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有人「邀請」自己來這裡,但是不見任何一人,實際上感覺上這裡也沒有「活人」存在。
地面上分不清楚來源為何的,乾枯的雜班。空氣中瀰漫的腐敗的味道以及鐵鏽味,前方看不清楚路的小道。
屏氣凝神的走過,感覺彎錯了路便會被黑暗中不知名的怪物吞入腹中。
於是走著走著道路便到了盡頭。冷灰色的水泥牆堵住前方的道路。上面佈滿不知是顏料還是人類鮮血的雜亂紅斑。
是否該往回走了?但一回過頭去,又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自己不會是像黑暗童話裡的旅人一般誤入了出不去的叢林。
「接下來就會是有人要來找我索取手腳了……」喃喃念著,然後搖了搖頭想要晃掉這些灰暗的思緒。
在地下街待久了,腦袋有點不清楚,所以決定到地面上活動活動。
「我果然,還是喜歡亮光。」邊說著邊推開那個與地下隔絕的厚重蓋子。
露出了半個頭,看了看四周,發現有一名男子在這裡徘徊。
這種地方、會是正常人來的嗎?不禁感到疑惑,想著想著便開口問,「Sir ? 」
在黑暗中突然聽見聲音。停下了因為焦慮而不斷繞著圈子走的腳步。
並沒有回答那個聲音,只是佇立在黑暗中等帶著那個聲音繼續發話。
得不到那人的回答另自己有點不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是活人,吧?又或者是自己的聲音不夠大?
試探性的再問了一聲,「Anybody there ? 」
我將半個身子探出地下,想看得更清楚些。
看見有個人的半身探出地面。放大了些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迴繞。
聲音說的是聽不懂的語言……外文?
「誰在那裏?」聲音因為身處不認識的地方而感到些微的恐懼有些顫抖,防備的看著四周。是否還有其他的人在暗處窺探著?
仔細一聽,發現那人說的是中文,暗忖了半晌才想起自己剛剛好像順口說出了母語,此時才恍然大悟。
「先生你好?」問完這句後又不大放心的補上一句,「你是人嗎?」
對方講著中文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外省腔,但還是能夠分辨出那句話就是是在說些什麼。
「是人嗎……當然是人。」看著那個在黑暗中的人影如此回應道。「請問可否現身?」
看不見對方的全貌,便如此要求道。
聽到對方說明了自己是人就放心的整個人爬出地下,撢了撢有些微髒的衣襬,才回答道,「先生您在這兒做什麼呢?」
一時間站穩令自己有點頭暈目眩,踉蹌了幾步,眼前有點模糊所以看不清來人長相,不過既然是人,那便不是鬼囉。
總算看見了對方全身的形貌,在黑暗中雖然看不清楚,但透過剛剛的聲音還有較寬的骨架能夠看清楚是男人……但地上哪裡有這個空間去藏個人,自己雖困惑著但並不感到特別好奇。
「有個人要我來這裡……」猶豫了許久後給了個半保留的答案,握緊了手上的紙條而使之變得有些皺了。
雖然有點不確定,但大概可以確定,他或許是團長他們找來的,不過還是必須問清楚,「請問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嗎?」
因為是在陌生人面前,所以有些膽怯,聲音也縮小不少,這種不熟悉的氣息,果真令人不安。
「一面之緣的人,誰知道名字是什麼……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勉強地喚起回憶中那人的形貌,輕描淡寫的道。
只記得另一個女孩叫做什麼……極淡的印象使得語氣多了分不確定:「還有一個叫做什麼玥的女孩。」
女孩嗎?女孩這麼多怎麼知道是哪個?不過這裡最有能力召集到我們這群人的,或許也只有她了。
「你在尋找Day‧killer抑或墨魍嗎?」
一個人有一個故事,他的故事是什麼,我不好奇也沒那個資格去探究,我抬頭望了望黑濛濛的天空,這裡,果然是被陽光遺忘之處。
Day killer……不就是紙條上的目的地……?「是的……但我並不清楚你口中的墨魍是誰。」
雖然後者的名字對自己而言是陌生的,如果對方所指的Day killer與自己所要去的地方是相同的,那即是代表自己並不是被騙了吧。
疑惑的摸了摸下巴,知道Day killer卻不知道團長的名字嗎?或許是自己多慮了,但還是決定帶著這個人進地下街。
「那,我們的目的地應該沒錯。」我轉頭,微微笑了笑。
或許目的地一樣,「But we different goals. 」想了想不禁小聲碎念道。
「Today there is no sun. 」我看了看天空。
「跟我走吧。」我對他伸出手,即使他的樣貌模糊不清。
應該是沒有錯了,雖然聽不懂後半段外語所代表的意思。但看著對方朝自己伸出了手,卻沒有直接握上而是佇立在原處。
那個人並沒有給予回應,或許是自己不夠友善吧?想起姊姊曾對我說微笑是世界共通的語言,所以決定試一試,雖然不曾這麼做,但是把這點小改變當成新的開始應該是不錯的吧?
