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教皇廳一路跑下來,來到射手宮,發現射手座黃金聖鬥士好像並不在此,便放心的走了進去。
來到一處像是臥室的地方,裏頭有個和自己差不多小的孩子躺在裡面,看被繃帶纏著的模樣,傷得不輕啊!
好奇床上的人究竟是誰?便走向前,爬到床上將人翻過來。
睡夢中,似乎有人在翻動自己的身體,傷口被拉扯的有些痛,但濃厚的睡意侵襲腦海,眼皮像是被縫合似的睜不開,蹭了蹭抱枕,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如同小貓叫聲般的呻吟。「喵嗚~」
這傢伙看起來不太像射手座.....但是和射手座長得挺像的。
戳了戳他的手又捏了捏他的臉,睡得倒是挺香的嘛,下定決心要將人弄醒,搖晃的力道加大了些,「喂!起來。」
以為是西基佛斯準備叫自己起來包紮吃藥,帶著睏意的語氣抱怨:「師父...好痛...」伸手抓住搖晃自己身體的手,半睜開眼想表達抗議,模糊中,看見的卻不是熟悉的高大身影,睜開眼睛,盯著站在床邊的孩子看。「你...是誰?」
師父?射手座的徒弟嗎?沒想到會這麼沒有戒備。
「我是誰,你還不夠資格明白。」看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臉上的笑容帶著嘲諷,這麼脆弱的人類。
伸出手刻意地往傷口上壓去,玩弄的意味明顯。
「不要碰!」揮開往自己傷口上壓的手,卻因為動作太大,尚未癒合的傷口再度撕裂開來,血絲緩緩滲透出繃帶。水藍色的眼睛,蒙上一層淚水形成的水霧。「嗚....」硬是將快脫口而出的哀嚎聲吞回去,不想讓陌生人看笑話。
「痛嗎?人類就是這般脆弱的塵芥,連螻蟻都算不上,只能無能為力的被擺弄。」看著逞強的人,難得有了少許的興趣,這傢伙究竟是誰?
「吶、你叫什麼名字?」捏著那張含淚的臉,笑得更加開懷。
「西基佛斯說過,要問別人名字之前,要先告訴別人自己叫什麼名字。」嘟著嘴,別過頭,讓自己的臉頰從對方的手中掙脫。「所以,你先說。」
「真是無理。」對於這弱小的反抗不以為意,小小的手覆上了那纖細的脖頸,頭略低了下去,直到自己的陰影壟罩了另一人。
嘴角微勾,掐緊脖子的手沒有想鬆開的意思,瞇起的眼帶笑,大發慈悲的張開口回答了他所問的問題,「我的名字嗎?你可以稱呼我為死亡。」
「雷古魯斯....」幼獅的臉上帶著倔強,硬是從被掐緊的喉中吐出自己的名。隨著對方手掌的收緊,肺部的空氣逐漸稀薄,雙手覆上對方的手,使力想推開,撕裂的傷口更加擴大,血迅速染紅了繃帶。
「雷古魯斯.....」在聽見那名字時,鬆開了手上的力道,眼神帶著難以置信盯著眼前因為自己鬆開手而大口吸氣的小孩,這就是那個獅子座黃金聖鬥士,記得在空中宮殿內看著由自己和修普諾斯策劃的遊戲時,他應該沒有這麼小.....
「原來不是那位射手座黃金聖鬥士的私生子啊!」還想著自詡正義的人,卻做了如此不堪的事情,被發現時是多有趣的事情。
只可惜,看來是沒可能了。
隨著達拿都斯的鬆手,大口呼吸著,纖細的頸項上,留著兩個鮮明的紅色手印。「咳咳咳咳....」新鮮的空氣流入極度缺氧的肺部,引起劇烈的咳嗽。「不准說師父的壞話!」通紅的臉色,不知是咳嗽引起的,還是因為對方所吐出的話語氣的。
循著氣息來到射手宮的寢室,就見到兩個小孩在裡頭,氣氛非常詭異。
倒在床上痛苦咳嗽、身上受了重傷的小鬼很像雷古魯斯,而他的脖子上有個兩道紅色手印,該不會--
「小鬼!你在做什麼?!」把布袋放在地上,怒氣沖沖的揪住那黑紫色頭髮、看起來臭屁的小鬼的衣領,「你是誰?為什麼會在射手宮?!」
毫無防備的被揪住衣領,視線從雷古魯斯的身上轉移到揪著自己的人,冷淡的視線注視著那張怒氣沖沖的臉,淡淡的一笑,沒有生氣而是學著雷古魯斯方才所說的話回應,「問別人之前,要先告訴別人自己叫什麼名字。沒人教你嗎?草芥小鬼。」明明也只是個小鬼,口氣倒是挺大的。
聽到對方叫自己『草芥小鬼』感到不悅,扯住衣領的手更是用力,「臭屁小鬼,別耍什麼嘴皮,我先問、你就先回答,小心我拿蘋果塞住你的嘴!」用眼神撇了一眼在地上的布袋,他是認真的想這麼做。「快!回答我!」
「真是沒教養,也不過就這麼一丁點大,憑你還沒資格命令我。」歪了歪頭,一點也不恐懼的眨了眨眼睛,伸手拍開那一直揪著自己衣領的手,總不喜歡那種處於劣勢的感覺。
「咳咳...不要...吵架...咳咳」時間稍微舒緩了不適的狀況,見兩人快吵起來的樣子,連忙出聲想緩頰。
對方的態度極度令人討厭,不顧床上的勸阻,雙手用力的將臭屁小鬼拉倒在地,雖然有些拉扯到左肩上的傷口,但一手壓住對方的肩,一手將身旁的布袋拉開、拿出蘋果,「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啊?!」語畢,直接將蘋果往對方的嘴裡塞去。
