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頂樓,開了明顯被炸過的箱子後端詳了裡頭的文件,嗯……還真是相當的鉅細靡遺吶。
從家族內部的地圖配置,上至各個人物資料,一點也不漏,看來這觀察的也有不短的一陣時間了。
「呵、這間諜看來在這之前隱藏的相當好吶……」這不算是個好情況,或許來說這發現的太晚,很多事情早已走漏消息,唯獨能慶幸的大概只有這些資料還沒有被上繳出去。
隨意點燃了一個紙張,接著讓火在箱子內部燃燒,燒進所有的資料。
「毀屍滅跡嗎?」頂樓,維希亞倚靠著門旁,聲音有些許冷冽。氣質不同以往客氣虛弱,而帶有點強硬性質:「真是辛苦您的大費周章呢,左手先生。」
便服的迷你裙襬和絲襪上沾有少許乾涸的血跡,看來是任務回來剛過沒多久。
「呵呵、你該慶幸今天被毀屍滅跡的不是你吶……」不理會對方那其實不太客氣的語氣,他知道這傢伙今天不是來告訴他神愛世人,盡快向善的。
「說吶,找我做什麼?你殺氣騰騰的吶,呵呵呵……」
「為什麼要那麼刺激首領?」維希亞淡淡的開口:「你對前首領可不是這樣的。」
原來是這件事,他輕輕笑著。
「呵呵、維希亞、關於這件事你恐怕沒有足夠的權力來問我吶。」對他來說,這兩個首領是意義不同的。
「真是拙劣的帶過呢。」那對寶藍眸子僅有不悅,此外沒有其他氣息:「前首領對你來說是這麼特別的存在啊,我又好奇了,你對首領的所為到底是興趣、還是真正的教育呢?」
維希亞似笑非笑,他看著眼前的人。
「亞爾薩司就如你一般的溫柔軟弱吶。」他習慣做壞人了,所以這種問題和激將對他來說是無效的,這傢伙只是單單想替他最愛的首領出口氣而已,答案的是與否似乎就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呵呵、不管答案是前者或後者,你都只是想替他出一口氣吶?若說是前者,你又能對我如何?」
「我不能做什麼,只是我質疑。」維希亞正面看著路可特,瞇起眼:「如果是讓你來教育,到底是將他培訓成一個優秀的領導人,還是徒增一個夢不醒的可憐人?」
「呵呵、你認為那是教育?」冷冷一笑,這其實充其量不過是被他意外撞見罷了,給了點警告要他不准干涉自己的所作所為,「真正的教育可不是這樣就算了吶,呵呵呵……至於現在的他,只會讓家族招致毀滅罷了,前首領回來的時間意外性的關鍵吶。」
「首領的本性,自然有他的優勢。」就同自己,能在真正的事情收起平日的笑顏。
「一廂情願的毀壞什麼,那只是控制慾。」
「阿爾萊諾把你教的太善良和無知了,或許在教會在外別人很信你這套,但在黑手黨所有的規則都是例外。」路可特冷笑,走上前重重的壓著對方的肩膀,「呵呵、你這裡自己真正背負過什麼?仔細想想看吶。」
「與父親無關。」這些純粹都是自己的理念和想法,被父親聽到會挨揍的想法。
「環境可以逼迫一個人成長,你不選擇相信首領?」沒有畏懼之意,卻也毫無情緒可言,維希亞平淡的詢問。
那天房間裡的首領,讓他害怕,他怕首領因此變得令他陌生。
「哈哈哈哈!成長?你覺得他在成長嗎?」他大笑,卻笑的越來越陰冷,最後冷冷的說道,「幾年了?他當上首領幾年了?何時命令你們去殺任何一個人?何時認真的要強大這個家族?你還要我相信首領?呵呵呵、相信他就這樣賣掉這個家族倒有可能!」
每個傢伙都在寵他、寵得他無法無天,即使他一步也未曾前進。那自己又為何要背負起這家族的一切血腥和人命?
