒有任何動作。

直到米羅終於呼出最後一口氣，而實驗室也歸於靜寂。

「......」
沒說什麼，只是蹲了下來，近距離看著那張蒼白的小臉。

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貌。

「安息吧。」
手掌撫上、輕輕的，合上那雙驚恐睜大的雙眼。

像是呼應自己的話語，構成「米羅」的元素開始散去，自足部開始，一吋一吋的、化為粉塵。

塵歸塵，土歸土。

不該存在的，就必然消逝。

「雖然、我們還存在著。」

話語不明可是也無須明白含意。拎起沙發上那套衣服後用袋子包起，隨手扔進垃圾桶。接著走到桌前彎身提筆，在筆記本上迅速記錄。

－－一號實驗體確認死亡。

實驗結束。

－－

不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