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我說…小水漣阿…」近八十仍老當益壯能嗑瓜子的老者優先開口了，窣窣、「嗯？」吃著湯麵的鳳語漣淡淡地單聲應和，「你還要在爺爺面前吃多久哪？」老者拍拍手上的瓜子屑，口吻帶點嚴肅，「嗯…誰叫爺爺您在我吃飯時間來。」又是一大麵慢慢吸進口中，不忘差點噴給老者幾滴湯水。

老者抽了紙巾抹抹自己臉上可能噴濺到的湯汁，「…太久沒給你家法操訓了是吧，語漣？」透著歲月痕跡的嚴肅稜角比原先犀利了點，但眼前這個長孫一樣是淡定的繼續嚼著麵，只用帶有點他婆子血緣的眼睛滿是無辜的眨了兩下。

嚥下最後一口的麵湯，舔淨唇邊的油漬後，他才懶懶的開口，「我又不是鐵打的幹麼不禳人吃飯阿？而且班表說來現在本來就是我的午休時間。」還真的困倦的揉揉眼給面前的爺爺看，於情於理的無辜。不過鳳大家族就有幾個人不吃他這套無辜戲，其中包含面前人稱鳳爺的親爺爺。

「你爺我是東家，就換你班。」鳳爺拿著了茶盅不急不徐的吹涼淺啜，「工作時間偷閒，警告一只、家法一輪。」語畢，不意外聽到不少鳳家子弟低聲倒抽口氣，外加快步趕緊離開是非之地的腳步聲。

「換班要提前兩個小時報備，這是爺爺自己在班表上寫得第一條規定。」他隨手把碗筷給了語思，雙手撐了臉頰慣性的閒適懶笑回敬給爺爺，「距離班次差了一個小時，所以調班不成，我在午休，警告跟家法爺爺你留著吧。」話一反回去，變臉的倒是旁邊四個鳳家爺爺，憋笑得差點被鐵觀音跟黑瓜子噎死。

不過，鳳二三四五爺也沒笑多久，因為鳳爺的殺人眼已經射過來了…害他們又是噎了個半死。不過是笑他又被平局蘆也不行，平時做兄弟老是被整，看著孫姪整回來都不行…四個老頭一致在咳完後裝乖裝傻。

他無奈的看看很不爽的爺爺，「阿阿…知道了啦！」犯睏的乾脆應了眼前不湊他一頓心不爽的黑鳳凰，「反正就是要跟我算帳嘛、家法就家法…」不過就是一輪棍法，誰怕誰。

鳳爺的眼眉突轉銳利，微帶力的把茶盅扣在桌上，「語思、棍來…」一個沉吼，鳳語思翻了個白眼不是很甘願的去拿練棍，「小水漣，咱們外面去。」鳳爺指指外樓水池邊的空處，下戰書。

語思乖乖交了棍，順道同情的看了小堂弟一眼，不過那傢伙只是笑得一臉不怕死還跟他耳語了兩句…阿阿，大爺爺真的越長越小了，煩。心理抱怨很大聲，但語思還是在看兩個人出去後，開了茶館廣播說有武術表演，然後打電話找人。

「還在那裡磨蹭什麼？不是喊得很爽快嘛。」鳳爺當暖身的在外頭耍了幾下，想當然爾是個虎虎生風之勢。倒是那個對手，對，一邊打哈欠一邊慢慢跺步出來的鳳語漣…鳳爺牙癢癢的決定多賞個半套棍給他。

「真是的，我不就只要躲跟檔嘛…急什麼。」紮緊了馬尾，稍微轉轉關節的站到棍的內徑範圍中，「趕快打打我要睡午覺…」還沒抱怨完，棍風已來到臉側，他只好順著棍勢一個側翻閃過。

「哼嗯、給你躲。」鳳爺一個壓棍回掃便直敲暫時作為支撐點的手臂，惹得漣只好縮了手有站直身，「好險、掃到很痛欸…爺爺。」
嘖嘖，看看這個一邊拍胸口抱怨又連續閃過好幾個戳刺的臭小子，敬老尊賢有沒有讀進去阿、真是個混蛋！

都要八十的人了，跟二爺爺三爺爺四爺爺五爺爺他們一樣看戲不好嗎？一定要這樣搞得自己氣喘吁吁不可喔…藍綠色睏頓半掩，他真的覺得自己現在很像之被逗弄的猴子，而且賴皮爺爺還多甩了己棍，「阿阿、爺爺你的家法超過了啦！不只一套了阿…」邊喊還是只能一邊躲。

「誰管你阿！我爺爺還你爺爺阿！」鳳爺中氣十足的喊著，同樣左一棍右一棍又回掃又戳刺的，又是重同一次的棍路。看你小子還意見那麼多，愛鬥就讓你鬥個夠…

他累了啦…最後乾脆不躲了，站得直挺挺地，就等下面一棍直接打上來，還特別挑最凶狠的那一棍。
「棍下留人、棍下留人、棍下留人阿！」在他很帥氣的要用手臂接下問麵食，突然個聲音亂喊亂喊的跑過來，人影自己也手持一棍，直接來個以棍擋棍護住了他。

「小妮子你！」鳳爺一個怒吼才收勢，指著就罵。「誰叫爺爺你棍子多打阿！明明約法是一輪、硬是給你多加半輪了…結果硬生生讓三水多了兩輪耶！」擋棍的女子一氣就把所有的不滿唸完，「爺爺明知道三水是睡綿重症、不讓他過個午覺等等把熱水潑了其他人怎麼辦阿…」說著說著語調就開始附上濃濃的鼻音，像是哭訴。

「這、妮子你！」鳳爺瞬間也不能反駁什麼了，這妮子可是除了他婆子外唯一讓他害怕的，偏偏還是他親孫女呢…「束心…我想睡了…」他二話不說就往女子趴上去，也不管人家撐不撐得住，「喂、三水！你給我滾房間睡阿！」女子換對著背上的人哀號了，「我是你姊姊不是床啦混蛋！」

鳳語憐，漣同父同母的親姊姊，家中綽號「小可憐」。跟漣站在一起比較像兄妹的小，也開朗活潑的多，還是個戲精。連鳳爺這嚴肅的死老頭都吃他這一套…全家族就也沒其他人躲的過了。

不過他們的天兵爸媽偏篇取了同音不同字的名字，所以兩個人只好自己叫暱稱了，「三水」因為是三點水的漣，「束心」豎心旁的憐，反正各有各的叫法也就習慣了。

「思思快來幫我啦…」語憐也懶得再跟爺爺耗了，背上那個睡著了很重阿…「來了來了。」語思這次表情是和善一點，至少不是又來打打殺殺，不過…「爺爺、我都拿棍來了乾脆來切錯啦、家法你打得不無聊我看了都無聊了…」卸下重負的語憐甩了甩手就向意猶未盡的鳳爺邀戰了。

「不要，我累了。」鳳爺很乾脆的，因為這小妮子很難纏阿！應該說這對胞姐弟都不好對付。唉唉、這次沒打到那臭小子，不知道下次又是哪時了…無聊、真無聊。
鳳爺懶懶的收了棍，心情樂的回去跟兄弟喝茶嗑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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