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起眼準備進入夢鄉時卻從門外傳來了門鈴聲讓自己微微蹙起了眉。
「真琴、開門……」伸手推了推旁邊的真琴卻發現他整個人縮進了暖桌內,擺明了不想動。
「……」不甘心的扁了扁嘴,掙扎著從溫暖的暖桌裡趴了出來緩步得走去玄關開門。
這個假日一時興起便決定回去看看,晚上的夜風冷的讓人不住顫抖,總覺得羽襖下的身體似乎被凍的冰冷。
步上階梯,遠遠就看到遙他家的方向傳來的光線。
沒多久人就已經到了門廊前,隨後按下電鈴。
「凜……?」打開門後看到了門外的人,原本還有些睡眼惺忪的雙眼瞬間睜圓了些。
看到站在門外的凜總覺得十分的驚訝。
「……你要先進來嗎?」看見對方將身上的外套拉得緊緊的、身子也微微的在發抖著,開口詢問著。
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事但一直在外面吹風是會感冒的。
沒多久眼前的大門開啟,再來看到的是遙在裡頭帶點吃驚的表情,可能是因為房子裡開了暖氣的緣故,門打開就不怎麼冷了。
看了對方一眼後垂下眼眸,將口鼻埋進自己的圍巾裡,「嗯、」簡單的回應了聲,隨後踏入前廊。
看對方的反應後笑了笑,「怎麼、剛好回來想說來打聲招呼,不歡迎?」帶點彆扭的口氣微笑著,想想之前說回來都不通知一聲很見外的是誰啊?好像是渚吧。
「沒有,很歡迎。」對於對方略帶彆扭的話語搖了搖頭,走在前方領著對方進門。
雖然對於凜突然的拜訪感到有些驚訝,但說實話是挺開心的。
「真琴也在喔。」帶著對方進了客廳後自己則鑽進了暖桌裡取暖並示意對方一起進來。
「真琴、起來,凜來了。」伸出腳踢了踢躲在暖桌內的真琴。
「唔……是凜啊、」被遙踢了幾下才懶懶地睜開眼,但身子還是依舊趴伏在暖桌上。
最近天氣開始轉變了,只要一從冷颼颼的外頭窩到屋內的暖桌就完全不想動了。
大略向入屋的凜打聲招呼後又瞇起了兩眼。
看著真琴的樣子寥寥開口,「你這樣還真像老人啊。」進屋身體開始暖了之後,把身上的大衣跟圍巾脫掉放在客廳的一邊,放好後從背包內拿出帶來的光碟片繞到暖桌旁的空位坐下。
「吶、新上市的恐怖片,順道帶過來了。」甩甩手上的片子,包裝的封面只是陰森了點的醫院其他的倒是還好。
「……」原本是完全沒在注意他們倆在聊些什麼,暖桌內的溫度溫暖了全身讓自己也開始睏了起來。
直到凜再次開口說了某個關鍵字詞。
……恐怖片。
「呃欸欸欸欸欸!?」下意識就從暖桌上彈了起來,看到凜手上抓著的影片封面讓自己臉色瞬間嚇個發青。
身體也開始不自覺地發顫了起來。
「要看嗎?」其實自己並不害怕看恐怖片之類的東西,只是每次都被真琴反對。
伸長手接過了凜手上的影片仔細看著包裝背後的影片剪影以及簡介。
感覺滿好看的。
看真琴的反應斜眼調侃著,「對了、你會怕…可是我一開始不知道你也在啊。」一副滿不在乎的撐頰。
「隊上的人推薦的,聽說票房不錯。」自己對那種片子意外的很免疫,只怕真琴做惡夢罷了。
「嗚嗚……我也不知道你會拿那個來啊!」搞得好像自己的錯一樣……
講到恐怖片驚悚片等等的事情、就算還沒放映自己就先被嚇到全身發軟。
連影集封面都不願意再多看一眼,將臉撇過了一邊也緊瞇著兩眼。
想到接下來要看完那影片,就顫抖的更是厲害了。
「真琴。」握住了一旁顫抖不已的真琴的手,堅定的看著對方,「我會保護你的。」
緊緊的握著對方的手來表面自己的堅定,卻也同時讓對方無法逃走。
見對方害怕的厲害輕嘆口氣,「也沒有說一定要看啦,反正這也是其他人借我的。」
直直盯著真琴一會兒又開口,「我以為你只怕鬼魂那類非科學的,沒想到驚悚片也不行嗎……?」若有所思的口氣。
有點好奇啊、真琴會這麼害怕這種東西的契機,童年陰影?
