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the water lantern】
之前便得到團長的允許所以出了地下街,緩緩的走到附近的小溪。
小溪不難找,因為這個地方,是自己搬來這個都市後就已經來過好幾次的地方,所以縱使夜晚沒有燈光,也沒有關係。
latest #31
手中裡的提袋是自己前陣子就已經買好的,水燈。
「煜,今年的水燈……收下吧。」
將水燈上的蠟燭點燃,然後放入水中,看著光芒一點、一點的暗去。越漂越遠,終至看不見任何東西,視線又變回黑暗。
景色像極了自己以前畫的,一幅深藍色的、映著星空的河流的畫。
應該還放在那個孤兒院裡吧。
大概還是有點喝醉了,便開始用著以前的語調,說著一直以來想跟他說的話。
哪怕在別人眼裡是在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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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都已經過了十多年了呢。」
「我現在快變成當年院長大叔的那種輩分了呢。」
「你現在還看得出來我是當年的淅沄嗎。」
「我現在加入了一個奇怪的殺手組織……雖然我對於你的事情感到很抱歉。我還是不太喜歡殺人的。」
「你還當我是朋友嗎。」
「就算我……殺了你。」
天真爛漫的,但是夾帶著悲傷的聲音。跟以前一樣的語調,但是多了幾分滄桑。
自己早就不是當年的自己。
對方的時間停了,而自己的時間還在走著。
實際上我不知道自己幹嘛這麼多愁善感。每年都是這樣,而最近這種情況更甚。
鐵定是因為撞傷頭了吧。
頭好痛。
當年那個在腦門上的裂痕,彷彿疊合了現在的傷痕在隱隱作痛。
倒在小溪旁邊的小徑上,閉上眼睛。
我走出地下街已經是深夜的事了,想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就自己偷偷溜出來了。
沒想到還有人跟自己一樣。
「淅沄?」
聽見了聲音。
僅是微微地睜開眼,看向在黑暗中的那抹淺金,然後坐起身來。
「……霍爾。」
在見到對方樣子的那一刻,我反而無言了,瞬間尷尬的氣氛讓我有些侷促,這時候只好隨便找個問題想打破這種詭譎的氣氛。
「你在做什麼?」
「放水燈。」
我回答他的問題後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漾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繼續把話接了下去:「只不過漂走了……所以現在看不見了。」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所以十分好奇,「水燈?為什麼要放水燈呢?」
「傳說從陰間走到陽間的路是非常黑暗的,所以中元節普渡之前要以這種方式通知水陸界的孤魂野鬼前來,並替他們照明……」娓娓而談的是臺灣的民俗傳說,而見對方露出了困惑的眼神。
「在我的情況,只是那個人,沒有燈,會睡不著。」
我聽得一頭霧水,加上剛剛才喝酒腦袋也有點不清楚,「是想念人的日子嗎?」
「緬懷已死去的人的日子。」彷彿嘆息一般的聲音。「這樣說的話,不知道你懂不懂呢……」
我不知道霍爾能不能理解,因為在基督教裡,人死後靈魂並不會再回到現世,至少印象中是如此。
聽完他的話,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後才說道,「如果能回來就好了呢,是吧。」
我輕輕的笑著。
「是啊。」仍舊是無奈的笑容。
「我其實有多買一個……霍爾想要的話,要放放看嗎?」
當時是怕第一個被水弄濕而滅頂所以多買的……給這個人放掉,雖然有點不尊重習俗,但也沒什麼關係吧。
有什麼「東西」要算帳,找自己就好了。
【D.K殺手】Hyacinth
12 years ago
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個男人,「欸?這不是很重要的東西嗎,就這樣給我行嗎?」
他手上的東西十分精緻,話又說回來,這樣放掉不是挺可惜的嗎?
「重要的,我放掉了,所以這個可以給你。」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一語雙關。
拿出了還放在提袋裡,還沒有拆封的水燈還有剛剛用過的打火機。
「收下吧?」
見他堅持的樣子,我也不好推辭,接下了水燈問他該怎麼做,「這個要怎麼放呢?」
「點火之後,盡可能平穩的放到水中。」這麼說似乎有些抽象,於是又思考了一下。
「你有放過紙船嗎?大概是那種感覺。然後,可以在燈上寫上名字……送給指定的人。」
「我折過紙船喔,而且每次都可以飄得很遠、很遠。」我看向河的另一端,輕輕的笑了起來。
「只可惜,我晚一步了。」
我知道自己說的話前後不對,我只是抒發一下感慨而已。
「沒機會送出去了阿。」
「晚了嗎……我也是。」當年還是我親手把他推遠的。
總覺得兩個人都陰鬱了起來,我只好揮了揮手提起他的注意。
「不放了嗎,水燈就算沒有照明的目的,在水中漂浮的樣子也是很漂亮的。」
「抓不住的,是再怎麼努力都不行的喔。」我把水燈放進河裡,一路看著那小小的亮點載浮載沉,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
就像我想留住的她。
「已經沒有東西,能讓你停下了阿。」我低語道。
「希望所有人,都把握每一個擦肩而過。」我將雙掌交疊,像平時上教堂祈禱一樣,我虔誠的希冀。
「我知道的。」
但只要等下去的話,很久以後還是會在冥府見面的吧。縱使我不相信有天堂,但我一直相信,有地獄的存在。
看著水燈再次遠去,我突然有一種想要跳下水把它抓回來的衝動。
可以不要回來。
讓我去找他。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又將視線轉回河面,輕聲的道,「逝者如廝。」
想了想又多加一句,「我不太會游泳。」
「……我不會真的跳下去。」有種在想些什麼都被他看透的錯覺。
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將手放上對方的肩。
「我們回去吧。」
被半夜的風吹醒了不少,下意識的將手進口袋裡,「恩。」我回到得促狹,睡意重擊這腦袋,我試圖讓自己清醒。
「逝者如廝。」我再一次提醒自己。
「不舍晝夜。」我接了下去,方才沒有認真聽,我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懂孔老夫子的典故。
在夜風中踏上歸途,時間已是深夜。
終わ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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