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音樂盒放在胸口,薩納閉上眼聽著樂音,輕微的震動傳到胸口,微微震動著心臟,他小心的呼吸,讓心情跟隨音符晃動,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到了些許的緩和平靜。
是盛夏的陽光,那時候慕澄還在自己身邊,花朵鮮艷的盛開在峭壁上,窩在被陽光曬得暖洋洋並且充滿乾草氣味的巢窩,薩納編織著花環,那是要給她的禮物。
天氣好的日子,慕澄會飛行去找食,有時也會帶自己四處晃蕩,從高空俯瞰景色跟大陸上生活的人們,即便是這樣的大地,看起來也是美麗。
那時候內心還有著希望,相信著未來會不斷的延展下去,薩納沉浸在那片溫暖裡略微勾起笑想著,手指輕觸心上顫動的音樂盒。
翱翔的身影回來,在自己的眼前烙下陰影遮住了炎熱的日曬,然後對著自己露出濃郁的笑,熟悉的聲音對薩納唱起了熟悉的歌。
「聽得見嗎?薩納。」撫摸著埋在腰際的薩納,慕澄低下頭詢問:「生命的聲音。」
很清楚的,不管是溫暖還是那小小的悸動,哪裡都不再存在了,有的只是記憶的餘溫。
神在你永不放棄希望的心中--慕澄如此對自己說過,永遠不要忘記凝視光,就算在多深的黑夜裡都一樣,然而黑暗是那麼的如影隨形,就算有光,也依舊存在,無法消除。
現在也還感覺得到,因為自己對末淵的感情,所以感覺得到那類似的情感,激烈的想念,愛意,恐懼跟不安。
「......」哀憐的看著心愛的人,自己只能沉默著,為了他內心也寄宿著的痛苦跟傷而痛。
自己並不能做到什麼,似乎也沒辦法更接近一點...只能夠無助的等待黑暗過去,只要支撐下去的話,終究會等到黎明。
記憶很暖,然而現實寒冷無比,於是記憶變得同樣不堪起來,為什麼腦海裡面會浮現這些回憶呢...不由自主的...總是若有似無的不斷想著。
樂音輕緩的停下,薩納的腦海裡面浮現了她的屍首躺在大地的影像。
薩納張開嘴吞嚥吸吮嘴裡有些凝結的血,吃不出味道的肉,盆腔裡面柔軟的幼崽,吃空的灰白骨骸,蒼綠的羽翼,自己用那軟羽縫製的羽衣,一幕幕安靜的滑過,刀光閃爍,末淵刀鋒一挑畫開手臂,鮮紅的血浸染眼前,薩納張開了雙眼。
為什麼神總是給予別人愛卻讓自己傷痛呢?不管傷害的是肉體還是心靈,犧牲了自己的給予,注視著只能感覺到痛苦不已。
「...哪裡都不會去的喲。」就算自己這麼說了,也沒辦法讓那不安消彌一點,在黑暗籠罩的時候,只能無助的感受著那陰霾折磨。
救救深陷在漆黑無光,絕望痛苦的人們吧......輕一晃動身軀,心上的音樂盒掉落一旁,薩納伸手掩住表情,自己渴望找出不同的答案,渴望不再剎那的命運,然而假使沒辦法改變一切只能毀滅的話,自己也只好一同毀滅。
預言未來是多麼的狂妄,然而打算扭轉命運的自己也是同樣的狂妄,就算是這樣,自己也,不認為也不想認為世界的一切都是注定。
究竟是為什麼呢?雖然想要幸福,但是人們卻找不到開啟那門扉的鑰匙。
越是接近就越是恐懼不以,你說的沒錯,那是因為幸福是種沉重的壓力,越是渴望,越是累積,就越無法忍受它崩解毀壞。
站在看似無限的選擇跟分歧中心,最後人們從幸福之門前別開臉轉身離開。
其實不是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得到幸福,只是,自己在獲得前動搖了。
還沒有放棄啊...就算不安恐懼,感覺動搖痛楚,不過是因為那希冀太過深切的緣故。
走到黑羊的身旁,薩納塞埋近他的懷裡,讓他感覺自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