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顧自的萌生厭世的毀滅衝動,無法靜下心來的逃出宅邸。像是被無形的壓力追趕一般的奔走,最後抵達了不遠的城鎮。
不、與其說是城鎮,不如說是屠宰場吧。
腐肉和乾血的死亡氣息隨著黎明的徐風拂來,絕妙的諷刺感。
能看到少數貌似是食屍鬼的生物遊蕩著,佝僂的身軀顯的細小。
走的非常近卻沒有被攻擊,覺得有些反常,小心前進著。
這時,食屍鬼似乎是感應到了自己的氣息而聚集而來,想起上次被食屍鬼群起攻之的事後、決定先解決幾隻後直接甩開他們、回到宅邸。
當沒多留意便斬碎一具軀體,轉身被噴濺的一臉冰冷的血液。
鮮紅色的色澤過於黯淡。
霎時無法思考,有個面貌像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朝向自己撲來,受影響突變出的尖牙上、還掛著明顯不是他自己的衣物纖維。孩子明顯污染的動作是想獵殺自己、無誤。
下意識的舉起聖劍斬落,瘦弱的孩童身軀似樵夫斧底的木材一般被斬作兩塊,往兩邊倒去。噴灑而出的黏膩沾染上觸手可及的地方,世界成為血紅的殺戮。
身體被本能所支配,在殺死對方、和被對方殺死之間做出了理所當然的抉擇。
聖劍切碎腥臭的空氣,劍風劃分出獨立的空間以後、銳利加以破壞。碎成塊狀的人類肉體緩慢沿著切面剝落,掉落在被血液浸紅的土地上,天空呈現骯髒的色澤。
和取回的記憶裡曾經居住過的小鎮似曾相識,曾經居住於此的那些居民們、都某程度的被其力量影響,全成了有著人類外表的魔物。被污染的時間看上來不久,血液還沒有被污染成鮮豔的怪異色澤,但是鮮紅色的血液早已變質冰冷。
--花実のような記憶たちは。
--焼かれ爛れ抜け殻だけ。
雖然如此,堅持著戰鬥並消滅受污染的居民的自己,彷彿像是罪惡。
並沒有人類之間戰鬥的道理,至少在這個世界是如此。戰士和戰士的試煉也只是將對手視為魔物並練習獵殺技巧的不真實例行操練罷了,並沒有其他實質上的意義。
不過出手時還是會猶豫,想著要是還有倖存者的話該怎麼辦?這樣的自己顯的軟弱,不過是難以否認的事實,看到那些居民--該稱之為「牠們」的生物--的眼睛呈現失去光澤的狀態,便知道只是自己單方面的寄望,實際上的情形正好反之。
牠們的數量並不多,不是個規模很大的城鎮。大約只有約二十幾人的少數,居民乾瘦的四肢顯出牠們生前也沒有很好的生活的跡象。也許牠們成為食屍鬼以後會比較好生活吧?無法控制這樣的想法。
雖然牠們也是因著本能要來獵殺自己當做食物,不過自己覺得更多的是守護家園的欲望。深藏在腦海內部的願望。
分神的瞬間喉嚨一陣刺痛,發出漏氣的聲響。
某隻殘存的生物伸出變異的銳利指間劃破了自己頸間,迅速的以左手摀住裂口並一劍刺穿牠的腹部,腥黏的生蛆臟器沿著破口掉出,趴搭一聲掉落在不生寸草的地面。
同時自己也倒下了,肺部緊縮卻難以獲取氧氣的痛苦自神經滲透到全身。緊閉眼睛張大口吸取空氣,得到得卻完全不至其十分之一,甚至二十分之一。
雙重的話語彷彿從血液穿透而過一般繁繞在全身。
反差顯的非常可笑,但也不能完全說是荒唐的無稽想法。
雖然也曾經想著要閉上眼睛,試圖忘掉一切、迎接再次的死亡,這是個簡單又沒什麼損失的想法--畢竟,自己早就死了,不差這第二條命。
雖然還是會「復活」,不過真的不想再體會一次黑暗的終焉了。
勉強站起身來,重心偏移的踉蹌。暈眩,沾染厚重血液的長襬大衣的重量,無形中將肩膀壓低。有別於平常的獵殺、沾滿鮮紅血液的己身顯出明顯的疲累、和無力。
看起來幾近狼狽的自己拖著腳步、朝著印象裡的宅邸方向前進,但又不是真的想回去。
我的歸屬……?
也許這是自己在這個死者世界裡,就算是負著過度用腦的風險去思考一千、一萬次都無法真正得出的答案。
註:日文歌詞摘自Ali Project的亡國覚醒カタルシ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