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著慵懶翻看著子因的品牌頁，「還是切的這麼過份…」邊吸著飲料，邊抱怨著雖然有自己名但根本看不出來是自己的展示照，順便翻看其他服裝做設計參考。

前一天在網路上的食記部落格看見一間大受好評的咖啡廳，在用完午餐後散步過來吃甜點。
選了角落不靠窗的位置坐下，MENU上的照片看了讓人直流口水，猶豫了很久才對服務生說：「唔，請給我一杯鴛鴦奶茶跟一塊波士頓。」
點餐完畢後觀察著咖啡廳的擺設與裝潢，當然還有店裡的人。

一手托著下顎一手又發癢的轉著筆在雜誌上圖寫，偶爾停手捏了捏眉心，四處東張西望，「…嗯？長得好像一樣？」突然看到角落的人影，帶著探究和有趣跟雜誌比對。

「波士頓和鴛鴦奶茶，請慢用。」被服務生的聲音給喚回神，到了聲謝後開始享用。
波士頓的奶油甜而不膩，蛋糕體鬆軟綿密，鴛鴦奶茶則是苦味與甜味都恰到好處。至少對他這個嗜甜的人來說是如此。
「沒有白來真是開心…嗯？」咬著蛋糕叉，感覺周圍好像有視線投來，不像是不懷好意的，所以只是張望下便繼續吃蛋糕。

遠瞧著應該年紀不大的人似乎吃的一臉幸福，揚唇淺笑，看了眼已經吸乾的空杯，只好起身至櫃檯另外點餐，「冰抹茶那提跟…水果塔、兩個。」跟店員交待了餐點，又幽幽回到位子上。
「不好意思、幫您送餐…」店員很快的來到桌旁上餐，「麻煩另一個水果塔幫我給那位先生。」指了角落的人影，單純分享。

「打擾一下，那邊那位先生請您的水果塔。」服務生送來一個自己沒有點的水果塔說道。
「咦？」看了一服務生說的方向對人點點頭。不是沒有收過這類的『招待』，但通常都是店家給的，不認識的人還是第一次。
思考了一下，端起水果塔的碟子和自己沒喝完的鴛鴦奶茶移動到男人對面坐下，「你認識我嗎？」話吐出口才覺得自己的舉動很沒禮貌，連自己都想吐槽這是什麼搭訕的新招嗎？

「…大概。」藍綠色微抬了下，對於對方直接找來有點意外，但也沒有驚嚇什麼的，只是一樣撐著臉微笑，順便指指手下正壓著的雜誌，「相似度很高，我好奇而已。」

「啊。」看到雜誌臉就皺了起來，不想也知道是哪一本。
在那次之後Stin連絡過自己幾次，都找藉口逃掉了，他也透過路琦找過自己，當然是沒有結果。「應該是我吧。」目光不自覺飄開，被認出來有點害羞。明明雜誌發行一段時間了，在外面都沒人認出來的啊！

「習慣就好了、水果塔也是店裡的招牌。」看著對方困窘到覺得有趣了，撐臉正視著眼前人，「阿、抱歉…你不喜歡被認出來？」咬著吸管，還是那樣慵懶迷離，但帶著認真的詢問。

看人好像只是隨口問問，但聽得出來是認真的在問自己的感覺，對人的整體好感度提升不少……而且也是個好看的人吶。
露出有點靦腆的笑，攪動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飲料：「不算是不喜歡啦…只是我第一次被認出來，感覺有點、奇妙。」

輕笑了聲，對於對方的害羞倒是感到訝異了…現在圈子裡還有這麼單純的人阿，真稀奇。
「不用擔心，你藏的很好，只是我的眼睛比平常人利一點…而且剛才也說了，因為相似度很高才好奇的。」只是沒想到會有人直接來承認，「不過說實話我認出來的是身形，而不是臉。」唇角高揚，懶懶的戳著水果塔上的水果丁入口。

