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不確定究竟該做些什麼也就只好煮一些多數人都會吃的食物。
食物的味道在沒有什麼空氣流動的情況下充滿了整個被自己當作廚房的小隔間裡。雖然並不是說難聞但也足夠讓人受不了。
準備的差不多了,也就端著食物到了桌上,然後回頭去叫那個應該還沒有醒過來的人。
昨夜睡得非常好,我翻了個身,又把自己捲進棉被裡,已經很久沒有這種「讓我在睡會兒」的想法了。
希望昨晚沒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想著想著又閉上眼睛。
似乎沒有什麼反應,這種幾乎沒有防備的樣子可真是少見。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去掀起包著對方的被子,然後拍拍他的臉。
「醒醒,至少吃了東西再回來睡啊。」
對方發出了一點悶悶的咕嚕聲,像極了貪睡的貓。
感到有人正在輕拍自己的臉,有些難受的皺皺眉頭,死死抓著被子不放。
「再一下啦。」
居然可以這麼可愛,真是……無奈的露出苦笑,然後捏住了他的鼻子。不想窒息的話就要趕快醒過來,這是一個挺有效的方法。
一秒、兩秒,看著對方逐漸漲紅的臉還在思考著他能撐多久。是不是有點惡趣味。
我感覺有人捏住自己的鼻子。
問我怎麼知道的?他媽的廢話,都不能呼吸了還問我怎麼知道的,我猛然起身,確一個重心不穩滾下床。「Fuck !」我不住大叫。
我徹底醒了。
有點被那個反應嚇到,我沒想到他會直接摔下床,於是下意識地想要用手接住他。是不至於讓對方與地板接觸,但是被壓到的手卻痛的很。
這個叫人起床的方法有效率歸有效率,但相當危險啊。
「你還好吧?」雖然痛的是自己,還是擔心對方有無受傷。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很久沒有賴床的習慣了。」我一邊尷尬的笑著,一邊起身查看他的手有沒有怎樣,因為剛剛摔下去的時候重力加速度也把他伸過來想接自己的手給硬生生壓了下去。
硬硬指節指骨令我有點疼。
把仍在隱隱作痛的雙手藏到背後,不太想讓對方看見。反正有傷等等趁他吃東西時去擦個藥應該不會怎樣。
「我煮了點東西,看看你要不要吃……」解釋將對方吵醒的理由,然後明顯看到他眼睛一亮。大概他真的餓了吧。
「喔喔喔!你做的嗎?我真的可以吃嗎?」我眨眨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因為自己平時就不講究吃的東西,幾乎是有什麼就吃什麼,還有一陣子因為別人送了一大箱冰淇淋所以有好幾天的早上都吃冰淇淋。
我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本來就是煮給你吃的,東西在餐桌上,自己去吃吧。」總覺得自己真的照顧人照顧得太過習慣,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
看著一蹦一跳的跑到餐桌前的霍爾,才想起來對方確實是比自己小好幾歲。於是這麼一想這種孩子般的舉動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到了餐桌前看了看,才猛然想起自己沒有刷牙和洗澡,「那個……我可以借個浴室嗎?」
「嗯,自己用吧,往左轉就到了。」稍微為對方指引了一下方向。想著浴室裡頭的東西應該還算齊全吧……如果需要什麼東西再去拿也可以。
我隨手拿了一件自己昨晚拿來的襯衫然後走進浴室,我在脫掉衣服前還特地聞了聞……是不怎麼好聞。
我很快的洗好澡然後穿著襯衫就出來了,幸好我沒有帶的是褲子不是內褲,不要問為什麼帶內褲,我也不知道。
希望早餐沒有涼掉。
我沒穿褲子其實也沒什麼大礙,反正這件襯衫很長,我沒有吹頭髮的習慣我喜歡自然風乾法,我愉悅的來到餐桌旁坐下,我屈膝,整個人盤坐在椅子上。
「你不吃嗎?」
看著對方還在滴水的髮絲沒有囉唆些「這樣會頭疼」等等的話,只是撐著頭看他坐下來開始要用餐。「我看著你吃就好了。」對方大概是在好奇自己怎麼不吃東西,但我還是沒有動筷的意思只是這麼回答。「剛剛做飯時有吃一些了。」
「你不餓嗎?真的不吃?」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總喜歡多問個一兩句,不然我真的沒有辦法摸透他的想法,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是如此了。
我不太敢奢望有什麼出乎意料的回答所以只好默默拿起筷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扒著食物。
其實有點想回答他:「看著你吃飯的樣子就飽了。」不過也沒有說出口,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對方一邊吃東西還一邊露出了不同的神情,像是一邊品嘗著還用表情評論味道。總覺得這樣看起來,感覺明明很普通的一餐卻變得好像是一頓很豐盛的饗宴般。
所以其實這樣看著,心情就很好。
說一句良心話,其實我什麼都吃,不挑,很好養,絕大多數的時候我都把心思放在訓練上而且加上自己又是個糟糕的廚師所以我十分不在意飲食相關的事物,但是著頓吃下來我覺得很滿足,以一個單身男人來說他的手藝簡直沒話說!
我甚至滿足的打了個嗝,「抱歉!」
「沒關係。」看著對方吃得很滿足的樣子,甚至還打了個飽嗝的樣子不是普通有趣。大概是因為太沒有防備了些,看起來完全不介意自己看到他的這個樣子。這算是某種特權嗎?