我微微牽動嘴角,像是安適自在時的那樣。
「跟上?」
「好。」在對方出言提醒之時起步靠近,在黑暗中似乎能看見對方揚起了嘴角有些僵硬的笑著,但並沒有跟進這樣的行為。
看來果還還是沒有用,收起了笑容和手,翻開那厚重的蓋子。
「請進。」
沒有用的就是沒有用,這樣想的自己,果真還沒學會教訓。
水溝蓋……看著對方俐落的動作,像是這樣便是最正常的管道般。挑了挑眉沒有做任何表示,僅是跟了上去。
收斂的進入地底下,今天的自己,果然話是有點多了。
「Day killer,目的地,去尋找你想找的人吧。」
「謝謝。」畢竟是幫自己引路的人,表達謝意也是理所當然。
在此同時總感覺對方似乎在想著什麼,對於人的感情相當敏感的自己馬上便能發現對方那種微微陰鬱的心情。
「怎麼了嗎?」隨口問道,不清楚是否是自己讓對方不愉快了。
「Nothing.」無所謂的聳聳肩。
但馬上又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名字?」
淅沄。」報上了名字,然後沉默了會兒又回問:「那麼你的名字是?」
「西雲?」喃喃的將新得到的資訊復頌了一次,思考著是哪兩個字,由於認識的不太多所以只把兩個較熟悉的漢字拼在一起。
過了一段時間消化了那個兩個單詞,才想起自己還未回答,於是道,「Hyacinth‧Hall。」熟練的念出自己的名字,但又怕自己念英文對方不懂,所以又說了一次中譯,「海爾瑟利‧霍爾。」
「霍爾你在嗎?」慢慢的走入地下街,提著剛從美術館搶到的刑具,裙帶帶點血漬,基地有其他人的味道,入侵者?
「啊啊,知道了。」沒有注意到對方似乎對於自己的名字有不清楚之處,而語畢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但馬上便有其他人的聲音在暗處響起。
入目的顏色是連在黑暗中也相當顯眼的白。
「有入侵者嗎?怎麼覺得有其他人…」因為常時間待在地下室,所以對於黑暗的環境比較敏感,把刑具擱在一邊,變成攻擊狀態,放著殺氣
「你是誰?」冷冷的尋問
對方陰冷的聲音中並不帶善意,帶著刺的語氣令自己的神經緊繃了起來。
沉默的轉向帶自己來的海爾瑟利,有些期待著他會為自己回答,畢竟現在的情況究竟是如何,自己還有些搞不清楚。
看到對方突如其來的沉默,想想或許是不知如何接話吧,見他不答,我立即接上「我想,應該是團長帶來的人。」
「還有那個玥。」
「既然是團長帶來的那你就是新人吧!」卸下剛才的殺氣,懶洋洋的走到新來的團員面前
「你好我是副團長 歿玖子,抱歉剛才失禮了。」
「知道了,我是淅沄。」再次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團長?新人?聽到這幾個名詞又更加茫然了起來,於是開口發問:「請問你們的……團長,要我來這裡是為了讓我加入你們嗎?」
揉了揉眉心,居然連目標都沒有,那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或許是,或許不是。怎麼樣、加入與否,端看個人。」
他也迷路了嗎?
「你們在吵什麼?」昨天的不速之客害自己頭痛到現在,連跑出去大喊"喔喔喔,你是....!!!"這種無聊的玩笑話的心情都沒有了,看著一群人站在入口處的階梯旁,感覺頭更痛了。
「啊。」在不遠處看見了前日遇見、同時也是導致目前情況的元凶的那個女孩子,於是發出了有些驚愕的聲音。
其實有些想要上前質問對方讓自己來到這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是礙於對方的目的以及想法都摸不清楚,不敢貿然行動。
「喔,早。」雖然並不知道現在幾點,但還是回了早安這種有時間限制的話語,看著被大家團團包住的男人,他是誰?不會是被昨天那男人丟下的小可憐跑到這裡來找人吧,雖然有點眼熟,可是卻又想不太起來,想了想還是道
「你是....?如果要找風騷的男人他並不在這裡,還有,進來了就別想活著出去了。」說完打了個哈欠,站在原地等男人的行動。
「啊團長、我以為是妳帶來的人,所以我就帶進來了。」窘迫的答道,若是因為我而讓這個人出了什麼亂子,這可就不好了。
「昨天。街轉角的咖啡館。對著咖啡皺眉的那個。」冷冷的提醒那個被稱為團長的女孩自己的身分。
「我帶來的人?喔,聽你這麼一說好像是耶。」仔細端詳著男人的臉,果然是,是被自己邀請的男人,聽他冷冷的語氣來看,應該是在不爽吧,唉唉,自己昨天實在被氣到了,腦袋實在有點不清。
「你到底要我來這裡做什麼?」微慍的問道。若非那張紙條或許還不會釀成那麼多讓自己摸不著頭緒的事情,因此自己現在急需要個理由。
「恩....其實就是要你加入我們。」感覺到男人生氣的情緒,有點不爽的回答,腦袋裡還是昨天的事,「你的資質我很看好,只要多加訓練,會很完美。」再次開口,等著男人的反應。
「什麼資質……?」稍微冷靜了些恢復平常的語氣,但對於對方的話語感到相當困惑,不太理解對方所指。
微微瞪大了眼。聽了對方的話而僵在原處。
「我?怎麼會讓你覺得……」一手摀住了臉,有些動搖了起來。
「直覺。別看我這樣,我的直覺可是很準的,對於你,我所掌握的資料並不多。」看著男人的臉,頓了頓,認真道「我不想勉強你,要或不要,你能選擇,要就留下,不要就走吧。」並不是他不好,不過這本來就不是他的本行,道也不好勉強人家。
無所謂嗎?無所謂。
即便剛剛做出了那種反應,但或許自己沒有那麼排斥。急需個「需要自己」的地方。
無視掉了自己內心深處些微的掙扎,用著微微沙啞的聲音說道:「算是無所謂……殺人什麼的。」
「那是同意囉?好孩子。」說完後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妥,但又沒有太在意,這個男人,某部分來說適合殺人,不論是心靈或是身手,但在於某部分呢,卻又不適合,道德,在我們這行是該放下的,既然要加入,他自己應該了解,不過時間,還是會給他的,給他時間,適應,殺人。
「啊啊,就加入吧。」聲音又在更加堅定了些。就算是不習慣、沒有做過的事情,但在此處也只能適應。
嘴角牽起了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