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換上了熟悉的舞衣,這樣的場合連自己都感覺到僵硬。皇族和貴族,還有各方政要,只要一點點差錯都會貽笑大方。
妝卸下後,只上了唇彩,如果近看的話,能察覺到自己哭過吧。望了一眼在身旁直打顫的葵,安撫的揉了揉人的髮。「沒事的,爹陪你一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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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了幾下,露出淺淺的微笑,止住了顫抖的身軀,「嗯。」
這時才正眼看向人,發現人略為紅腫的眼,自己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好伸出手,為人理好幾絲亂髮,展現平常的微笑,「放鬆放鬆。」拍拍人有點僵持的肩膀,此時肌肉才如常的放鬆下來,「硬硬的可跳不出好舞來啊,爹。」
對人的話只是淡淡一笑。望了在身後不遠處戒備的冰一眼,對上了眼神。臉一紅,斂起眸抖開扇。「那麼就上場吧。還記著爹給你說過梁祝的故事吧?讓蝴蝶翩然起舞。」
揚著墨黑繡金的衣,換上認真的表情,轉著扇踏入舞場。
默然點頭,把放在腰間的扇取出,與人以一黑一綠的姿態登場。
伴隨著樂聲的開始,執扇之手以打圓的方式伸展出去,取得了各人的注視後再走了個圓步,和身旁之人互換了位置,同時手則順勢收回額前,半掩自己的臉容。二人的動作沒有一絲的落差,就如對鏡映照而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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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著人的表現如此穩定,甚至比平時練舞還要好上許多。也許人真的是可以逼出高水準的舞,能夠超越自己。扇打了個圓,順落,輕搖著,橫出的同時慢慢收攏,在巔峰又霍然抖開。
鏡照,表現的是多數美,是考驗默契和對稱,更是表現出蝶雙飛交舞的姿態。冷凝的表情多了一點鼓勵的笑,讓彼此用妝點染的面容,更添幾分姿色。
時而輕蹲,時而背向,時而轉圈,時而輕搖手中絲扇,和人不時交換著眼神令自己享受於舞步之中,舞姿更為放鬆,與人化為花間耍樂的蝶兒。
為了這次的重要的演出,更增添了二人換扇的情境,把扇拋到空中,眼角不難看見別人目瞪口呆和準備嘲笑的姿態,就在扇過腰間,快要接不住的一剎,和身旁的人同步以一個反手優雅地接住了扇。
染上對方顔色的蝶,再度一同起舞。
一迴身,足下半轉,在彼此背部貼上的瞬間,響亮的同時爆開四把扇,從扇子的機關裡噴出閃亮的碎紙花,如櫻一樣,沾滿了衣和髮。
第一關過了,接下來是自己的獨舞。轉扇收起,領著葵對眾人福禮,在彎身時淺淺一笑,低語。「做得很好。」
忍不住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輕輕笑了出聲,「謝謝,爹。」然後就站直了身子,和人走回一旁,替人整理髮與衣裳上的紙花,拉好人的舞衣,「葵會在這支持爹的。」握上人因為緊張而帶冷的手。
「我知道......」靠上人的額淡淡一笑,退開身輕推了人一把。
一抖袖,端莊的蹲踞下。揚扇,墨黑的扇掩去了半張臉。側著身,自己的角度剛好看見冰護著小葵下台休息。
總感覺,也許自己正要表演的角色,心情跟冰類似吧。喜歡上不能喜歡的人,卻依然想要守護著那個人。
斂起眼,專注在舞步上。縮肩,穩定的直起,側踏出步伐。
在小橋邊,遇見了那個人,讓人難忘的眼瞳,還有漂亮的蒲公英。那是一個溫暖的舞後,水潺潺的流著,男孩送給女孩一隻紙風車。
一直都很寶貝這個玩具,好喜歡那個送紙風車的人。
花落了幾次,女孩已經長大,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在她的世界。好不容易能夠回應彼此的心情,只是陪她看著月亮的男孩卻已經和別人訂了親。
直到開始認真面對,才察覺自己怎麼會選了這樣的故事?雖然故事的結局是好的,可是過程卻如此悲哀。余少新婚的那夜,自己是什麼樣的心情呢?其實差不多都已經忘了,縱使那時心整個破碎過。原來夫人的心,好疼。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心卻在別人身上。
『這可是我唯一能贏過你的啊!你已經奪走了他,而至少我可以留下這個孩子......』刺耳的控訴在回憶裡鮮明。手對著天打圓劃出,哀傷的表情裡,淚幾乎落下。真的好疼。這是第一次,自己欣賞那個閨秀之女的氣魄,她可是他真真正正的妻,卻直到那時候才崩潰的控訴著自己的存在。
那樣的包容,如果是自己絕對辦不到吧。
自己何德何能,去傷害那樣一個乾淨的女孩?