「唔...唔唔.....」尚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拉倒在地,口中又突然被塞入了一顆蘋果令原本心情不算差的自己,發怒的掙扎起來。發現對方左肩上的傷口便惡意的往傷處用力抓去,反將那顆蘋果用力塞往這不知好歹的草芥口中。
「嗚!」拉扯之間,對方猛力抓向左肩的傷口,動作因為疼痛而停頓,也讓對方有機可趁的將蘋果塞到口中。
『臭小鬼!咬過的蘋果還塞給我噁不噁心啦!』用力的咬碎蘋果,並且朝對方的胸口肘擊,想讓對方倒在地上。
「你們不要打架啦...」硬撐著身體想要爬下床阻止兩人,一個不穩,向後栽倒,從床沿摔下地。「嗚啊....」趴在地上無法動彈,部分傷口經過這一摔好像又裂開了,委屈的眼淚迅速在眼眶中集結。「嗚....師父...師父...」
「嗚....你!」胸口突然被強烈撞擊而往後仰躺在地,被黃金箭射中的傷口開始劇烈的疼痛,明明傷口應該已經復原了,為何還是如此疼痛?捲縮起身體,用力地按壓著胸前被黃金箭射中的位置,試圖減緩令自己冒冷汗的痛覺。
自教皇殿被達拿都斯踹了一腳逃走後,便不斷尋找那個小鬼,路過射手宮時聽見裡頭傳來哭聲、打鬧聲、叫囂聲,感到奇怪於是進去一觀。
「奇怪,西基佛斯不在............」嗎?尚未說出,進來就看到雷古魯斯趴在地上流淚、卡路迪亞不知何時過來的而且還和自己一直在找的達拿都斯扭打在一起、旁邊還有蘋果。
雖然搞不太清楚狀況,不過當下應該要
「達拿都斯!你這小鬼給我跑進射手宮搗蛋幹什麼!」拎起躺在地上打滾的孩子,大聲斥責。
胸前的痛楚未消又突然被人拎了起來,疼痛因晃動更是劇烈。
那個破口大罵的煩躁嗓音怎麼聽怎麼討厭,抬起陰沉的小臉,狠戾的眼神直勾勾的望向馬尼葛魯多,彷彿下一刻就要將人送往死亡,緊閉著的唇抿了抿,不帶感情的吐出兩個字,「放開!」
『達拿都斯?!』望著突然到來的馬尼葛魯多,聽到他這樣叫這那臭屁的小鬼,『怎麼可能?!達拿都斯也變成小孩、而且還在聖域?!』
「馬尼葛魯多,你說這一臉臭樣的小鬼是達拿都斯?」摀住左肩的傷口,從地板站起,望著比平常還要高的馬尼葛魯多。
不習慣的視線,討厭。
看到馬尼葛魯多出面制止兩人的打鬧,鬆了口氣,但因為傷口很痛,便乾脆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等等再想辦法爬起來好了....』
和手中拎著的達拿都斯大眼瞪小眼,先回答了坐在地上卡路迪亞的話「是啊,這傢伙就是死神達拿都斯,和你們一樣莫名其妙變成小鬼了。」
拎著人走到旁邊放下「給我老實待在這裡,敢亂動要你好看!」回到案發現場前還做了個打人的手勢。
「雷古魯斯你還好吧?西基佛斯把你丟下跑去哪啦?」將趴在地上的孩子扶起、抱回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又轉頭面向另一人「卡路迪亞你又為什麼跑到射手宮來?」
瞪著被放到旁邊的達拿都斯,一邊回答馬尼葛魯多:「我本來是要去水瓶宮找迪捷爾,但是太遠了所以想在這裡休息一下。結果就看到那傢伙欺負雷古魯斯、又不回答我他是誰,所以我才會打他。」手立刻指向雷古魯斯的脖子,「你看,這是那傢伙掐的吧?」冷笑。
即便被放了下來,表情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竟然敢這樣對神不敬,這草芥,本神記著了。
挑了挑眉,淡漠聽著那小鬼的告狀行徑,嘲諷笑著,「有何不對?冥界向來與聖域為敵,殺你們不過一時興起。」身上的疼痛減緩了,雖然在場有三位黃金聖鬥士依舊不減傲慢的姿態,望著那兩個同樣縮小的草芥,挑臖的意味明顯。
「不知道...醒來就在射手宮...還沒有看到師父....」委屈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果然,在師父的眼中,聖域的公務還是比較重要的吧。『爸爸......』默默把臉埋進抱枕裡,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不久後就會回來啦,好好養傷吧。」看到脖子上的紅痕,有點苦惱西基佛斯問起要怎麼解釋。確定沒有其他外傷之後,放心的把被子拉到剛好處,然後回頭瞪著那個肇事者。
「該死的小鬼,跟我回去!別在這邊亂搗蛋吵人養傷!」再次拎起達拿都斯,準備回轉巨蟹宮,離去前還不忘向卡路迪亞說「卡路迪亞你受了傷也別亂跑,快去找迪捷爾吧。」然後瞪著手上拎著的小鬼忿忿離去。
「我又沒亂跑…我是在救人欸…」望著離開的馬尼葛魯多和矮子達拿都斯,背起布袋也準備離開。『啊!對了…』把背袋放下來,從裡頭拿出一顆蘋果,輕聲的放在旁邊的椅子上,本來想跟雷古魯斯說一聲,但看他正在休息也就默默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