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吵，我就把你調到分部去。」輕抖了抖指間的涼菸菸灰，將菸咬回嘴裡，皺眉翻身坐起，移動之間難免觸動傷口，「會痛？」霜炎冷冷笑了一聲，「身體破成這樣還敢出門，枉費我絞盡腦汁只為了讓你活下來。」
一雙長腿伸直交疊放在桌上，「別說的你多委屈，我哪時叫你非得將我救活的？」水藍眼眸中滿是無所謂，「我一向不在意生死，你是知道的。」

「今天就算你不重視你自己，但你也得看在眾兄弟死心踏地的跟著你的份上給我活下去！」雙手分別撐在墨藍肩膀兩側，認真嚴肅的直看進墨藍那雙藍眸的深處。
沒有逃避的回視，伸手推開擋在自己肩旁的手，「我現在不就活得好好的？」捻熄了手中的菸，墨藍淡淡的只說了那麼一句便不再言語。

用力幾個深呼吸，霜炎在心中告誡自己別對一個重傷傷患發脾氣。
「我這個幹部不回花與樹處理事情，像話嗎？」簡單一句話，便讓霜炎臉色直接刷白，「我不是那個意思。」僵硬的回覆墨藍的問話，他臉上的表情說有多不自然就有多不自然。
「你就是那個意思。」輕嘆口氣，霜炎在想什麼墨藍一向明白，對於自己加入花與樹一事，霜炎一直是抱持著堅決反對的態度。

咬牙，「對，我就是不喜歡你往那裡跑。」狠下心一口氣把憋了許久的話講出口，「你看看你身上的傷有多少是為了那裡的人而傷的？每次重傷都是為了那邊的人，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這裡為你出生入死的一幫兄弟？華家是你的，我和歿語幫著你管、放任你去別的組織，就是因為那時的你根本狼狽的不成人樣，但你不要本末倒置，這邊是你得顧著、不能放手的地方。」
將這幾年悶在心裡的話憤怒的一口氣說完。

「那邊是你不能放手的夥伴，但這邊是打從你小時候就跟著你的人，難道我們就不比他們重要嗎？」憤恨一腳踹倒了一旁的直立花瓶，清脆的碎裂聲響，彩釉瓷刻花瓶碎成片片。
一片沉寂。
只餘霜炎的喘氣聲。

「你們一直都很重要。」沉默良久，墨藍輕聲說出這幾個字。
瀏海遮住了雙眸，因此霜炎無法確定墨藍此時的情緒與表情。
「我從沒想過要放掉你們，也從沒認為你們沒他們重要。」緩緩的重新坐回沙發，依舊是沒抬起頭，「我在那待著畢竟是暫時，但我沒辦法告訴你孰重孰輕，兩邊都是我想守護的，即使得賠上我的性命亦無妨。」抬頭，一雙藍眸直視著霜炎，眼中是淡然、執著。

「因為有你們替我頂著，所以我才可以放心的去處理另一邊的事，」頓了幾秒，「至始至終我都非常感謝你們。」嘴角淺淺上揚，墨藍露出一抹淺淡的笑容，帶著一點的難受、悲傷，「但我沒想到，你是那樣看我的，覺得我不重視你們？」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疲憊顯而易見。
「如果今天我得交出我的性命才救得了你們，那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墨藍字字鏗鏘，眼神堅定。
「不要動不動就把你的命交出去。」好不容易找著了機會，霜炎生硬的插了一句，「你的命很重要。」
輕笑了聲，起身經過霜炎時拍了拍他的肩，「所以感謝你，每次都把我救回來。」這句話是褒是貶，大概也只有他們倆心裡明白。

「如果你真感謝我，那請好好待在家靜養。」扯住墨藍的手臂，就算他不說霜炎也知道他現在肯定是又要出門。
拉開霜炎的手，不管他的表情，墨藍只笑了笑。
「等我回來再說。」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