他的任性處事害了那些人,他早該有覺悟有這個後果的。
「……真是逆了天的副手啊。」
冷冷的留下了這麼句話,維希亞轉身想離去:「成長嗎?哼……什麼人養什麼狗。」回眸,他勾著嘴角:「論長進,你也是停滯的差不多啊,路可特。」
「……哈哈哈!維希亞、看來你也只有那張嘴有點長進吶。」輕笑著,一手從後一把用刀子架住對方的頸子,得罪了他還想走?可沒那麼簡單。
「機器是不需要成長的、只要不要腐朽壞去、他永遠都比你們這種不受控制的小禽獸要來的好控制了。」
「機器?」他冷笑,真是荒唐。
「好端端的機器,怎麼就這被激怒了呢?」甩出袖劍架開了自己頸上的刀,維希亞取出棘鞭威嚇性的揮了下,露出笑容:「路可特,你忘了我的本業了嗎?」
這種威嚇他實在見多了,膽敢逆天的人是眼前這個人可不是他吶。從對方身後往後退了幾步,看著真正想攻擊他的人幾乎是瘋狂的笑道,「呵呵呵、來啊、維希亞,你如果真的想為那軟弱的首領出一口氣的話就儘管來吧、我路可特奉陪、至死方休!」
他從未真正想傷害家族裡的人,如果真的要戰,他也不是狠不下心!
總是這樣對待首領。
『維希亞,我若待你比家族待你還好,你又怎麼會心服口服、心甘情願的把家族當做自己的家,誠心服侍呢?』
他回憶著父親的話語,寶藍的眸子騰出了殺意,手一振,使鞭身舞向路可特。
雖然這種武器對自己來說相當不占優勢,但這都只是藉口。
一手拉住揮舞過來的鞭子,用力一扯讓他的武器瞬間失去功用,趁著對方來不及反應就直接往人腹部射了三把刀子過去。
估測錯誤,雖然知道路可特是屬於捨身攻擊的類型,但他沒想到面對棘鞭他仍會毫不猶豫的握住。
側翻,維希亞躲過那往自己飛來的刀,仍免不了其劃開了衣服、肌膚。眉頭也沒皺一下,維希亞轉過身後伏低了身形,扯回了棘鞭的同時,夜光下更能顯現出濺出鮮紅。
理智稍微回來了一些,但動作停不下來。
「真不要命。」反手,他稍微拉近了自己與路可特的距離後,鞭身纏扣住了對方的左手臂,棘刺陷入皮肉裡頭。
就算是棘鞭,仍舊是有弱點可以突破。銳利的刀子往鞭子脆弱的接合處劃去霎時綑住在自己手上的鞭子應聲斷開,扯掉左手臂上棘鞭的殘骸,殺紅了眼就往對方而去,舉起手上的武器就要往對方頸上劃去--
忽地,門口閃過個疾步向前的人影,一腳踢開了維希亞後以短匕首架住路可特的刀。
『鏗——』刺耳的聲響迴盪在頂樓,阿爾萊洛架開了路可特後,同樣反身踢開了人。
「很好,你們兩個現在在幹什麼?」怒意,無止盡的。
「爸……爸爸……」右腹陣陣疼痛,維希亞可知道父親沒有手軟。
雖然有第三人介入他的確是意外了,但這樣的他可不會輕易卸下殺意。阿爾萊諾的怒意他感受的到,但遠遠比不上他的。
「哈哈哈、阿爾萊諾,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忠誠?一個分不清是非對錯的忠誠!」他說了,至死方休,就算是一個這樣的男人擋在維希亞面前,卻一點也沒有消去他想殺了對方的衝動。
「我的家務事還輪不到你管,顧好你自己,路可特。」阿爾萊洛留下了一句話,冰冷的藍眸狠瞪向狼瘡的人:「維希亞,你給我過來。」
「是、是……」按著腹部,他趕緊爬起身。
回過神來,他知道自己鑄下大錯,不敢看周遭的任何人,低著頭跟在父親後頭。
看著離去的男人和驚覺自己做錯事的兒子相繼離開,實在覺得相當可笑。他很久沒有怒氣與殺氣併起了,將手指嵌進手掌剛剛被劃出的傷口,正才疼得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逃過一命了吶,維希亞。感謝你還沒離開總部的父親吧、哈哈哈哈。」
收起了武器,絲毫不想理會還在滲血的左手臂,提著箱子準備下樓去處理還睡在自己裡的那兩個人。
一進到房間果然看見那兩個傢伙還安穩的睡在自己房裡。
將箱子隨意丟在房間的角落,直到看見手背上的血才發現左手臂的血血流不止,進了浴室拿了毛巾先把自己的傷口捆了起來,等解決這兩個人以後再回來包紮,反正不是什麼大傷。
一邊各扛了一個人起來,用腳踹開了半關的門,然後就往三樓的客房而去。
小心翼翼的講兩人放在客房裡的大床上,一手拿起棉被就往兩人身上蓋去,接著安靜的關門離開。
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不知道,想不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