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驟降的溫度只是起風便讓人打起哆嗦,走出歇腳的旅館立刻感覺一陣冷意。
附近有人。感覺到視線而偏頭朝那個方向看去,看見一個纖弱的人影正盯著自己微笑。
肩頭背著簡易的行李,看似重要的卻是手中那把如棺材形狀的盒子。
在這個冬之日的夜晚不難感受到這日的寒冷,準備駐足到一間旅館同時、從館內走出來了位金髮的男子,在這片帝國的疆土,不難猜到是帝國軍人吧。
微笑只是一種簡單的寒暄,沒有特別事情的雙眸看著對方,不知這麼晚對方要去哪裡呢?
從溫文謙柔且啣著淺笑的神情,以及那身緞布衣料的打扮都顯示此人身分為一名貴族。
而且只是弱不禁風的貴族,眨眼時間將人從頭至尾掃視完畢後如此評斷。為確保館中將校的安全,任何會成為刺客之嫌的人都須排除。檢視所有意圖靠近者之身分已是近乎反射的習慣。
這人看上去不具威脅性,卻令自己感覺不舒服。只是哪裡有問題……單眸視線落在對方手提的棺型盒子上。
不知是對方天生的眼神,亦或者是對自己有所敵意,那單隻的藍色眼眸在自身上下傳來微微的敵意。
金綠眸子在細長的睫毛下帶有幾枚魅惑感。「今晚是滿月呢。」很漂亮、很美麗的夜色。在語落之時,也用著笑容襯托。
月亮是滿月又怎麼了。
對方的話令人摸不清他所想表達的意思,不過那些都不是需要關注的重點。
「旅行?」所攜行李不多,猜測也許本國人,而並非來自遠方。「那個盒子裡裝什麼。」
對方的意思是在問自己是否是名旅人嗎?「我想、可以算吧。」微微一笑。
後者的問題讓自己頓了幾秒,雙眸看了對方所詢問的盒子。「這個嗎、」沒有接下一句,只是淡然。
獨隻藍眸略感不悅的瞇起。
這個人說話虛無飄渺,重點問題卻不予回答,雖然這屬於他人隱私原本就不必回應了。
直覺要對此人多留心,他看似準備下榻這間旅館,這樣似乎也不方便去外頭夜巡。
「奇怪的人。」不予理會,轉身打算回房,這夜至少待在他身邊以免發生什麼事。
眨了一眼,看向準備離去的對方。「不是要出門?」只是單純的好玩心態而問。
「是嗎。」微微一笑。「請問帝國軍方今夜駐足在這裡?」
聞言身體頓了下,止住回房腳步。
戒備之心瞬然豎起。「你是誰,」回過半個身轉頭瞅著他,聲音轉為低沉「問這個要做什麼。」
看來對方產生了嚴重的敵意呢。「不需擔心,只是一個、單純是看您衣著如此才好奇的。」至於介紹自身身份可不是能擺在牌面上的話題。
「是,那又如何?」冷眼,軍服本來就不是掩飾身分用的,反而是要讓人認清自己所屬之方。
「該不會有興趣加入帝國軍吧。」扯了嘴角揚起一絲帶諷的笑。
眼前的人看似講話直率,是個直腸子呢。「不、只是單純詢問一下罷了。」帝國嗎、如果要玩好玩的,就不要太早賣了自己的任務。
其實確實有收到訊息今晚有帝國軍人會在這村子裡巡邏的事情,而自己的任務並非語它們有實質關聯,僅只算是一種間接的情報買賣,雖然這並非自己的本業。
「……」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人,為何身上帶給人的氣味這麼不尋常。
「把那個打開。」帶著命令的意味,一般人不會與軍方作對,但他的樣子擺明與一般人的定義有著相當的距離。
「麻煩合作一點。」冷眼道,背後握著槍的手食指已扣上扳機。
「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就好像是在某種意義上的裝傻般。「什麼東西打開呢?」微笑。
被對方的態度惹毛。「少在那邊裝傻。」沈聲低吼,同時槍迅速掏出朝對方手中的棺型黑盒開槍。
這個軍人的手腳真快速,但也因此這傷害自己珍貴寶貝的舉動稍稍惹了自己,退了一步,算是敏捷的躲開那顆彈子。「請不要用粗魯的槍械傷害我手中的『女孩』。」頓時表情些為沉落。
被一陣不尋常的槍響驚醒,在察覺艾依查庫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身邊後,暗自責備自己警覺心太低,然後將自己隨身的武器上膛,悄然的來到聲音的源頭。
在看清楚與艾依查庫對峙的人以後,又稍微的觀察了對方。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起爭執的,但是衝突場面還是必須避免的。
「艾依查庫。」在艾依查庫即將再次出手之前,出聲制止了對方的動作。
看向已經起了敵意的斯文男子,雖然對他的身分有所疑慮,但是表面上還是維持一貫的溫文儒雅:「您好,請問方才我的部下對您做了什麼失禮的舉動嗎?」
重整了長版襯衫後面的片裙,輕撩了手中的袖口,如果整理儀容般的動作,不失禮節。
手中的盒子沒受一絲一毫,原本有些無奈的差點喚了棺型盒內之物,同時間有另名看似也是帝國軍人的男子走了出來。打量後,以穿著來看是名文官的軍扮,散發出一種異樣的王者風範。
「不,沒事的。」重拾微笑,如同某種包裝般。
艾伯李斯特出語便是命令,聞聲當下立刻將扣下扳機的動作收住。
沒有任何辯駁,安靜退至艾伯身後,以待命之姿盤手倚靠著牆,但目光仍緊盯旅者不放。
不必多言,對他,艾伯自有判斷。
會讓艾依查庫這麼緊張,看來對方可能有些不尋常之處。
稍微打量了對方的打扮,看起來是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許正因如此,才顯得特別奇怪。
夜已深,文弱的男子獨自一人走在沒有半個人在外面活動的村莊,若非錯過投宿時間,就是這個人有問題。
沉吟了下,決定以言語稍做試探:「夜已深了,您不早些歇息嗎?」
「呵呵,是的,其實正打算進館內。」後續的打算沒做多餘的交代,僅只微微一笑。「只是想、多看看這裡的夜之美罷了,美得讓自己無法入睡,才在這邊靜靜盤旋。」
又來了,自己可一點也不覺得這麼荒涼的偏鄉村落有什麼美麗的,月亮又怎麼了。
「他說那盒子裡有女孩,艾伯。」插口哼聲,但沒有其他動作。
若是艾伯並不覺得此人有何不妥,那便罷了。但不表示自己就會鬆懈下警覺。
「女孩?」對這句話存疑。不是所有的「女孩」都是指年輕的女性人類的,而那盒子大小也未必裝得下一個嬰兒。
艾依查庫沒必要對自己說謊,或是加油添醋,想必男子一定說過這樣的話。
「抱歉,盒子方便打開來嗎?畢竟這裡有軍隊進駐,安全檢查是必要的。」如果對方反抗,我方有當場格殺或驅逐的理由。
對方是聰明人,想必不會不知道的。
軍人的請求都有輕微的不美觀呢…至少眼前這位看似文官的軍人算是客氣,既然是工作,那麼、讓他們讚頌『她』的美好和樂不為呢。
輕抬起棺型盒子,打開了盒鎖,而裡頭放著的是一把檀木色澤的小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