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交流 with 緋芙‧貝利維】接續此篇
時間:1032年前半
正端坐於椅子上,雙手交叉放置於壓在腿上的書籍封皮上,在一旁抬頭守著白淨的病床上的少女。
沒想到她突然在走出診療室的前一刻昏過去,那情形當下有些驚愕,趕緊將暈厥過去的緋芙‧貝利維抬到內部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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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淺藍色的頭髮披散在枕頭上,此時她正昏睡著,眼底似乎有些陰影,素淨的臉看起來有些虛弱。
─到底是....怎麼回事?
本來打算看本書,但發現自己根本無心於內頁的文字,只是坐在病床旁靜靜地守候她的清醒。
腦中一直在思索著,該從哪裡著手,萬一有什麼嚴重狀況,經驗不足的自己有辦法獨自一人解決嗎?內心緩緩浮出了些疑問,但一切都得等到她醒來,才有辦法進一步了解。
「……為什麼?…女神大人…拜託您…」以極小的音量吐露出幾個字,原本緊緊闔上的雙眼開始有了些微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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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您……」喃喃聲仍未停止,眼角部分似乎有著什麼、受到了床邊的燈照射而閃著微弱的反光。
─應該沒有發燒的症狀...。
保險起見,自己還是拿了體溫計幫對方測了一下體溫,並脫下手套以手撥開她的瀏海,感受額溫的變化。
應該有必要了解主因,才能改善對方的情況,只不過賽維特先生不在的情況下,能夠做到什麼程度還難說,畢竟女孩的主治醫官並不是自己。
正在煩惱之餘,女孩在床上的囈語打斷了自己的沉思,仔細看她發現眼角似乎有著東西正在閃耀。
─眼淚?
─是在作夢...嗎?
伸手從制服口袋中拿出手帕,然後輕輕地拭去從緋芙眼角慢慢滑下頰邊的淚水。
「瓦、…邇姆姊……」似乎是感覺到臉頰被碰觸,雙眼終於緩緩睜開。
甫睜眼便瞧見沙夏因靠近拭淚而觸及床邊的髮尾,『金色…?』
「啊…!等等、--」
「…咦?……」猛然坐起身、在對上女醫官的碧綠雙眼後倏地安靜--
「呃……抱歉…這裡是…?」坐直了身、環視著四周陌生的擺設,這才感覺頰邊有些許的不自然感──有什麼緩緩滑落的感覺。
下意識地抬起手,但在碰觸到的瞬間又陷入了沉默:「……」
少女突然從昏迷中睜開雙眼大叫了一聲,讓自己反射性地後退了一點距離。
「您醒了。」看緋芙似乎還有些摸不清楚狀況,於是便開口向對方解釋了一下:「這裡是診療室副設的病房。」
少女依然沉默,彷彿仍未回神,於是慢慢地伸手放在緋芙的肩膀上,「您還記得剛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嘗試用引導的方式讓少女慢慢地回想,抓回她自己的時間感。
肩頭被碰觸的同時,這才又回過神:「!」覆在肩上的手有著穩定的溫度,是真真實實的人才有的溫暖。
現實的方才──「……嗯,我好像、正要回去對吧?但突然覺得頭一陣暈,之後就…」
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至今於腦海中更清晰的卻是…
夢中的方才──『很冰冷…就跟自己的魔法一樣,沒有任何溫度。』在心中默默回憶著夢境中的感覺。在回答完沙夏的問題後,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微微地轉著頭,雙眼緩緩掃視房內,像是要尋找著什麼。
「恩,您剛剛昏倒了,所以我將您扶到病床上休息。」這麼看來對方還有些記憶,慶幸在昏倒的時候沒有傷到頭部,而有引起腦震盪的疑慮。「現在還覺得有那不舒服嗎?」
正當自己問出問題的時候,發現少女很明顯地又陷入了恍神的狀態,似乎對話語有些充耳不聞的樣子。緊接著又注意到緋芙正慢慢看向周圍的環境,眼神像是在確認或者是在尋找著什麼。「貝利維小姐?」
「咦?…啊、我沒事的,並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搖了搖頭並趕緊回答對方的疑問。
稍微沉默了幾秒後以極小的音量詢問著:「不好意思,請問您有看到一個…大小和手掌差不多大的…布偶嗎?」回想自己進來時就一直小心地收在口袋的東西應該不會憑空消失,想必是在昏倒的時候掉出來的。
「...有的。」方才將緋芙扶起來的時候,的確是看到一個小布偶掉在一旁,所以就先將它放在旁邊了。「我放在這裡。」轉身走向病床外的座位,拿起放在桌上的東西,並走回來遞給緋芙:「這是您的吧?」
「……!」看到布偶的瞬間,剛從夢中結尾醒來時的寒冷感瞬間獲得了溫暖。
「…是的,非常感謝您。」接過小熊外型的布偶,小心地將其檢查了一遍後,才又把它的臉面向回自己:「……」雙眼望向小熊布偶黑又圓的眼睛,低頭沉默著。
「不會,沒有遺失就好了。」低聲回應緋芙的感謝。
看著少女接過布偶小心翼翼確認的樣子,就像是擔心著親人有沒有哪邊兒受傷一樣,想必那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吧?