「不管是、哪種……都很可怕的啊……」八字眉隨著顫抖的語調而蹙的更緊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又繼續接話下去。
「如果、如果你們想看的話、我、我就先回去好了……」結巴地講完話後坐直身打算先行離開。
「不行。」拉住真琴的手不讓他離開。
直直的看著對方的眼睛用眼神傳達著自己的想法,真琴一定懂自己在想什麼的――留下來,否則就不理你了。
看眼前的兩個人拉拉扯扯的忍不住打斷,「所以要不要看?」暖起來之後意識開始昏昏沉沉的,再不決定好自己隨時都可能睡著。
「看。」不打算理會真琴的害怕,之前都因為顧慮他所以才沒有看但是今天難得凜來了看一下也沒關係。
揪著真琴的手不讓他逃跑,將手上的光碟推還給凜要他去播放。
接過影片後走到電視機前開啟放映機,放入光碟後開始播放,先是一陣像東西折斷的巨響目錄才慢慢浮現,回頭看了眼捂住耳朵面色鐵青的真琴按下全部播放。
「咿——!」完全沒被顧慮到感受,凜與遙達成共識一樣。
影集正才開始沒多久自己就被巨響嚇的大叫,雙手緊壓著兩邊耳朵不斷發顫。
——想到待會影集大致上是會發生什麼嚇人的事就覺得很恐怖!
「不、不、讓我先、回去吧……」無法承受這麼大的恐懼啊。
「不行。」揪住真琴的衣角還是堅持著不讓他離開。
「把它看完。」盯著真琴看卻沒有因為對方臉上的恐懼而感到心軟,強硬的要求著。
「這樣的要求太任性了啊、ハル……」欲哭無淚地回話,被告知要看驚悚影集就算了,先行離開卻不被允許……
太虐待人了。
遙的要求幾乎都會做到,不論是多麼無理取鬧的要求。
不過強迫自己看恐怖片就例外了啊。
看了兩個人在眼前的互動良久,終於按耐不住的笑出聲音,「噗、哈哈!」趴在桌上將臉埋了起來,也壓抑著自己無法停止的笑聲,肩膀誇張的抖動著。
「真琴…你比之前還沒膽了、哈哈…」笑到有點脫力,從手臂露出來的眼睛還是因為笑意而瞇成彎型,眼角也泛著激動而出現的淚水。
「太過分了啊凜……」八字眉之間已經緊揪到沒空隙了,見凜笑得如此誇張自己更是無力。
影集開始放映沒多久似乎就直接切入了主題,眼神竟然下意識往電視畫面掃。
自己所害怕的畫面就這樣映入眼簾。
「——嗚啊啊啊、啊啊啊!」小客廳內自己的大叫聲都比影集女主角的尖叫聲還大。
身體瞬間往後挪了好幾步距離,直到貼上扇門才停下。
「唔、」因為真琴突然過大的慘叫聲讓自己蹙起了眉。
「真琴,回來。」皺著眉看著遠遠退到門邊的真琴,語氣強硬的要求著。
抵著背的片門因為自己顫抖的厲害也跟著抖了起來,喀答喀答的聲音就像是把自己顫抖給具象化了一樣。
「不、不……」兩眼不願直視而緊閉著,也將臉給撇到了一旁。
被勉強這種事真的是、虐待啊……!
見真琴過大的反應不管怎樣都止不住笑,為什麼看個恐怖片自己要搞的像看喜劇一樣,「說真的、這到底恐怖在哪……」話才說一半,自己卻也被突然出現在螢幕、沒有血色的面孔跟上吊眼嚇到心跳漏了半拍。
頓時覺得難堪的又趴在桌上把臉埋了起來。
見真琴緊貼著門邊打死不願回來一對眉不悅地緊蹙在一塊。
「……」緩慢的從暖桌裡爬了出來,走到了真琴身邊半拉半扯的將他拉回暖桌旁。
「嗚、嗚嗚……」最終還是被遙給拉回原位,而自己也已經被嚇的眼淚都擠出來了。
但就算面對了電視機,臉依舊是撇過了一邊。
「哭什麼。」看到真琴嚇得都哭了出來拿了面紙就往對方的臉上胡亂抹了一遍。
雖然知道對方十分的害怕這種東西,但是偶爾就是任性的想要看看他害怕然後依靠自己的樣子。
目不轉睛的看著電視漸進高潮的劇情,並沒有特別搭理在暖桌另一邊的兩人,直到遙開口。
「不會吧……居然被嚇哭了…?」雖然真琴害怕鬼怪那類的東西自己很清楚,但沒想到怕成這樣。
莫名其妙對帶恐怖片來這件事有些罪惡感。
「就說先讓我回去了……」揉了泛淚的兩眼邊無辜地回覆。
不曉得遙究竟是什麼心態,到底是覺得這樣被嚇慘的自己好玩、還是沒有任何意義?