終於懂了,為什麼余少婚後,這麼少走進鏡花閣,都是自己被招去替人演奏、歌舞。甚至不會在夫人面前對自己親熱,因為余少的善良,還不允許這樣對待忠貞的妻。
男孩新婚的那夜,女孩哭了。在深夜的山裡,她迷了路,卻碰到一個男子。
在森林裡,男子溫柔的替她治療身上的傷,把她收留在小木屋裡。他從不和女孩答話,沒有言語,但是卻對森林的萬物低聲呼喚。
女孩被送下山,卻無法再回到小木屋。
只是每次哭泣,走進森林等著,他就會出現在身邊。
男子的存在,如此奇特。
正迴身,想要表現出女孩對男子漸漸心動的情緒,眼角卻瞥見熟悉的身影。腳步微晃,吃驚的等著動作抬頭去尋,卻發現似乎是自己錯看了。
不可能吧,那個人特地為了自己來這種地方。
如果他來了,自己要拿什麼臉去面對?
本身的存在便是奪去所有目光的耀眼。
一襲如眼珠的顏色一般湛藍的絲質長袍,以銀線將白色的細小寶石繡在其上,展翅的一雙鳳凰。雪色長髮只鬆鬆束於背後,襯著不施脂粉的臉龐精緻又不失英氣。左顧右盼間,自信的氣勢足以睥睨在場所有人。
刻意於表演間進入便是不願引起注意,無聲的走到了位於主位的皇太子身側,微微施禮後便坐於下人馬上安排在一旁的位置,替皇太子斟酒。
照料玩小葵,回到了宴會廳,遠遠的就可以看到琉曜,艷麗是自己想到的第一個詞,那自信的氣勢甚至不輸皇太子。再看像一旁的赤鬼家族的人,他們也注意到了琉曜的出現。這對自己來說,實在不是件好事情,這可能代表著自己的保護人的表現不盡理想,才讓人特意跑上來。
手橫過身,正要上提,半轉著視線正好落在琉的身上。震驚的頓了一拍,連忙繼續下一個動作,身子卻經不住發顫。
為什麼......為什麼要來這裡?到頭來,原來自己還是在人的羽翼之下。感到安心的鬆懈了許多,卻有些屈辱,果然是因為連自己都保護不好吧。
琉的眼神,依然溫柔。盛裝的絕豔之下,遙遠的距離依然可以感覺到那種視線。都快忘記他畫起妝有多漂亮了......
七年前的那一晚,原本想用面具應付過去的那張面孔,卻輕而易舉的打碎所有防備,才花了一個月,自己就和所有男人一樣,都跌落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裡。
側首悄聲與皇太子交談,不時的頷首笑答,眼角的餘光卻將整個宴席上的所有動靜都盡收眼底,包括方才雪的一時失態。
在雪出發後沒多久便收到了來自峽東皇室的邀請,思量許久才回覆答應接受邀約,擔任皇太子的陪侍出席官宴。
狄季所帶回的消息自然是促使已許久不曾接受出席大型宴會的自己出馬的主因之一;但還有一件事讓自己掛心著的,便是貼身女婢打探回來的消息。
思量至此,眼神微微上挑,瞟向了坐於慶南客席中的柳大人,並在對方對上自己而驚訝的眼神中勾唇點頭示意。
--當年余少的事,並不只有黨爭如此簡單。打探得知的消息讓自己暗暗握緊拳,難得的躊躇。
這事,該不該告訴雪?該要讓他知道真相,還是要保持著現下的平靜?
總覺得自己快要昏過去了,連燭光都變得炫目。好不容易靠著熟練舞完最後一章,謝了場,便匆匆的躲回台後。只是這樣就已經驚慌失措,若不是這舞之後剛好換成峽東的場,自己恐怕也跳不下去。
額抵著休息室的牆板,發洩似的重捶出悶響。不能哭,因為這種小事毀了妝,會來不及補的。
在人進到後台,跟了上去。「我看到了。」拍了拍人的頭,自己也不確定該如何安慰人。「可以了。」現下能做的就只有制止對方繼續自殘的行為而用力地抓住人。
手腕因為拉扯而磨得紅腫,或許是怕弄傷自己,在停頓的空檔,整個身被人按在懷抱裡,由著自己無聲嘶吼。
難怪代價會只是一場私宴表演。看到琉的同時就明白了,他確實是有人脈和能力不讓自己跌進陷阱。只是為什麼會有種受傷的感覺?似乎從以前,就一直被別人保護著。先是爹,後是余少,然後一直到爹去世之後,就被他守護著,自己一直沒能成長起來去保護誰......
抱著人,任人發洩著情緒。沒有出聲安慰,就只是抱著。看到琉曜的出現似乎比接到私宴要求,還要讓人受傷。重嘆口氣,那不是自己能掌控與避免的情況。也沒料到他會自此時出現。拍了拍人頭,無聲的安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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