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放假,正好有錢想要去書店看看有沒有自己想要的書,因此踏入書店內,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故意不發出一聲聲響從她身後靠近,臉近乎快親到她耳畔的距離。「這位小姐有需要幫忙嗎?」裝作店員的口吻對自家愛人說話。
「我--咦?花宮君?」聽到一旁的話正想詢問,誰知道一轉過頭居然看見花宮正站在自己後方,且他的臉十分靠近自己,嚇了一跳。「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想起
上一次兩人之間的對話,臉頰微微泛起紅暈。
如同自己所料的反應,不禁笑出聲,回答:「當然是來買書的。」完全不在乎看在他人眼中這個情形十分曖昧,更是靠近對方,似乎已經親下的時候卻稍微退開一些,反問:「我很常來這家書店,想找什麼我可以幫妳。」
在花宮靠近自己時不知道為什麼似乎下意識地微微退縮,希望對方沒有發現--「不、不用啦,只是本雜誌,可能已經賣光了吧……」眼角的餘光又瞄了一眼書架,『真的沒有看到呢。』內心忍不住有些失望,卻沒說出口。
「是嗎?那還真可惜。」嘴上這麼說,神情絲毫沒有因此感到可惜一樣,索性拿起其中一本雜誌翻閱,正好是最新一期的籃球月刊。戲謔地接著說:「雖然妳都跟我交往了,看這個樣子我們的緣分還真不淺,在路上都能遇上。」
看對方的態度,本以為上次的對話只是玩笑,但現在花宮卻像是不經意間提醒自己一般,「我本來就喜歡逛書店嘛!」脫口而出的卻像是在替自己辯解--
明明自己想說的不是這個……
「這種反應真是過分阿,自己親口答應我的。」故作受傷的表情。難不成把上次的話當成開玩笑嗎?暗自猜測,真虧自己是如此認真地對她說。確定要買下手上這期的籃球月刊,瞬間恢復如同平常的表情:「--就算妳現在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聽見花宮的話才突然領悟過來,原來上次真的不是為了捉弄自己才開的玩笑。「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該怎麼將自己的心情說出來才好,明明就很喜歡花宮君的。
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趕緊重新找個話題,注意到花宮手中的雜誌時--「咦?這本是?」這不就是自己上週末看到的那本嗎?為什麼自己都找不到?
挑起其中一道眉頭,對對方急著辯解的反應,輕笑:「只是鬧妳玩--我可沒放在心上。」頓了下,手指一下運動雜誌最內側,「有些人會想買,沒錢買就故意把書藏隱密一點,不然就是亂放。」
「花宮君……」對於自己之前的那些態度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然而對方平靜的反應卻讓自己有些在意。雖然聽見花宮的解釋了,卻絲毫沒有去找雜誌的意思,只是皺眉凝視對方。
「如果妳這麼過意不去的話,親我如何?」渾然聽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話語,雙眸目光停留在里子身上,仔細觀察她的神情變化。
聽見花宮的要求愣了愣,「什麼--不好吧?」張望一下四周,似乎有不少書店的其他顧客正在朝著花宮和自己的方向偷瞄。
何況自己雖然喜歡花宮君,但一時要自己親對方的臉頰總覺得有些害羞。
儼然注意到有些人好奇的目光似乎想看自己跟她做什麼,笑出聲:「妳還真的很可愛,居然會當真嗎。」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翻找一下自己褲子口袋,找出來是一個髮夾,遞給她:「抽獎抽到的,但我也用不著。」
「什麼嘛,原來你只是想捉弄我。」察覺花宮的用意時不禁有些惱怒,轉過身去從書架上拿起自己想買的雜誌,也不理會對方遞給自己的髮夾,自顧自地走去櫃檯結帳。
『我就知道--上次果然是在開玩笑吧。』內心有些受傷卻假裝不在意。
看來對方聽不出自己的意思嗎?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解釋:「我指的是要妳在這裡親我這件事,不是指跟妳告白這件事情。」
