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的悶熱讓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出去陽台透氣時發現了有個男人正豪邁的拿著整瓶的香檳往肚裡灌,看起來有些自暴自棄。
「唐培里儂1990年珍藏的紅香檳可不是一般的白開水呢,這位憂鬱的先生。」
聽起來有些耳熟的聲音,但他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這叫借酒澆愁,不管什麼酒喝下肚還不是就那樣。」他又喝了一口,臉色絲毫沒有變化。
當年他也算是個老酒桶了。
「可別這麼說呢,這對嗜酒家可是挺刺耳的,雖然我不是。」一口氣乾了杯中剩餘不多的凱歌,他走過去靠在男人身旁的扶手上,眺望著難得的夜景,不由得感嘆,能夠參加舞會的時間並不多,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奉獻給工作了。
「你的酒量感覺挺驚人的呢,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千杯不倒吧。」他揶揄道,喝半瓶的紅香檳還臉不紅氣不喘的人的確厲害。
「嘿、那我還真慶幸你不是啊,不然可能就要橫屍在哪條巷子了。」笑著用開完笑的語氣說道,又抬起手連續灌了幾口。
他攤攤手,「不知道,我沒喝醉過。」他說的可是實話,在認識的人裡面就屬他酒量最好。
「沒有醉過嗎?真是狂妄的語氣,你也許是從沒醒過吧。」他斜眼撇了男子一眼,又突然想到了那個號稱不醉的學長,如果叫學長來跟他比,不知道誰會贏呢,「我有個學長跟你一樣從來沒醉過,下次有機會真希望介紹給你認識認識。」
「--可能是吧。」他將手中那整瓶紅香檳喝完,臉色僅是有些泛紅,仍然沒什麼大差別,「我可能真的從沒醒過。」他將空酒瓶放在一旁,雙手靠上扶把,以背向外。
「如果下次還有緣的話。」他仰頭看向天,什麼都看不見。
「誰知道呢。」他勾起了一抹笑,隱藏在面具下誰也看不到。
「還有啊,學長你再繼續裝死啊,還認不出我嗎?」用力的、帶有報復性的重重拍了學長的肩膀,「你再裝什麼憂鬱呢?」
被重重地拍了肩,他挑眉看了過去,會叫他學長的也就那幾個人,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他會覺得對方的聲音熟悉了。
他扯起嘴角,笑得開懷:「呵、呵呵呵……」
「什麼裝憂鬱,你是這樣和學長講話的嗎啊?」他上前用力勾了那人的肩頸。
「嗚呃、學長會痛痛痛痛———」肩膀像是要被扯下來了一樣,即使最近沒怎麼在鍛鍊但學長的臂力一樣不容小覷,「我的肩膀都要脫臼了啊、這樣我以後要怎麼寫報告啊。」
看到對方似乎沒有要鬆開的樣子,立刻再丟出一句殺手鐗:「學弟的手殘掉的話,以後誰來幫你分擔工作量呢?」
「好啊你,拿這招威脅我。」嘴上這樣說,但還是笑著將手鬆開,他完全沒有生氣,也不覺得怎麼樣。
突然又覺得口乾舌燥,他拉拉領帯,拉得更鬆,舒口氣,「還是再喝瓶酒好了。」這次要拿威士忌好呢還是琴酒好呢。
「還喝啊,要是真的醉倒我可是不會扛你回去的。」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學長絕對不只是喝了一瓶香檳那麼簡單,大概、還喝了很多種的酒吧。
看著正在解領帶的學長,他拉住了學長的手,「不要去。」
被拉住手,他轉回頭看向看著面具的學弟,笑了出來,「怎麼啦?我不會喝醉的啦。」好歹也是警察,他會知道自己的底線的。
拿水途中正好看見拉扯的兩人,其中一位正是自己的夥伴,而另一位也看起來稍顯眼熟。
他更加向前的走了幾步,原本想叫名字,卻突然頓住,只好上前輕輕的拉了對方。
另一隻袖子被另一股力道拉了一下,他轉過頭,看見了自己原本應該要尋找的夥伴,「嘿、我還以為妳回去了。」
