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爭折損了當時太多的良將,現任的官,幾乎都是在先王過世後新生的勢力,縱使仍有著不少見過當年慘狀的老兵,可終究,大概也不會有人真正了解鬼牌國的恐怖。所以才會和黑牌國結成同盟要攻打吧,上級的決策自我影響不了的,縱使和他們都是舊識。距離開戰也大概是不久後的事情了。
今日是得要連夜趕去黑桃國,畢竟預定兩方要發動的兵力需要作出決策──原本是掌管軍事的城主要來的,我也不認為自己有任何地位去代為處理這件事情,但他還有其他事情得做──疏散人民的路線配置、戰前計畫……諸如此類,這事似乎非常理所當然地交棒給我了。
能夠看見不遠處的燈光,應該是馬上就要到達王城了。
而後又如何?有著諭令,進城畢竟不是什麼難事──和之前那名似乎是女王陛下的舊友的女子的情況不同,只不過已近深夜,這種時候晉見,大概對那個未謀面的國君也是困擾吧。
早知道的話其實不用那麼趕的,只是在靠近他國國境的地方過夜算不上什麼明智的選擇即是。在大廳裡頭慢慢地踱步著,感覺上多少還是有些擔憂。
可不能沒有見到就被趕回去啊。
深夜冊點兵力時被通報是紅心國的使者過來,所以前往大廳接見使者。對方有著諭令是沒什麼問題的,不過這位使者素來未聞其名,或許有什麼高深莫測之處,雖然互為同盟,但保有謹慎仍是應該的。
於是向對方說:「紅心國使者,請問為什而來呢?這突然的訪問是不是有什麼急迫的機密,不過還請慢慢說。有不周之處請提出。」說完便讓僕役給他張椅子。
看著這名相當年輕的國君,沒有多加寒暄或是說些客套話便單刀直入的切入重點反而讓人輕鬆了不少。不敢有絲毫怠慢,緩緩地道出此行的目的:
「在下對於深夜貿然晉見感到非常抱歉,此行只是想要向您確認出兵的正式日期,以及請您過目兵力和軍備的配置以及我方暫定之計畫……」
如此說著的同時並未坐到僕人搬來的椅子上,而是繼續站著。但一邊說一面覺得自己說的這些事情實在是算不上重要,能夠感覺到旁邊衛兵和陪侍召見的大臣所散發出的,不滿的情緒。
要趕來這裡也不是自己願意的,這國君也沒必要一定得馬上召見啊,雖然不可能說出口,但心中還是有著不甘。
「出兵的時機目前尚等待您的暫定計畫,若兩方未協調好,出兵日期訂了也沒什麼意思。倒是先麻煩您報告軍備並貴國的計畫吧。」環視著周遭的大臣與僕役,然後說道:「眾臣子先退下,僅留樞密討論。」
把其餘人打發後,壓低聲說道:「這機密還是讓幾個人知道才好。」並坐下。
看著那些人退出大廳闔上門之後,或許是已經沒有那麼多人看著聽著,壓力是少了一些,但眼前掛著淡淡的笑容看似隨和的國君,卻是讓人摸不透。是不是,王都是這樣的?
「兵力部分,我方是願意派出除了守備王城的三師之外的所有兵力,也就是共計三十七萬兵力,也會派出敷之使用的武器,但因需要再與貴國協調,並不能確定兵種分配。
「至於陛下對於戰略的看法是,應要派三分之一隻兵力包圍採取斷源——排除鬼牌國的外援,將國軍和國民一同鎖死在本營,此能造成原本資源就不足的鬼牌國無法得到所需軍糧以及設施,也能造成大眾恐慌,再慢慢逼近,縮小範圍,要徹底將他們困住應不是太大問題;剩餘的兵力則是殲滅在本營外之軍隊⋯⋯
「那麼國君陛下還有什麼高見或是希望多加以協調之事需要在下回頭轉達?」
看著對方清澈的眼神,若有似無想著什麼呢?就是這樣冷澈的人才能守住國家吧。眼前的人經過許多戰役,從手上的傷痕就能夠明白,這樣的人不可小覷。
「我方的軍力固然不及,但仍有二十五萬精銳士兵可用,就尚待後續討論分配任務。至於戰略上相當可行,但要注意對方是否仍有能力突破重圍,且考量到圍城需要足夠的經濟後盾,否則將不可承受。」停頓了下。
「我方雖可以支援,但算上來仍不過三十日。請您也考量到此事。若將部分軍力引出如何?」等待對方的回應。
「此事我方當時確實並未想到,感謝您的提醒⋯⋯」果然自己只適合上場廝殺而不適合這些謀論吧,光是討論這些事情並記下便已卯盡全力了。「此事或許得回去與我們的軍事城主或國師做討論,那麼還影其他事嗎?我方許久未臨戰事,或許思考的方面也未有您如此周到。」
向對方點頭,拱手道晚安。「待我向女王問好,近來天氣的變化甚,得小心身子。您也是,辛苦了。」然後從口袋中拿出一卷卷軸遞過去。「然後請將這封書信交給女王,裡面是一些我國的情報。」
果然考慮到戰爭就不能輕忽,還是從長計議,再多討論才是正確的。臉色也隨之轉為凝重,但想著客人在所以仍迅速變回原來的微笑。
默默的接下了看起來內容有些分量的卷軸,答道:「必定會替您傳達的,今夜還抱歉打擾。」
目的達成了,大概是可以啟程回國了⋯⋯是嗎?光是想到還要在夜風中趕路回去,便有些無奈。
「那麼,在下先告退了。」
看著對方離開的身影,不禁捏了捏眉頭,或許明天得再討論軍機呢。隨手將藥品收好,免得又被醫女拿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