「……非常抱歉,」在沙夏欲開口詢問之時再度出聲,「剛剛嚇到了您。」輕按著小熊布偶柔軟的耳朵、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總覺得有點熟悉。』
和那個時候--
對於她似乎因剛才的突發狀況感到抱歉,自己也僅是搖搖頭表示不在意,臉上依然沒有過多的表情,原因是自己比較在意對方的身體狀況。
─看起來...還是有些沒精神。
「!」彷彿想到了什麼,立刻停下手邊的動作、面朝一旁的沙夏醫官:「亞茲里爾小姐,如果…、」欲言又止,壓在被單上的手不自覺地將其抓皺。
正當要開口的時候,少女突然又拋了個問題給自己,從表情看來也有些猶豫、不安及恐懼,感覺像是在害怕什麼。
「是?」輕聲回應著,示意對方可以安心說下去沒問題。
「嗯……如果、是因為不甘心某件事,也會造成魔法失控嗎?」自己其實也不太想承認造成失控的原因不是只有體能、也有可能是--『心理因素』。
「……」自己當然希望對方否認這個疑問,但是剛剛的夢境卻又讓自己再度陷入事發當日的不安感,這種熟悉感…實在很難不去注意到。
「不甘心某件事...請問貝利維小姐是指什麼呢?」由於對方的問題有些不著邊際,所以自己又出聲再次確認她所想的問題點。
「啊、抱歉,這麼突然地說出這些……」早在前來醫療部回診的前幾日,就一直提醒著自己:『千萬不可再讓父母親擔心,務必於這一次回診釐清所有狀況,停止意外的再度發生。』
事發當日,首次來到醫療部的自己完全是處於意識不清的狀態,對當時賽維特先生與父親的談話內容全然不知。
手邊唯一的資訊,就只有早上帶來的那張回診通知單。
看少女語氣表情都還有著些許遲疑,判斷也許一般病人碰到不熟悉的狀況有這種反應,但這種反應自己認為是正常的,通常都需要慢慢引導。
看著低頭沉默的緋芙,過了一段時間才緩緩開口:「您願意...跟我說說看嗎?」
「?!」不知是不是女神大人的刻意安排,在今日無法見著賽維特先生、但代替值班的女醫官卻使自己憶起那一直不願想起的熟悉身影──
『如果不是女神大人的意思,也有可能是…』
斂下了眼,暗自做了個深呼吸後,緩緩開口:「因為剛才昏倒前後的感覺和事發當日有些相似,所以才會出此疑問。」下意識地握了握小熊布偶柔軟的手掌,但眼光並未看向它。
『沒事的,也還不確定是否有關。如果真的有…那剛剛的夢也許就真的是「她」想提醒的吧?』
自嘲想法天真的自己,嘴角勾起了淺到幾乎不可見的角度。
「我有一位很重要的家人,在一年前過世了。為她送別當日,我確實因為淋雨而使身體變得虛弱,但幾日後就痊癒了、並無感到不適。反倒是…」稍微頓了下,抬眼看了臉上掛著疑惑的沙夏,對方的幾綹金色髮絲因為低頭看著床邊的自己而垂落至頰邊。『……』
當緋芙開口說著往事時,自己便站在一旁靜靜地聆聽。
─家人...。
從對方的話語中,自己捕捉到了關鍵字。
「……在她離開之後,每當想起了『她』,自己就無法阻止腦袋不斷回溯過去--不停地回憶、頭就愈痛,通常…只有在身邊刮起一陣小風就沒事了。但最近一次、也就是上次來醫療部的那一天--和平常完全不一樣。」心想接下來魔法失控的情形在單子上也有紀錄,就沒打算繼續說下去。
「這是…方才昏倒之後作了個夢,才突然想起來的。」被喚回的這些記憶究竟對檢查有沒有幫助自己也不確定,但不知為何在做了那個夢、接回小熊玩偶後,自己莫名地就產生了把一切說出來的勇氣。
當然也有可能是--
『……』
那個外表的熟悉感,即使外貌並不完全相同、個性更是完全不一樣。
等少女停止了說話以後,沉默了幾秒才啟口:「聽起來,也許這是原因之一吧?」
得知了對她而言重要的家人離開人世,而少女不斷思念著那位離去的人,一直牽掛著無法消去的這件事後,自己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在這個當下,想起了那年的夏天。
還記得那時候的炎熱、那時候的蟬鳴還有...心中重要的那位離去的情景。
