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麼一想,隱約想起了阿昕跟自己似乎做了個約定?
不過約定內容似乎有點模糊…
那似乎也是在某次,J一貫鬧完寢室離去後,所發生的事情──
「嘿,我說小皙呀。」我半臥在床上,床上擺著一本素描本,裡頭畫著的是剛剛抄過來的數獨,解到一半時,突然抬頭向正在讀"老人與海───海明威‧著"的冷皙叫道。
「倘若朋友跟情人都深陷危機,你卻只能救一個,你會選擇救誰?為什麼?」見對方抬頭,我笑咪咪的提出這個問題。
對於這個東方人室友經常這樣的呼喚只是微挑了眉,看了眼對方又把視線挪回書本上,幾乎不用思考就回答問題。
「朋友。朋友難找,情人…現在沒有那麼重要。」頓了一下想到了某個人,但立即又揮去那身影。
「那麼,我們是朋友嗎?」聽到這個回答,我此時臉上笑容更深了一層。
「是朋友。」頭也不抬的回答著,修長的指又翻過一頁《老人與海》。
「哦?那咱們來打個勾。」說著我朝著他伸出右手小拇指。
頭回聽到打勾這字詞,疑惑的抬了頭挑眉看向對方,「打勾?」完全無法理解對方想要做什麼。
看到對方似乎沒什麼反應,於是連滾帶爬得從床上下來,走道對方旁邊,捉起小皙的手坳成跟自己剛才比的一樣的手勢。
然後伸出右手,勾住對方小拇指。
「打勾勾,我跟小皙是好兄弟,如果有違背的話....」
「就不舉一輩子。」我微笑著吐出每個男人的噩夢,然後把大拇指壓上對方的大拇指上,完成約定。
「行啦,這樣以後我們就是哥們了!記得以後打架、泡妹都要算上我一份喔!」我大笑著拍小皙的肩膀。
「啊?」愣著看著室友像是突然瘋了一樣的症狀,還有說出那種很惡劣的詛咒,不禁懷疑是不是對方今天又遇到了什麼不順遂的事情。
絲毫不在意對方被自己的舉動給唬住,自顧自愉快的哼著小調爬回了床上,然後驚呼了一聲,因為剛剛卡住的數獨,已經有靈感了。
無法理解的室友和那一段話現在慢慢想來已經清晰許多,也想起了那個約定,只不過還是無法瞭解當時對方為什麼要許這樣的諾言。
回到眼前看起來依然像是黃金獵犬一樣的J和阿昕,總有種大學是久遠以前的事情。
「J,你又叫反名字了。」冷然的看了一眼興奮過頭的J,「我很早就遇到阿昕了。」刻意的強調了下發音。
聽到小皙的發言,我偷偷斜眼睨了眼旁邊的Jeff,果不其然,我似乎可以隱約看到那聳立的犬耳有點微微下垂。
於是...我決定...
「是阿,我老早就跟小皙遇見囉,你權充是第二而已,在得瑟個什麼勁阿?」狠狠補上一刀。
很滿意的,看到那興致高昂的犬耳瞬間垂了下來,甚至好像能聽見他發出了「嗚嗚...」這種如泣如訴的哀鳴。
「你的中文看來學的不是很好,我需要打電話跟教授說說嗎?」猶記得J曾修過中文通識課程,淡淡的提醒他一直很怕的那個中國教授。
「哦哦,我可是有聽說過。Jeff你其實是死求活求教授才過的對吧?」像說相聲一樣,緊接著開砲。
我甚至拿出手機作撥打樣。
「不~~~!快住手!!!」Jeff一見立刻哀嚎一聲,整個人撲上前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簡直像黃金獵犬絕食三日般的淒慘。
「是拿我的咖啡去求教授才...」「No!Shut up!阿昕。」慌張之中對方再次叫錯名字。
我故意把手機開擴音,頓時整間店響徹那令Jeff心揪的撥號聲。
無奈他不論怎麼搶,我總是輕輕巧巧的躲過去。
「喂?」終於,電話打通了,教授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Jeff立刻一聽見渾身一僵,口吐白沫,緊張得昏過去了。
「喂?不好意思我播錯電話了。」說完我就掛電話,然後滿臉笑意的看著躺在地上抽蓄的Jeff。
挑眉,淡淡的看了眼地板上裝死的J又看看阿昕。
「店裡還有客人。」
回顧四周的眼神,我不以為意的笑笑聳肩,兀自拉開吧檯的椅子,衝著小皙喊了杯紅茶。
任由Jeff繼續在跟地板親密接觸。
「J?」挑眉冷眸看了眼J,然後著手開始準備于安會準備讓他給吧檯客人的紅茶,挑出深灰色的馬克杯,倒入紅茶遞給了阿昕,然後一轉眼J已經跑出店外,丟下一句「你們兩個太過分了!」就離開了。
「糖罐。」
我笑嘻嘻的接過紅茶,喝了一小口,並又伸出手。
「吃太甜不好。」注意到對方似乎喝茶都加很多糖,不禁皺眉,但仍舊從吧檯裏頭拿出一罐方糖給對方,這才注意到于安放的一顆似乎是棋子類的東西在吧檯附近。
「呵呵,不甜的紅茶的賣點在哪?」我嗤之以鼻。
不過這的確是我的問題...最近總覺得味覺開始有點喪失了呢...?
想到這裡,趕緊低頭加糖。
想把這個恐怖的感覺給拋開。
「在於茶葉的香、茶後的回甘。」看了眼對方越加越多,挑眉,不過還是在想那顆看似西洋棋的棋子於安怎麼沒拿走。
「隨便問問你還回答得真認真啊?」喝了一口...阿,加太多了。
「哦?那是我送安店長的見面禮呢。」發現小皙正在看吧檯附近的手工木雕棋子。
「那不是你們東方人再強調的?」不以為意的看向對方。
「你跟店長另外見過?」之前的見面並沒有印向對方有送棋子,看來是自己不在的時候對方贈送給于安的。
「是那群老骨董。」繼續喝了口,其實變得太甜也不錯?
「之前有來一兩次叼擾,只是沒看到你。」
「怎麼?想要嗎?」我笑著問他。
「當心糖尿病。」看對方喝的越來越愉快的表情。
「那陣子比較忙吧。」忙著躲人,「怎麼,你有興致要送?」
我笑意加深。
「挺有興致的,就送你國王好了。」從口袋掏出一枚棋子扔過去。
「有時,別光想著逃離現實,試著反擊也是不錯的。」我低垂眼簾,喃喃吐出這句話。或許,這大部分是對我說的吧?
我一口氣乾完一杯,從口袋掏出皮夾付了帳,便瀟灑的轉身離去。
『阿阿,我的素描本可是忘在了那個公園長椅上了阿。』
「回去路上小心點。」眼尖的發現對方的姿勢有些奇怪,並沒有多問,目送對方轉身離去。
拿著國王棋子,心情有些複雜,最後收拾了剛剛杯子,繼續工作。
後話補完:那天,Jeff想起了,那曾經被周雁昕整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