聽著人說話邊用食指與拇指捏起水果塔頂端的漬櫻桃蒂，將櫻桃放入口中品嘗著，酸酸甜甜的，難怪會是招牌。
「其實我沒有特別藏說。」喜歡有設計感跟閃閃發亮的東西是一回事，穿在自己身上又是一回事，像自己今天穿的衣服就很休閒，休閒到常被朋友們說這根本已經是穿居家服出門的境界。
「一般人不是都看臉嗎？你好奇怪……啊，抱歉，我不是說你這個人很奇怪喔！」有點慌忙的解釋，但好像越說越糟。

有別於對方慌亂的辯解，反倒是完全無所謂，「嘛，別在意…」懶散擺手，一邊切著配有卡式達醬的餅皮，「我是家裡出了名的怪人，我習慣了。」
晃晃手中的叉子輕笑，「對我還說身形比臉重要很正常，誰叫我是做衣服的…」雖然做著玩的性質比較多，「而且我的臉不討人喜歡。」還外加自己這天生就沒睡醒的慵懶氣質跟臉。

「誒－－－我覺得你很好看啊？那些人太沒眼光了。」喝完最後一口鴛鴦奶茶，舉手請來服務生又點了一杯花生可可聖代。
「原來你是做衣服的啊！好厲害喔……對了，聊了這麼久還沒問你的名字，我叫路成函，你呢？」壓根兒忘了自己所在的服飾店裡也是有設計師的，誰叫自己都沒緣跟他們見上面呢？

聞鹽低聲笑開，「嗯…意思有點不一樣，是指我的臉跟感覺塑造性很差。按照他們的說法，我是塑造性根本零的死石頭。」指著自己的解釋，畢竟雖然說話口吻很精神，不過神情仍呈現著懶洋無力。
「叫我漣就好了，鳳語漣。」撐臉攪扮著沈澱的抹茶粉，「不過做衣服只是興趣而已，我的本業是端茶倒水。」摸出皮夾裡多餘的茶館名片，「無聊可以來玩。」

「塑造性是零也沒關係啊，本身不是零就好了嘛。」樂天的吃著剛剛送到的冰品，花生醬配可可粉真好吃……嗚，這幾天要勤勞點跑健身房了。
「有空的話我會去的。」素雅的名片不知道是使用什麼材質，有特殊的紋路，摸起來手感很好。「漣漪的漣啊…你有酒窩嗎？」雖然鳳語漣方才有露出笑容，但沒有仔細看到。

「多少有點，不過目前有辦法解決就是了…」避開自己那張臉就天下太平，當初發現時真的挺意外的。慢條斯理的吃著水果塔，隨手翻著其他雜誌頁。
「酒窩…我姊姊有。據說我的名字只是隨便挑個看順眼的字罷了。」聳肩，就為了爸媽想要一對兒女都叫一樣的名字而已。

「唔嗯，是喔…。」含著湯匙發出模糊的聲音，沉默了一下像在想什麼，「漣挺好的，很適合。」揚起笑臉連眼睛都瞇了起來。

藍綠色映著成函的笑有點驚豔，跟小動物一樣是怎麼回事。沒多說什麼的吸著飲料轉移自己想像照顧小弟小妹直接摸對方投得舉動，「很適合嗎？…也許吧。」揚唇輕笑，畢竟自己的性子跟水一樣，或多或少吧。

「很適合啊。」又重複了一次，像是在表示自己有多同意。
整個人後仰靠在椅子上伸懶腰，「因為一顆石子揚起的漣漪，也許在水的另一頭會形成巨浪。我覺得你是這樣的人啦。」說是這樣說，也只是一種直覺，自己根本不了解鳳語漣。

「謝謝。」眼帶笑意的瞇起，唇角高揚的咬著吸管，轉了轉筆又在雜誌上留下隨寫。
腦袋咀嚼了成函的語句，「漣漪不一定要掀起大浪，能夠無限寬闊延展也不錯。」至少就平平靜靜的，太大的起伏對自己對整個家族都沒好事，而且最後還要自己收拾、麻煩。