完全、想不透啊。
「不要哭了。」輕輕得捏了捏真琴的臉頰。
「因為真琴是膽小鬼,所以我會保護你。」眨了眨眼看著眼泛淚光的真琴。
很喜歡,真琴依賴自己的樣子。
撐頰,雙眼直直盯著兩人,「我不在的這幾年你們都這樣嗎?」該怎麼說呢……?進化了嗎?黏在一起的程度。
也不在意電影到底演了什麼,或許要這麼說、因為真琴的反應原比電影內容有趣。
「一直都是這樣。」回過臉看著凜,總覺得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直以來跟真琴就是這樣,就連認識凜的時候好像也是,不太清楚凜為什麼這樣問。
認真的思索著,似乎真的有這麼一回事,明明比遙高出一點的真琴抓著他衣角躲在身後的樣子,「真琴你……嗯……」硬是把本來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已經被嚇的快魂飛魄散,不只是緊抓著遙衣襬的手、連著全身也是顫抖個不停。
說什麼也不願抬起臉對上電視畫面,連的凜似乎說了些什麼也沒聽進耳內。
比著遙還高大的身子就這樣縮在他的身後。
「怎麼了?」見凜似乎想說什麼又停了下來疑惑的看向了他,代替已經嚇得說不出話的真琴提問。
「沒什麼,算了。」擺手示意要兩個人不要在意,看了下時間後又開口「遙、你家有東西可以吃嗎?餓了。」看電影難免會嘴饞,剛好也到了吃宵夜的時間。
「……鯖魚、烤鯖魚還有鯖魚罐頭。」仔細想了下自己家裡能吃的東西似乎只剩下鯖魚。
如果凜想吃的話自己也是可以去準備給他吃,因為鯖魚什麼時候吃都很適合。
聽完一連串除了鯖魚還是鯖魚的菜單後捏捏不知覺緊皺的眉心,有些語重心長的開口「不會連零食都沒有吧?你家。」
「……鯖魚乾?」聽見凜的詢問蹙起眉頭努力的思考著而後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因為自己平常沒有在吃零食之類的東西,有的話都是真琴買來的,真要說零食的話大概只有魚乾了。
咚一聲整個人都倒在暖桌上了,無力到連問對方難道都沒有鯖魚以外的食品都做不到。
一瞬間有一種鯖魚比恐怖片還讓自己寒毛直豎的感覺。
「已經沒事了。」見電影似乎已經進入完結,也不再有恐怖的劇情後回過身拍了拍縮在自己身後的真琴。
「……唔嗯、」被遙拍了拍幾下之後才願意直起身子,眼尾偷偷地瞄了閃爍的電視畫面一眼。
是影集結束之後都會打出來的一長串相關工作人員名單。
像是放下了大石頭一樣,明顯地呼了口氣。
抬起頭看了看時鐘才發現已經很晚了,瞥向了坐在對面似乎有些昏昏欲睡的凜。
「很晚了,你不回去嗎。」他們學校的人應該會擔心的吧。
「嗯…」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回應,「今天不睡宿舍,回家睡……我不想回家。」大概是因為疲倦的緣故,說話不清不楚也沒什麼連貫性。
揉揉眼睛從暖桌起身,「果然還是回宿舍好了。」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能去哪裡。
「唔、但是現在很晚了……」一個人走在路上也很危險的啊。
「——還是我跟你一起走好了?」也跟著離開了暖和地暖桌,抓起掛在一邊的外套穿起、打算跟著凜一同離去。
兩個人走總比一個人走來好的多吧。
「外面很黑,你沒問題嗎。」看著也站起身收拾東西的真琴問著。
這附近的路燈本來就不多,而且剛剛又看了那種東西、真琴那麼膽小不知道行不行。
「但是、」穿好外套之後遙對自己這麼說,讓的自己不得不遲疑了下。
「但是凜一個人回去也很危險吧、那麼晚了……還是凜住下來呢?」提出了這樣的意見。
既然都晚了,而遙的住處也不是很窄小、那麼多住一個人是可以的吧?
撐著頰看著兩人,想了想後開口,「我還是自己回去吧,我可不像遙一樣會安撫小孩。」尤其不擅長讓人巴在身後發抖。
況且遙也很擔心真琴,自己膽大路也熟反而沒什麼問題,反正大半夜的路上也不會有人能把自己怎樣。
「是嗎。」看凜似乎沒有想要留下來的意思便站起身送他到門口。
「……下次再來玩?」看著站在門口的對方有些不確定的詢問著,「下次也叫上渚他們一起。」
渚他們應該也很希望能再跟凜一起玩吧。
「玩什麼的、都老大不小了應該不需要吧。」將外套穿上笑了笑,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拿起帶來的背包走到玄關,「你們早點睡,我先回去了。」邊穿鞋邊對著裡面說道。
一想到外面的天氣嘆了口氣,拉緊外套衣領。
「……嗯,晚安、路上小心。」原本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作罷,朝凜點了點頭向他道別,目送著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