明明是夏季卻只覺得悽涼,同時無力、失落及傷痛逐漸堆積在心頭的那種感覺。
也許是心中興起些許同理心的緣故,推測出大概因家人離去後,那無法停止的思念,有可能是緋芙一時失去控制能力的原因之一。
其實自己直覺上,認為還有其他的因素牽扯著,但光是那負面情感不斷堆積之下,當少女內心的感情超出負荷時,便造成了魔力的失控,這也是顯而易見可推理出來的。
結束了沉思,有些突兀地慢慢說著接下來的話:「失去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活著的人會不斷思念著已逝的人...」說著這句話時,自己的語氣是平緩的。
雖然這或許是件痛苦的事情,但是透過思念才能證明離去之人曾經是存在的。
「只不過,無法跨越傷痛的話,這就會變成身心的毒藥。」碧綠色的瞳仁抬起目光,看著少女,只是靜靜地望著她,未曾移開目光。
「……咦?」對方最後的話明明是用著一貫的平淡語氣,但不知為何傳進耳裡時的力道是如此重──心臟,彷彿被堅石重重地壓下了般。
『毒藥…嗎?』仔細回想喪禮過後自己所度過的每一日……確實,有那麼點像。
──每日反覆地思考為何會如此?反覆地懷念過往的日子…每一日,都有一片揮不去的陰霾;每一日,心底都有一處暖陽無法照耀到的寒地。
這樣的自己,怎麼可能不給家人添麻煩?
父親的沉默無語、母親的無聲關心…正因為是他們的"獨生女",失去其他兄弟姊妹這樣的事他們願意留下讓獨生女去思念的自由。不主動提起傷痛、不提及女兒行為的不是……
僅是,默默地等待一切有淡去、恢復的一日,這就是他們會選擇的作法──對女兒無聲的愛護。
『我──』視線內,懷中的小熊布偶眼角多了滴本不該存在的透明液滴,下意識想低頭查看,另一隻眼隨即又多了一滴……
低著的頭就這樣維持著、久未抬起。
幾秒過後,迅速舉起手背輕抹去眼角的濕潤,才再緩緩啟唇:「…亞茲里爾小姐,要再麻煩您幫忙檢查分析了,之後只要是和檢查相關的問題,我都會配合、盡量回答。」話語到一段落,再度抬起的雙眼直視著眼前的女醫官,不同於早上的游移不定。
「…您說得對,活著的我一直在思念著已逝的她……但我終究──是活著的人、不是已逝之人。」雙手輕撫了撫方才被自己淚滴沾濕的布偶眼角,『以她的個性,要是看到我這個樣子……也許真的會傷心落淚吧?…我竟然、會只顧過去,完全忘了她到最後一刻仍對我的放心不下……』
少女背負著別人所不知道的壓力吧?從方才的情形直到現在,雖然她並沒有刻意說出口,但那壓抑著什麼的表情似乎代表著什麼,自己是如此地判斷著的。
在自己說完那兩句話的同時,便看見緋芙馬上流下了淚水,一直緊緊握著那個小熊布偶,想要壓抑著什麼又徒勞無功的表情很是令人心疼。
「對不起,瓦邇姆姊姊。」緩緩動著唇、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彷彿是要對著心底那一片寒地送去、對著心中──她的影說話。
少女此刻正無聲的哭泣,嘴裡一邊向某人訴說著道歉的話語,而自己只是守在一旁等待著她漸漸地緩和下來。
當然不只有她,還有自己真正、該開口說出道歉的對象──
「…我會試著跨越、剩下的…就麻煩您了。」
『不能再給父母添麻煩…如果我真心這麼想,就不能再如此恍惚下去,能找出原因、徹底掌握住自己的魔法才是我現在該做的。』坐直了身、靜靜望向面前的金髮女子,等待對方接下來的指示及分析。
等到藍髮少女逐漸回復了平靜抬起頭,自己則是望向少女沾濕淚痕的面容,將手帕遞出,「您還年輕,總有一天時間會撫平傷痛的。」
注意到緋芙此刻用著剛才進門時截然不同的表情,拜託自己協助時,便用以堅定的語氣表示道:「如果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我很樂意。」
雖然只是短短的對話,但眼前的女孩讓自己感受到了某種決意,或許她往後會成為一位堅強的女性吧?