「........我被灌醉了,剛剛才被學弟弄醒。」有點困窘的說著,然後才對對方說,「有另一個人喝醉了,我要拿杯水給他,你要在這邊等我一下,還是陪我一起走?」
「你是?」瞇著眼看向來人,華美的裙子在加上豔麗的妝容讓他認不出來他是不是認識的人,他看向學長,「學長,我怎麼不知道你還認識這等的美人呢?」
「學長.......?」慘了、又是哪個學弟嗎?微微的將臉朝另一邊側去,不讓對方認出自己。
他伸手敲敲對方的腦袋,「妳好歹也是人家的學長,自己醉得不像話那怎麼行。」當然,除非對方的酒量和他一樣好。
聽見佳人的提問他思考了一下,轉頭看著提出另一個提問的學弟,「是呀是呀,這等美人你也認識的。」
「我在這等吧。」他看著那著裙裝的人說道。
「嗚.....!」被出賣的瞬間讓他雙頰再度紅了起來,急急忙忙的說:「那我先去倒水了,等等再來找你。」
終於將喝醉的男子送上車,他急忙趕回來,看到夏塔還在原地,便上前再度拉一下對方。
然後盡自己所能不讓後面扮相貴族的男子看見。
完全看出佳人現在的心思,他不禁失笑,「不用藏啦,你真當你躲的過小學弟的法眼嗎?」他無奈地搔頭。
兩隻手都被人拉著,「現在好啦,連酒都還沒喝爽就要走了。」
「咦....?」聽出言外之音,疑惑的問對方,「你不是說是來偵查的嗎?」
「是啊,雖然有大半部分的時間都在找妳,然後又有大半部分的時間被學弟調侃。」他其實根本沒喝到多少酒。
「啊.........抱歉。」愧疚的看著對方道歉,但或許是因為灌了太多酒,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酒量不好還喝那麼多。」他無奈看著佳人,但因兩手都被捉著的關係,他並沒有辦法實施實際上的關心。
「我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看了一旁的學弟一眼,思考著要不要請他一起叫車回去。
雖然他是年紀最大的但並不代表他想當老媽子,他沒再延續這個話題,「好啦,那你們要怎麼回去?」
「喝了酒,請叫車。」認真的看著對方,嘴角卻依然掛著微笑。
他偏偏頭看著雖說陰釐了點,但並沒有很冷的夜色,搖搖頭,「不了,我想用走的,倒是妳,叫車吧。」他看著佳人如是說。
點點頭,看向後面的貴族打扮的男子,「........那你呢?」
「我嗎?」看了一眼走路已經搖搖晃晃的佳人,他立刻扶住她,「我想我還是跟這位小姐一起坐車回家吧,這是紳士該有的行為。」
「--這麼說好像我不是個紳士啊。」他總覺得他暗處中了學弟的一箭。
眨了眨眼,點頭笑著,「好啊!」沒發現兩人之間對話的問題。
「學長你可別想太多了,那可都是你自己說的啊。」他露出了有些敷衍的營業性笑容看著學長。
「那我先去叫車了,在車上等你。」看著兩人的對話,發現自己聽不太懂,決定先去等車。
等等在路上的便利商店再喝個幾杯好了。
他如此打算著,雙手終於能行動自如,他伸手按按僵硬的肩頸,「那真是不好意思,學長太敏感了。」他抬起手拭去根本不存在的淚。
目送佳人離開後,他向前跨了一步,靠近了學長,接著將他領口的前兩顆扣子給解開,順便將 領結給抽走「這樣就不會熱了,剛才看你似乎很想脫衣服的樣子呢。」
不是很在意學弟的動作,他抬起手摸過自己的頸部,「我實在不喜歡這種正式的衣著。」他過了二十五歲之後就沒再穿過正式穿過西服了。
乾脆也將外套的釦子解開,扭扭肩,感覺放鬆多了。
「好啦,回家路上小心啦,小學弟。」他笑道,晃了晃手。
將暗紅色領結拋還給原本的主人,他轉過身往出口前進,想起了什麼又突然回頭道:「那學長也路上小心,記得別跑去便利商店繼續喝下一攤啊。」
居然猜到他在想什麼,不過他是不會露出馬腳的,他笑笑,抓住領結,「知道了,你是老媽子嗎,去去。」他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