「都一樣,我不在乎。」即使被抓住了手卻沒有轉身,另一手緊緊將自己剛買到的雜誌抱在胸前,狠下心地說了這句話。
「明明就不一樣,但妳不相信我對妳是認真的話就沒辦法了。」就算她是自己喜歡的對象也罷,但是自己真的搞不懂女性的思維是如何。「好吧,只好把這個髮夾丟了。」故作蠻不在乎的語氣,走到垃圾桶前。
彷彿沒聽到花宮的話一般繼續走自己的路,當他說要將髮夾丟掉時差點回頭了,但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語氣卻還是讓自己決定忽略。
『什麼嘛,我才不在乎花宮君喜歡誰呢。』
見對方的反應,自己還真的直接把髮夾丟進垃圾桶內。「我是真的喜歡妳,但又如何呢。」說話音量就像是故意要讓對方聽到一樣。
怎麼可能會說是特別買給她的,只是剛好看到特價,不……是抽獎抽到的禮物,不值得自己在乎。轉身走去醫學相關的書籍。
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勇氣,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想什麼,突然上前默默地從花宮身後拉住他的衣角,低著頭沒有說話。
突然感受到有人拉扯自己衣服,斜睨一眼,意料之外是她拉住自己的衣角,不過自己並沒有揮開她的手,「嗯?」僅是發出疑惑的音節作表示。
兩人就站在書店的門口,自己也不顧書店各個角落傳來的眼光以及外頭來往的人潮,努力墊起腳尖--原本是想親吻花宮的臉頰表達自己的心意,但二十三公分的差距對自己而言終究還是太過困難。
藉勢稍微彎低一下自己身子讓她親一下自己臉頰,臉上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我還要再逛一下書店才會離開。」雖然把髮夾丟了,也沒關係--頂多要的話再去買。
雖然已經買完自己想要的雜誌了,但--略為思考後,帶著遲疑開口,「我、我可以留下來--呃、陪你嗎?」實在捨不得此刻就和花宮分離,提出自己的疑問卻因為害羞而不敢直視對方。
聞言,眼睛微微睜大,有些訝異。看到她的樣子,聽到她這麼說,怒氣似乎蕩然無存,微笑:「當然可以。」
雖然先前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悅和尷尬,此刻卻開心地笑了出來,彷彿全然忘了方才的不愉快。
「你怎麼會看醫學類的書?」陪同花宮重新走回書架前時,注意到這區全是醫學相關的書籍,忍不住好奇地問。
儼然將剛剛的事情拋在腦後,老實地對里子說明:「想到要上大學,考慮讀醫學系。」籃球始終是一種運動項目,現實的來說靠打籃球過日子根本不可能。
「醫學系嗎……」聽了花宮的回答之後,先是一愣,接著便出現若有所思的樣子,「這個科系不好考呢,加油喔。」
原本想詢問對方打算讀哪間大學,也許將來兩人有機會考上同一間,但在說出口前卻又止住了,只說了句加油的話。
「嗯,讀你們誠凜附近的那所大學。」明明對方沒有問,自己就像是無心(有意)讓里子知道這件事情。「妳以後有想要做什麼嗎?」挑選幾本自己在網路上稍微看過一些內容的書籍。
「誠凜附近?」微微一愣,記得花宮成績很好--「怎麼不讀東京大學呢?」面對花宮的問題則是有些窘迫,「呃,我、我還沒想過……」
「就像我當初為何會選擇霧崎一樣,高門檻才能進入的學校,往往都很麻煩。」不管是進入那所學校的考試還是人際關係,分數高低就會影響到。「或許有一部分是為了見到自己喜歡的人吧。」刻意以不確定的態度表示,有意無意地看了她一眼。
「是這樣嗎……」原先低頭認真地思考著花宮的話,聽到後面那句時則稍稍愣住,幾秒之後才反應過來,抬起頭偷瞄了對方幾眼,好奇他的表情。
「嗯。」簡略的回應對方。自己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語氣則是有些疑惑:「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搖了搖頭,也藉此拋開原先聽見花宮『為了見喜歡的人所以想就讀誠凜附近』時,內心某種說不出的情緒。「不過,我想醫學系一定很適合你吧!」試著轉換話題讓自己分心。
「是嗎?等我當上醫生,妳不如考慮當我的護士如何?」臉上再次浮現一抹微笑,半開玩笑地問眼前這名女孩。
