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你還好嗎？」手中捧著一杯茶，微笑將之端至對方桌上。「義務所致的責任感，與本能所致的願望拉扯時，不妨喝口茶。」

「願意說來聽聽嗎？」

趴在博士的桌緣，靜靜看著對方，歪頭。

「謝謝。」輕酌了一口。望了一眼，拍拍小荳荳的頭。

「......如果有願望的話，或許還好點。」

「那麼就把目標訂在尋找願望如何？」

「願望不過是不切實際的東西罷了。在一個立足點上，感覺好像要墜落深不見底的懸崖，但最後還是不如己願的持續在邊緣搖搖欲墜。只有在拿刀劃開人體的那一刻，才有一絲感覺自己活著，隨後便消失無蹤。對我來說，還是一點意義也沒有。」

「但如果這是寶生君所希望的，我會試試看的。」

「我不會去期望、也不會去希望什麼。所以就某方面而言、淺意識裡發現了自己的不足，進而尋找著些什麼的雨宮，或許比我更了解願望的真正意義不是嗎？」

「或許那是名為『空洞感』的東西吧，不是不夠滿，而是不夠真。畢竟能真正填滿心靈空虛的永遠不是虛偽的謊言。再怎麼假裝自己很優秀、再怎麼醫治那些病人也無法得到滿足不是嗎？你做的夠多了，但是都不是你真正想做的事吧。」

「或許潛意識裡發現了，但我還無法瞭解自己，光是想、就夠讓人絕望。」原本沒在工作的手，開始動作。「太多雜訊了。不論是人，亦或是這個世界。你為什麼不會討厭呢？明明做了那麼多，卻依舊無法令它停下來啊，寶生凌駕。」

「聽過一句話嗎？『怨恨不能以怨恨止息，唯有忘掉怨恨才能止息』。其實不只怨恨、想停下來不能靠『做了些什麼』，而是你不做些什麼。」

「我不會絕望、也不會討厭，因為我從不希望、也不特別喜歡些什麼。所以我不會掙扎，也不會祈求。但你不同。會絕望就代表你有願望，所以抓住這個機會吧。」

「如果要說的話，我會說這是一個開始。人們常常花很多時間才發現自己對這世上的人、事、物充滿了怨恨與不滿；但他們通常要花更更多時間才能明瞭－－藏在怨恨與不滿的背後，其實是那顆愛著這世間，仍然有所期待的心。」

「會絕望是代表『曾經』有過希望，或許是吧。但那種感覺，我忘了。」又啜了一口茶。

「情感，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了啊。早在我殺了那麼多人之前，就已經不曾有過。心，恐怕在那時候、也死了吧。」戲謔的說著。兩人所說的似乎有點差異，果然人的想法，是誰也不知道的吧。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