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河流往下游走,在遠處的山洞口附近隱約能看見一抹紅色身影,想必是其他戰士。不曉得那人是否還活著,於是謹慎地緩步過去,同時緊握還有四顆子彈的那把左輪。
除了紅衣女孩外,在她的後方還看到同樣也是紅色,但是是血紅的男子……不就是先前在橋那邊看見與大小姐在一起的那個人嗎?
那大小姐——?
揣測著是不是他們相遇後經過一場激戰,而那男子落敗。在附近並沒有看見大小姐的身影,紅衣女孩看起來也受了不少傷的樣子。身上流出的綠色液體說明那女孩並不是人類。但即使沒看見大小姐,仍不能輕心,說不定會在哪裡埋伏。注意著四周,繼續往她的方向前進。
自從山洞出來之後,就只是盯著沃肯的屍體看,任由時間流逝。到底過了多久呢?多妮妲沒有理會,就連別人接近自己也發現不到,直至雪莉的愛犬-羅布吠叫起來。像是有著使命似的拿著短矛站起來,卻失去了平常的那份傲氣。「誰?」
有隻狗啊……不、不如說是布偶。見對方似乎很沒生氣,於是將緊繃的神經放鬆一點,過度注意反而會使自己更疲憊。舉起手槍瞄準她,「這裡除了你們……」看了一下她身後的屍體和小狗,「……之外,沒有其他人了吧。」雖說對方不一定會據實告知。
「不知道呢?黑暗中總是蘊藏著敵人。」無力地回答,邊說邊拿著短矛向著對方衝刺。不過毫無殺意的攻擊並沒有擊中對方。…好累…好想快點結束。
看來是筋疲力盡了,無力的攻擊能輕易閃過,「妳不就是其中一個嗎?」勾起嘴角,「看妳這麼累,不如……」毫無技巧可言,輕易地就將長刀架在對方脖子上,「我讓妳好好休息吧。」就快結束了——
閃爍的刀身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把刀,會奪去自己的生命嗎?…我會死嗎?一直都沒發現自己的生命竟是如此的脆弱,怎麼可能呢?我可是超級女主角多妮妲咧。「才不要呢!」眼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掉下,用手握緊長刀,綠色的血液再度流出。明明知道自己一定會死,卻做著無謂的掙扎,不想接受自己要落敗的事實。
「既然不想死,就認真和我打啊!」掐住對方的脖子,將她抵在地上,毫不在意身上被染滿了綠液,不用耗費什麼力氣就能壓制住對方的掙扎。
這麼輕易就能奪去一人的性命——
嘴角的笑容沒有消失,但滴落的淚水卻與對方的混在一起,「好不容易走到這了,妳就這麼輕易放棄嗎?」話被哭腔弄含糊,但還是努力鎮定自己。
「不可能呢。」語畢,把手中的短矛刺向對方腹部,雖然如此,短矛也只是輕微刷傷其皮膚。扭曲的笑著,淚水卻沒有因此止住,此刻的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呢?多妮妲在猶豫,目睹了博士的死因而無法繼續殺戮,卻同時不想面對死亡,在兩者之間動搖著。
「認真打!」抓起幾乎沒有被握緊的矛,往一旁丟了出去,「懦弱的女人——」頸上的手稍微使力,讓對方開始有些喘不過氣。
「妳現在就算存活下來,也還是會被其他人殺掉的吧。」手又用力了些,「但對現在的妳來說,生存太奢侈了。」淚水滴在緊掐的手上,「選擇妳想要什麼死法吧,就這麼被我掐死、用刀、用槍……或是自己跳進那條毒河裡?」
「咳咳丶你好…煩人。」從被扼緊住的喉嚨中硬擠出幾個單音,無法明白對方的用意,明明只要把長刀揮下就可以輕鬆解決自己。「是你要多妮妲認真而已…不要後悔…」用僅存的氣力勉強從對方身下召喚出章魚,也許是自己氣力不足的問題吧,只能召喚出幾根觸手而不能完整召喚出章魚。觸手纏繞著傑多,但卻不能維持太久的時間,出盡全力踢向對方腹部,也只能讓自己鬆開其束縛。
「章魚啊,烤來吃應該不錯呢。」無視臉上的淚痕還在而調侃著。沒想到對方還有這種能力,一開始認真不就好了嗎。用刀將纏繞自己的觸手砍掉,摸著微疼的肚子退開了幾步,「既然都要死了,認真打一下不好嗎?」改以槍對準她的心臟,雖然不曉得人偶的弱點是不是那邊,但其實也沒打算浪費子彈。
僅僅只是不想再這麼輕易地奪去他人的性命而已。
刻意讓槍擊發空的彈倉,只有火藥的聲響,但卻沒飛出任何一顆子彈。趁對方被槍聲嚇著時,上前用長刀把對方的雙腳砍斷。失去支撐的女孩再度倒在地上,被長刀抵住胸口,只需稍微用力就能將刀尖沒入。
「有遺言嗎?我也累了……」對方毫無反抗的意思,內心冒出的罪惡感是越來越重,「已經離終點不遠了呢。」露出疲憊的笑容。
倒臥在地上,沒想到自己居然以這種方式結束,「……去死吧。」勉強說出咒罵的言語,因為失血過多的問題,意識已經變得非常朦朧。「還有…不準…碰沃肯…」把最後的語句說完之後昏倒在地上,得到這五天來第一次休息。
「沃肯?」是洞裡那個男子吧。看對方終於停止機能,便離開她到一旁的樹靠著休息。狼狽的身軀似乎需要好好清理,但疲憊使得自己不想行動。
抬頭看了一下太陽,已經快接近頂端了。雖然刺眼,卻不令人覺得有多溫暖。稍作休息後開始翻找他們所剩的任何遺物,同時也在洞內遇上了那隻布偶狗。或許是已經受了不少傷,牠在戰鬥時並沒有出來幫忙,反而是像守護似地盤踞在沃肯身邊。
「喂、你。」布偶狗朝自己吠叫著,似乎是非常不想自己接近,「……你現在沒有主人了吧?」蹲在遠處,找了一塊餅乾想誘惑牠,雖然不曉得布偶吃不吃東西。
小狗似乎是聽得懂人話,停止吠叫後低下了頭,接著用鼻子推了推沃肯的屍體,之後又跑到女孩身邊繞著圈子。
「你這樣我怎麼會知道你要說什麼啊……」總之他們大概是牠重要的人吧。把餅乾丟到牠身邊,「要不要跟我走,一起去結束這場可笑的遊戲?」
牠嗅了下餅乾,看了看自己,接著真的吃起來了。就在詫異布偶真的會吃東西時,牠慢慢來到自己身邊。見牠似乎是信任自己,便摸了摸牠的頭,不過牠身上受損的地方似乎也不少。
「我身上可沒有針線之類的東西喔。」帶著牠拿了另外兩人所遺留的十字弓與箭以及短矛,往淡水湖那前進。若想好好清理,大概也只剩那的水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