「咦?我嗎?」驚訝到目不轉睛地直盯著花宮。自己從未想過當護士這件事,甚至考慮過繼續往訓練他人體能的方面走--如今卻因為花宮的一句話而有所動搖。「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顯得有些沒自信。
「是啊,我覺得妳想的話就做得到--如果妳不想也無妨。」想起她之前在比賽指揮誠凜的球隊,看不出來像是普通的女高中生。自己與她相似之處就是兼任監督一職。
「我--」略為猶豫之後,像是要下定決心一般地深呼吸,「如果花宮君這麼說的話,我、我願意試試看……」說到後面音量越來越小,甚至連自己都懷疑究竟有沒有出聲。
眨了眨眼眸,稍微斂起自己臉上的笑容,表示:「這不像我知道的相田里子哦?沒聽到妳在說什麼,也太過沒自信了。」明明是有聽到,仍想試探對方是否有這個心。
聽見對方像是諷刺自己的話語,微微皺眉,「我就是沒自信嘛。」低著頭,對於花宮的話莫名地感到有些難過。
「那,這個給妳。」把神社買回來的御守放在里子的手上,「--反正我也用不上,我對妳有信心。」看了下牆壁上的時鐘,時間也不算早了。
看著靜靜躺在掌中的御守,卻不好意思收下,「可是這個對你應該很重要吧?你還是留著好了。」有些匆忙地拒絕,然後急著將御守歸還給花宮。
「這種東西對我來說只是其次。」把御守再次塞到里子的手中,「重要的是妳啊,笨蛋。」讓人不知是真是假的話語,想要掩飾自己對她的情感。
逕自走向櫃台,把自己選好的東西,付錢結帳。
「咦……」似乎莫名地被花宮罵了一句笨蛋,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對方走去櫃檯結帳的背影。一低頭,手中是他塞給自己的御守,雖然開心卻不太明白花宮究竟在想什麼。
自己已經結好帳,手提著一個紙袋,挑眉看著呆愣在原地的人影,直言:「還愣在那裡做什麼?我送妳一起回家吧。」
「咦?你要送我回去?」被花宮一說才反應過來,不過卻十分驚訝,「不、不用啦,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深怕會麻煩對方,急忙拒絕了。
「我怎麼可能是專程送妳回去,只是順便,順便而已。」對方也不知道自己家住在哪裡,這麼說也沒什麼關係。
「真的沒關係嗎--會不會太麻煩你了?」有些不安地直視花宮,猶豫之下,不慎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會麻煩,走吧。」與里子四眼相交,如同以往的說話語調,等待她邁開腳步和自己一起去。
「嗯。」以極輕的音調回應,也不確定花宮有沒有聽到便走出書局開始往回家的方向走,同時將剛才花宮放在手中的御守像是什麼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收進自己的包包中。
見到她走過來,自己與她並肩行走在街上,天色已經黑了,人意外的少,果然沒有放她一個人回去比較安心。
瞥眼看到她如此重視那個御守,嘴角微微上揚。
能夠這樣走在自己喜歡的人身邊其實很開心,卻又不敢直接看他,偶然偷瞄了一眼發現花宮似乎正在笑,「你在笑什麼?」忍不住好奇地問。
似乎被她注意到,稍微斂起上揚的嘴角,澄清:「我可不是高興妳這麼重視我給的東西才笑的。」
「咦--噢。」猛然明白了花宮的意思,雙頰頓時泛起紅暈,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加快腳步迅速地往前走,像是想逃避對方的視線。
對她突如其來的反應覺得有些莫名,跟上里子的腳步。「妳是怎麼回事?」輕捉住她的手臂,想理解對方是否如同自己所想的一樣。
被花宮抓住手之後只好停下腳步,「我……」不得不面對花宮只好低著頭,對於自己內心的想法感到害羞而不敢直視對方,「因為我、我很喜歡花宮君送的東西嘛。」說著說著臉上的紅暈也逐漸加深,聲音細微到連自己都聽不清楚了。
因為只要是你送的東西對我來說都很珍貴,當然要好好保存啊。
聽到對方口中說出這句話來,先是微微睜大眼睛,放開她的手,別過頭不去看對方,呢喃:「真是的,這有什麼值得妳開心的……」竟會覺得有些彆扭。乾脆轉移話題,「你家在哪裡?」