這麼想後,便又開口向對方說著:「讓逝去的那個人以最美好的姿態留在心中吧,這也是给予自己前進的勇氣。」說完這句話後,本來平靜無波的表情,緩緩露出了淺笑。
「?!」在雙眼對上女醫官微笑表情的瞬間,不知為何心頭揪緊了一下。
「…好的,真的、很感謝您……」不知是最後那溫柔的笑容、還是那如暖陽般的金色髮絲,才剛開口回答對方,就又有股想落淚的衝動。
輕輕地以對方遞來的手帕拭去再度落下的淚水,待心情終歸冷靜,才又隨著對方的引導繼續接下來的檢查與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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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邇姆姊姊,很抱歉讓妳為我擔心這麼久…我想我已經沒事了。
真的、就如妳說的一樣……這個城市還有很多溫暖,就算今後…我們無法再一起感受這些溫暖,我也一定會連同妳的份一起用心體會。』
『甚至、和妳一樣…
傳達更多溫暖給大家──』
『在妳所愛的梵德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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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之:後篇的交流結束,感謝緋芙和緋芙中的努力。天啊緋芙真是個好女孩,相信你以後一定會更成長茁壯的-把妳嫁出去超捨不得的(不)-也感謝緋芙此次的交流,感覺好像帶出了很多東西,自己都覺得奇特wwww
天哪感謝沙夏中願意讓沙夏來補完緋芙缺失的過去主線QQQQQQ我還以為永遠完成不了這部分!!!本來沒有對那麼多,結果最後發出來卻又多了更多細膩的劇情...真的不只補了緋芙的主線故事,還讓我間接知道了沙夏的秘密啊QQQQQ欸欸沙夏中放心!!她還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自由自在地待在梵德雷!!!!!!妳說的那事兒要很~~~~~久~~~~~在此之前可以再多跟她相處、聊聊喔!!!!!
緋芙妹妹很堅強一定沒問題的啊!!!!!!!!! 沙夏也是治癒人的呢wwwwww
中:兩人感覺可以變成好姊妹啊 這篇情感描述很細膩呢,我很喜歡www
Faith_Gospel: 中之:這邊才是要謝謝你願意讓我家女兒做這件事,實在是太榮幸了真是*^%$#%*&^$(只好學別人亂碼)真的本來私下交流時還覺得自己也少了些什麼,但再一次的討論和修改就多了好多東西,也更完整,真是太好了>''<
現在的時間感覺上兩個人還可以有什麼交流,總覺得經過這段,似乎讓緋芙和沙夏形成了什麼小小的羈絆
cindy4415: 中之:緋芙是個好女孩啊(痛哭)
skysword: 中之:我也覺得可以有這樣子的發展,或者是朋友www這次的交流也讓我學到了很多,真的很開心^^
緋芙一定沒問題的!!跨不出的傷痛神馬還是魔法都可以找兒子喔喔喔(他母親去世後他也RY
沙夏還是一樣溫柔喔喔喔喔WWW///
wolkemond: 中之:噗~你家團員女兒沒問題的(姆指)她是個認真努力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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