「不客氣？」會坦率道謝的有八成是好人，在心裡下了沒有根據的註解，對鳳語漣說的話沒有表達其他意見，只是支著臉說：「好像也是。」不過漣漪是否會掀浪的關鍵似乎不在水，是在石頭欸？
這次總算沒有邊想事情就把話也說出口，看見鳳語漣在雜誌上塗寫，問：「你習慣這樣？」指直接寫字在書頁上。

「嗯…寫在紙巾上不夠看而且容易弄丟。」聳肩，反正自己塗寫過的雜誌在茶館裡也莫名受歡迎，「有些人比起雜誌內容更喜歡去研究我亂寫亂畫的東西。」輕笑了聲，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有人觀看自己的成果，反而樂於分享。

「噢…感覺有點可惜說。」不知是說增添了印刷外油墨的雜誌，又或是在雜誌上那些抹不去的即興發揮。
比起鳳語漣塗寫的產物，更在意的是留下痕跡的那一頁，是一雙漂亮的手。當初收到雜誌時也停在了這頁很久的時間。
並不是不好奇對方寫畫了些什麼，只是不喜歡像人要求看。有人說透過人的雙手所產生的所有事物都可以窺探那個人的情感思想，雖然覺得這說法太偏頗，但也得承認有八成真的是這樣。至少自己是如此。

「可惜嗎？」夾在指間的筆轉了圈，「反正時裝雜誌這東西一過期大概就是回收，拿來發揮些紙的功用也好嘛。」微瞇了眼輕笑，筆尖貼著紙面留下龍飛鳳舞的墨跡。
「也想研究一下？」對於旁人若有似無的好奇心一點也不在意，反正自己的異類思考創作真正能理解的沒幾個人。

「因為……寫在雜誌上就看不清楚了嘛。」說著探過頭去看雜誌上的即興，撇開方向的問題，正著看自己也看不是很懂鳳語漣寫下的字畫……。「你的字，好藝術喔？」目光撇到雜誌註記模特兒的欄位，確認是自己所想的人後脫口而出：「果然是Len的手！」

撐臉懶洋笑開，「說我字亂七八糟也沒關係啦…反正跟密碼一樣有防盜功能，很好用。」除非通過自己的翻譯，或是語憐的心電感應之類沒人知道。
似乎挺意外成函知道Len這名字，「你知道Len？」書頁照片只是展示名錶跟手鍊，左右交握的簡潔。

「知道喔，有點神祕的人，目前看過的廣告或海報沒有出現過臉部照片，只有一次全身入境的是一支牛仔褲廣告，但也只有背影而已。」趴在桌上戳著雜誌上的那雙手，「他的手是我看過的男性局部model最好看的一雙。」不會太骨感，不會太陽剛，也不是像女性那樣柔軟，一種中性的優雅氣質，儘管只是雙手交疊也讓人覺得不凡。

大約是第一次受到外人稱讚的羞赧，雙眼不著痕跡的看了眼自己的雙手輕笑，「我想Len會很高興的。」有那麼一點理姊子因那傢伙說自己不能正面視人的感覺了。畢竟自己看著照片可以留下這麼多評論解釋跟靈感的文字，也是被畫面所感染的，看來可以允許子因繼續玩這種分屍案了。

「唔？」不是很能理解鳳語漣的意思，但沒有問，只是點點頭附和，「應該…吧？」
轉頭看著窗外的天色，發現時間不早了，急匆匆的收了自己的東西，然後從包裡翻出一張紫色的名片，「這是我上班的地方，有空可以來找我喔！我該走了，謝謝你的水果塔！掰掰！」拿了自己的帳單到櫃檯結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咖啡廳。希望遲到不會被剝皮。

收了名片，目送路成函匆匆離去，「嗯…」名片在手賞端詳了下，懶洋洋的拿起桌上的手機，解鎖後隨意的撥了其中一個為接來電，「…呦、基於你的乞求，把時間空一點給你吧…要感謝我喔，子、因、表、哥。」收拾了雜誌，悠哉的結帳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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