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料到這時間會有人在,渾身上下有些狼狽,火雞的羽毛不只是沾在西裝上、頭髮上,連整個廚房都散布著火雞羽毛,活脫像是剛打過枕頭大戰的現場。「快!快攔住那隻雞!」一看到門口出現人影,就直接叫了出來。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便聽見對方大叫的聲音,「什、什麼?」
視線中一個灰黑混雜色的物體往自己的方向衝過來,還來不急消化剛剛聽見的話,只是立刻站到那物體前面試圖阻擋。
「!」只見物體用高速撞上自己的小腿脛,栽了個跟斗,自己也踉蹌的倒退兩步。
一個箭步衝上前,把火雞一把抓住,「真是太感謝了,艾伯李斯特先生,要是讓這隻火雞跑掉就麻煩了。」用了根繩子套住火雞的脖子以防雞又再次跑掉,原本想伸出手拉對方起來,不過有鑒於自己身上都是火雞毛便沒有出手,開始打理自己。
直起身子,揉了揉自己的腿部,看來沒被撞出什麼傷的樣子。向對方指指頭部的位子,上頭還有著數根未被拿下的羽毛。
「....這是在為感恩節做準備嗎?」有火雞、青豆、蔓越莓、玉米、南瓜?皺了皺眉頭假裝沒有看到,上次的經驗實在...
藉著一旁的鏡子把頭上的羽毛全挑掉,「是感恩節沒錯.....如果火雞可以不要在這樣亂跑就更好了。」
處理完自己,自然要關心一下幫自己擋下雞的戰士,「您沒事吧?剛剛被火雞撞的部分?」
「辛苦了。」向對方點了點頭。
還真是狼狽呢、忽然有點慶幸自己不負責這方面的事了。聽了對方的提題,連忙回答,「不礙事的,只是被撞了一下而已,不用擔心。」
「既然您在這邊,順便問一下,有特別想吃或是不想吃的東西嗎?」看著桌上的食材,一時拿不定什麼主意。對於感恩節,除了要有火雞以外,還需要準備什麼也是個大問題。
聽了這句話,心中還真是萬分糾結,這樣說出口好像有點失面子。但也受夠了前陣子清一色的菜系,「那麼...請把南瓜派的量減少。」嘆了一口氣。
聽到這句,差點瞬間笑出來,轉過頭去用手掩著不停上揚的嘴角,盡可能的用平穩的聲音說,「這個沒有問題,那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
確信看見對面的人轉過頭去偷笑,連聲音聽起來都有些發抖了。還是不住嘆氣,果然把這件事說出口保了裡子丟了丟面子。「想吃的東西...那麼這次的飯後水果請改成哈密瓜,雖然有點不合時節,但請務必改成哈密瓜。」臉上的笑意應該不會太過燦爛吧。
環顧四周,狼籍的廚房,「是說梅倫先生需要幫忙嗎?」
「既然艾伯先生都知道不何時宜了,是要我去哪弄出哈蜜瓜來呢?要知道,那可不是當季的產物呢,就算找的到,也不好吃啊。」笑著駁回了對方的要求,默默的決定雖然甜點不做南瓜派,但要就做南瓜口味的沙拉。
「至於廚房,若艾伯先生有意願幫忙的話,自然是好的。」
「真是可惜,強求的東西的確也不會多美味,不過如果能弄到手也真是證明梅倫先生不凡的能力及手腕。」略帶可惜的語氣給了回答。
「那需要幫忙什麼呢?」太複雜的事情有點擔心會不會做不好反而幫了倒忙,畢竟這是攸關一個節日的慶祝,馬虎不得。
「很可惜的啊,我只是個平凡的侍僧,真想吃的話可以去找路德,只要支付足夠的......」笑著比了比錢的手勢,「我相信再怎麼不可能的東西都會出來的。」而自然的,價格也便宜不到哪去就是。
「廚房的話,您只需要幫我把火雞毛處理掉,外加別讓雞跑走就好了。」
「說到路德先生,是否有一陣子沒見到他了?」一邊捲起袖子,一邊走近廚房的小桌子。沒想到他是這種什麼都拿的出來的人啊、在有錢的前提下。把外套放在比較遠的地方,免的沾的到處的是毛。
「這麼說倒是,應該在忙吧。」對於另一個管理商店的同事,自己比較沒什麼放在心上,或許是性格的方面吧?感覺是個成熟人,老是笑笑的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管太多也不好。
抓住火雞的脖子,尋找能將它頭部蓋住的布料,在桌子旁發現了馬鈴薯的布袋,將他整個套住火雞的頭部。「需要先做放血的動作嗎?還時乾脆整隻川燙後再除毛?」好似在書上看過類似殺雞的行為?
「別,千萬不要。」很正經的阻止了對方的動作,「感恩節是下星期,這火雞是要留到下星期在殺的,為確保新鮮度。要麻煩你幫忙多看照這隻火雞了,每天注意一下牠有沒有溜走。」
「好的。」處理毛但不殺掉、只處理毛、只處理毛。準備動手來除去火雞上的羽毛時,才忽然想起,「如果先把羽毛除掉了,那牠...不冷?」會不會感冒啊?
「處理毛?我是指在廚房裡四散的羽毛,不用拔火雞毛啊!」有些無奈的說著,或許,艾伯李斯特先生的想法某種方面來說,比自己想像的更為單純。「雞還是等到要料裡的時候再來拔毛吧。」
「...好的。」在弄清對方話中的涵義後,瞬然的覺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有點傻氣。
把繩索套上脖子,另一端確實的綁住桌腳,確定已固定後,開始清理地上散落的羽毛,從工具櫃中拿出掃帚及畚箕,沿著廚房的邊線開始清理。
「去去、站過去點。」把火雞趕往已清理好的半邊,完成剩下的半邊區塊。
「這樣就可以了嗎?」放下裝滿羽毛的畚箕詢問對方。
「是的,這樣就可以了,多謝。」禮貌的向對方鞠躬,並接過畚箕來處理殘渣。等待一切都準備就緒,心情很好的蹲下,用手指彈下火雞頭,「好啦,不要再亂跑我下星期會給你個痛快的,放心吧。」
意思是現在亂跑就立刻給個痛快嗎?
一切結束後感覺自己極度口渴,現在才想起自己下來的目的。「,,,原本是要來倒杯水的。」也現在才發現自己的手不再冰冷回復了血色,看來方才的運動的確有所幫助。
「那就不打擾您們相處了。」拿起茶杯轉身離開餐廳。
看著艾伯李斯特離開的背影,繼續思考著感恩節的菜單,「真是的,要是相處過久真的會捨不得送上餐桌啊。」看著被綁住的火雞,笑笑的自言自語,「果然還是快點殺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