突然被放開的手總覺得有些--失落,加上花宮的話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但認為不該厚臉皮地要求太多所以也沒將情緒表露出來。「下一個紅綠燈右轉之後繼續直走就會到了。」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之後毫不猶豫地回答,顯然完全忘了之前花宮也曾陪自己回家過。
「還真快就到了。」跟她在一起果然會無所適從,要怎麼表達才對自己也不知道--以前認為談戀愛麻煩,現在只想跟里子認真地談戀愛。「妳別誤會了,我並不是不開心聽到妳這麼說,還有妳不覺得妳身為我的女友這麼叫我太生疏了嗎?」
「什麼……意思?」對於花宮的話有些不解,微微放慢腳步,好奇地看著對方,「怎麼了嗎?」雖然聽見某個詞時內心雀躍了一下,但此刻疑惑的心情以全然佔據整個思緒。
「不是不開心,但也不是不認同妳的話--沒什麼。」故意把自己先前的話帶過去,揶揄:「自己答應當我的女朋友,講話有必要用敬語嗎?」主動牽起里子的手。
「咦?我、我沒有啊?」聽見花宮的話,頓時有些慌了手腳,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妳是真的忘記答應當我女朋友,還是故意裝沒這回事情?」故意擺出十分失望的神情給對方看。
「我--我沒有忘記。」低聲回答道,因為害羞而將眼神飄向另一邊,卻沒錯過花宮臉上失望的表情,莫名的內心有些難過。「花宮君,你怎麼了?」
「既然妳還記得,那麼少了個敬稱也沒什麼吧。」想要對方改,自知沒這麼容易,但可以的話希望她能快點適應比較好。
與里子一起到她家門前,收起臉上的表情。
站在家門前,聽見對方的話時先是微微一愣,思考一番後才恍然大悟,「稱呼--你是指『花宮君』嗎?可、可是--」略為停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低著頭,彷彿自己的無知是多大的過錯。
噗哧一笑,撫摸她甜美可愛的面容,第一次做出這種舉動,用手指頂起對方的下顎使她看著自己:「妳可以直接稱呼我的名字--我可是不反對哦?」
「咦、我……」眼神不自覺地飄向其他方向,卻在內心要自己鼓起勇氣直視花宮。深深吸了口氣,即便有些許掙扎卻還是下定決心,開口,「MA、MAKO……TO--MAKOTO(真)。」如對方所要求的一般,直呼他的名字。
第一時間的反應是有些驚訝,漸漸取而代之的是喜悅,縱然沒明顯的表現在臉上,「妳終於願意放棄妳的堅持這麼叫我了嗎?」情不自禁地調侃了句。
縱使被花宮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且臉上紅暈加深,還是對他露出笑容,「真。」彷彿想讓自己適應一般又喊了一次。
清楚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心中很是喜悅,輕聲:「我到時候會找妳的,改天再見--里子。」已經把對方送到家門,自己也不用擔心她一個人會怎麼樣。
「……好。」突然有點捨不得花宮離開,卻怕他為難所以沒有多加勸留,只是輕聲應道。
主動伸出手輕撫摸她的臉,下個瞬間在她額上烙下一吻,「這個給你,有事可以打給我。」拿出一張寫有自己手機號碼的便條紙,表示:「我只是覺得有需要給妳,並不是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對於花宮的舉動起先愣了愣,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開心地露出燦爛笑容,「嗯!」伸手接過那張紙條,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
見到她不如剛才有點失落的模樣,自己莫名鬆了口氣,「那麼再見--當然妳想打就可以打,可是我在忙就不會接。」無法坦率說出希望里子能夠經常跟自己聯絡,要說真心話總會有些彆扭。
「好。」對花宮笑了笑,接著便直接在他面前將紙條上的號碼存進手機裡,然後再度抬起頭道別。「再見。」
想到這幾天還要忙,像是要記住里子的模樣,沉默地看著她許久才邁開腳步,轉身離開。
不過,等事情忙完之後就可以和她約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