「霍爾,你真的很可愛呢。」微微笑著說出了感言。不是調情不是想要惡作劇,這只是真心話。
「欸?」聽到對方的話忍不住驚呼出來,然後隨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日這、這算是一種誇獎嗎?如果是的話,那我還得謝謝你。」我不好意思的盯著已經杯盤狼籍的桌子看,然後默默的收起碗筷。
不過到底為什麼可愛呢?
又被這句話嚇到了的樣子。對方看似相當羞窘的收拾著用完的餐具,而自己也站起身來幫忙。至於看他從頭到尾都低著的臉上的表情,鐵定是在思考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說吧,這種事情不用問也知道。
為什麼會覺得他可愛嗎。那就只是自己總是覺得對方很令人憐惜的感覺。對於他很沒有抵抗力呢。
「還是我來幫你吧。」這麼說著,然後劫走對方手上搖搖欲墜的餐具,放到水槽裡。
「不用幫忙啦!我都到這裡白吃白喝,好歹也給我點事做吧,不然我會很不好意思的……」我按住他的手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不太想讓他幫忙,這種事情自己做也沒有什麼關係。「沒關係,你就讓我寵著就好。」伸出一隻手摸摸他的頭,然後趁他還有點愣住的時候便開始洗碗。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信了,我他媽真的笑出來了,「噗。」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好開心,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心情,可是當興奮退去之後一連串的問句在我心中爆發,寵?怎麼寵?誰會寵過我?值得嗎?我不想讓他看到我胡思亂想的樣子,只好趕緊放下手邊的碗走到電視前面坐下。
拿起遙控器就胡亂按一通。
似乎走掉了。直到此時我才露出神色複雜的表情。說那種話做什麼,讓對方開心真好是但是這豈不是挖了坑讓自己跳進去嗎。一邊用著菜瓜布洩憤似的用力刷著碗,一邊嘆氣。
最近是不是做了太多自己本來不習慣做的事情。
背後傳來電視被打開的聲音。我只好默默聽著那些對話跟背景音……雖然他好像選不定要看什麼頻道一直轉來轉去。不過也沒有什麼關係。
我轉到了新聞台,其實現在也不算是晨間了,所以撥出的內容應該是午間新聞了,我不僅想到,我到底睡了多久啊?我趴在地上聽著主播催眠般的聲音,不一會兒就開始對主播所講的話頻頻稱是,點頭如搗蒜了。
水流聲不大,但我卻可以依稀聽得見,有沒有那麼一個早晨,可以這樣子的呢?以前有嗎?現在有。
糟糕我又開始想睡覺了。
洗好了碗丟進烘碗機後走出來,卻看見對方昏昏欲睡但卻努力地撐著眼皮的模樣。還沒睡飽嗎?這麼想著然後推了推他的肩膀。「要睡就回床上睡吧,在這裡睡著會著涼的。」
我揉揉眼睛,伸了一個大懶腰,道,「不用了。」
想了想又道,「你覺得我會浪費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嗎?」我瞇起眼睛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不會的,不要胡思亂想。」我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想的這麼多。是我的行為舉止、還是態度讓他這麼想的?更何況浪費又何妨,反正都是在一起,自己是覺得無所謂。
「只要現在這樣就可以了。」伸出了因為沖了冷水而有些冰涼的手從背後抱住對方。很溫暖。我想。這種實實在在的碰觸著對方的感覺,只要有這個便已足夠。
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那個人就從後面抱上來了,我抓著他的手,死死的。
如果不抓好的東西,大概也會煙消雲散吧?我喜歡達不到的目標,因為它沒有結束的一天,說到底,我只是害怕一種形式上的終結,因為我知道我可以活很久很久,久到他們都死了,我還活著,我不想在後半生裡咀嚼悲傷,這是不是暗示我要以珍惜的角度來看待這段感情?人生是一張大網,細密而綿長。
「如果你丟下我,我就去死。」
然而我只知道,沒有他,我可能不能活,可能。
「……不要做這種假設。」聽見他的話,我惡狠狠地抖了一下。什麼叫做「如果我丟下他」?我光是不要讓他怕我、不要讓他討厭我就已卯盡全力。我甚至已經開始在質疑自己沒有碰上他之前的生活規律。我知道自己用情用得誇張,縱使剛心意相通也沒幾天。
大概是之前所壓抑的一次全部跑了出來。於是壓抑不住。
我還虧欠些什麼,讓他還無法完全放心地相信我?
「我還需要做些什麼,你才會相信我不會拋下你?」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安全感是從哪裡來的,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化解,「我不知道。」我如實稟報,我想要,被他觸碰,這種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詭異想法佔據了我大部份的用腦空間。
誰都沒欠誰,是我把自己逼進了死角。
「霍爾……」喊著他的名字,我將頭埋進他的肩窩。
連他也不知道的事情,我該怎麼得知,進而讓他安心些?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只能茫然地摸索,但若我錯了,又是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該給他什麼。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急切的想要感受對方的溫度,才這麼想的同時,我的身體已經先行動了。
我吻住了。
他。
還沒有反應過來前,就已經被吻住了。對於他的主動我只能表示徬徨。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有些楞楞的一動也不動,任憑他予索予求。
我不想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