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地躺在地上,梟感覺自己的生命將要逝去。「死去也沒什麼吧。」靜靜的躺在常待著的街角,聽著自己平緩的呼吸,胸部的起伏也趨緩。燈光淡淡照著他。
夜晚的出巡,僅是要避免有任何人靠近地下街。街角有著人的氣息,微弱的。還有鮮血的味道。很刺鼻,大概是出血量很大。
隨著味道尋到了那個人。浴血的癱倒在地上。昏暗的燈光下那張臉有些蒼白。
出血量比預料中的還大,梟壓著傷口不讓血液滲出。眼前的光線好像有了變化,是不是誰站在那邊?不過也不要緊,可能不會活過明天,怎麼樣都是無關緊要的。
靜靜的佇立在那裏一陣子,然後才舉步靠了過去。鮮血的味道很是嗆鼻。只是這個人無論是生是死,都得離開這裡。
「……需要幫你叫救護車嗎。」冷聲問道,若是沒有任何回應,那就可以直接扔到街上曝屍了。
梟悶痛著,哼了一聲。他開始看見自己過去的事情,看見他過去的朋友,不自主舉起了手。但從外人的角度看,只是梟的手抽動了一下。
還活著啊。看著那個血人微微地動了一下,再怎樣無良也就不能直接丟上街去了。反正這人也不是目標,更不是蓄意入侵的,雖手救一下應該是無所謂。
記得團裡面當時幫墨黠急救的那個女孩子,我隨手便撥了她的電話。反正最後救不活,我的印象中他也喜歡玩弄屍體。
「喂?你好?」是個有些陌生的號碼,我有些疑惑「請問是…?」
「這裡是淅沄,在外頭撿到了血人,要來做急救嗎?」如此問道,對於她的回應我沒有把握。如果是拒絕,那麼這個人就是死定了。
「血人?」看來是還沒死,我有些遺憾「很嚴重嗎?」我咬著菸口齒不清的訊問道
「再不來大概就要死了,但是這樣半死不活的我也很難辦。」皺著眉又靠近了血人一些,伸手過去是黏膩的觸感,但還是握住了他的肩搖了搖。
「沒死吧?請人來救人了。」
突如其來的搖晃讓梟覺得暈眩,稍微嗆到口水,便咳了出來。怎麼死前還有這種干擾呢?腦中飄過這樣的思緒,轉瞬消逝。
「請了人來救你了。」再度重述方才說的話,然後才對著話筒說:「確定沒有死,還是來救人吧。」然後報上了自己的所在位置,便開始思考著要怎麼幫這個血人在那個女孩來之前好好活下去。
「壓住出血的部位,我馬上到。」掛了電話嘆了口氣,自己什麼時候那麼好心了,隨手裝了繃帶、藥物和縫補傷口的針線,快速的出門了。
看著那佈滿鮮血的身軀連傷口也看不出在哪兒,只能摸索著,然後看著那個人的表情來猜測自己是否按到傷口了。
於是看見那人明顯的皺了皺眉,便拖了外套往傷口按去。沒技巧的按壓讓那個人的神情更是扭曲。
嘖,沒做過急救誰知道。
『喂喂,不是那樣!』才剛到淅說的地方就看到他毫無技巧的按壓傷口『那樣會越流越多。』蹲下身子,拿出繃帶把幾個比較嚴重的傷口固定住『可以搬到誰的家裡嗎?』
「我在附近是有房子……」被制止動作後只是如此回答這然後退開。
只是要搬過去就麻煩了些。想到上次抱著某個傷患的時候,就完全不想要這麼自找麻煩了。
但這究竟該怎麼辦。
『可以嗎?』皺著眉頭望著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還是搬到我家?有點遠就是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撐到那裡。
「還是搬到我家去弄吧。」但是看著這個明顯傷重到極點的人,卻不知道該如何搬運才能使他的傷勢不會再惡化。
「我們要搬運你到其他地方去急救,可以嗎?」也只能期待對方有個心理準備就比較不會因為搬運而出問題了。
「一人扶一邊?」有些吃力地把他扶起來「嘖嘖...怎麼弄的啊?」
「誰知道。」有些吃力的把對方抬起,然後盡可能平穩的移動他。
如果有車子大概就方便一些,但想到事後處理就完全放棄了。
光是移動傷患其實就花了相當長的時間,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死了。搬運到房子裡後將他放到了大概是唯一能夠當作「手術台」的餐桌上。
想想不管怎樣都得好好清理這個地方了,若是有灰塵不知道會不會造成傷口感染。
「嘖...」雖然說這環境真的不怎麼合格,但是就將就一下吧,邊想邊把他的沾滿血的衣服脫了下來,拿沾了水的紗布把傷口附近的皮膚擦了乾淨,看著傷口皺起了眉頭「這傢伙到底是幹什麼的」邊嘀咕著邊把傷口裡的異物清出來,縫合後抹上藥再用紗布包紮好,再打了一針消炎藥,目前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
赤月的動作其實非常俐落,沒有多久便已經將傷口處理完畢,即便是在一個沒有什麼輔助器材的普通住家。
那個已經可以看清楚面貌的男人還是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若非能夠看見胸膛在微微的起伏或許會以為手術終究是失敗了也不一定。
現在大概只能等這傢伙恢復意識再問問題了。
感覺自己已經睡了很長一段時間,擁有身體的感覺不太熟悉。梟半張眼精,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怎麼會到這來?」心中古怪著這件事。「大概也不是天堂吧。」試著先活動手指,慢慢取回過去的感覺。
「醒了嗎。」靠在旁邊的牆上冷眼看著睜開了眼睛的傷患。「只是把你搬回來做了一下急救,不然你躺在那裡會造成別人的困擾。」感覺對方似乎對於自己的處境有些茫然,便又將話接了下去。
「傷的還蠻重的勸你不要亂動」我疲倦的坐在地上闢上眼睛休息「怎麼會傷那麼重?」雖然不關我的事但還是想要問一下
先潤濕了,才勉強能發出聲。「警局…逃出…」也不太能說什麼,能說出些關鍵字。
從警局裡頭逃出來的嗎?從那些破碎的詞語中只能如此猜測。
我轉向了赤月問道:「該怎麼辦?」
放出去只怕這人很有可能把我們的事情講出去,至於自己也沒有想要白費力氣把人救起來了又殺掉的意思。
「問他要不要加入吧」我扶著額頭最近麻煩的是怎麼那麼多「應該也有點用處吧」我嘆了口氣,唉真想睡覺
雖然身體暫時使不上力,但是對於兩人的談話,梟還是專心聽著。「加入?」聽到了這個字眼,便好奇問了。
「像是殺手組織一樣的東西吧。」看著明顯不想要協助自己解釋的女孩而如此道。雖然這個人是否要加入還得先過問團長,只是沒有要加入卻看見了自己跟赤月的臉,也知道了這個組織的存在,以後只怕會是相當麻煩,不殺都不行。
「如果拒絕的話那可就沒有辦法了。」掏出了手槍抵著對方的心臟,我想他一定能很快的理解過來。
情況大概只允許點頭吧,反正也已經回不去了。「好的。」含糊卻不拖泥帶水的回應對方。或許可以在這邊找到另一個居住地也說不定。
「那就這樣了,等等去幫你問問團長。」看著已經在一旁睡著了的赤月便想著要幫他找一個毯子以免她著涼。「夜已深,你也就休息了吧,好好養傷。」留下了這句話,然後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謝謝。」手術之後體力還是很差,回答這句之後,梟又開始陷入沉睡。在睡著前還想著不知道是怎麼樣的團體呢,隨著睡意漸深,也沒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