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閣主來到此地的同時微微勾起溫雅的笑容，「謝謝閣主，在下也只是位新入閣的客官，恐怕無法給閣主什麼有趣或有用的想法建議呢........」頓了會，欠身笑言：「再次自我介紹，在下復姓夜鏡，單字優，請閣主多多指教了。」

「啊......」因為唸錯了人的姓名，臉上淺紅，繞過矮桌，整理起茶具。「那可真是失禮了......」
將乾淨的茶杯放上桌，撈起雪白的袖，拿起火鉗撥動炭火，將水壺至上。「那在下得陪罪才行。倘若優大人有什麼要求，在職責內，在下會努力辦到。」

「閣主還真是有趣的人～」語氣愉悅的回答，眨了眨右眼回應：「賠罪倒不用，閣主陪在下聊天就好了。」

「陪大人聊天是一定的。」左手撐著身站起，走近人身邊，攙著人的臂彎讓人坐上軟墊。「大人可別站著。」
「有趣是說不上，讓大人笑話了。」低著頭輕頷，臨著人坐回原位，用熱水澆過茶具一回。「所以夜雪是指聊天以外的。」

「那麼在下還暫時想不到有什麼要求......」故作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後抬頭對閣主露出個無腦的表情攤手聳肩，「那怎麼辦？」

聞言輕笑，揭開茶杯的蓋子，放入些許茶葉。「那麼，在下替大人記著？」
將滾水注入茶杯，闔上蓋潤過一回，拿起布拭過濺出的水漬，才沖入熱水候時，分茶後，雙手奉上。「優大人請。」

「若不介意，希望閣主摘掉尊稱呢，在下不太習慣被使用尊稱。」接過茶杯，微微揭開蓋子聞一聞茶香後輕抿一口，「請問​​閣主，這是什麼茶呢？」有些好奇地開口詢問，再品一口。 「那麼在下就只好勞煩閣主了.....」

「那麼......在下改口稱，優？」遲疑的一頓，眨了眨眼。單手執起另一杯替自己備上的茶水，平放在掌心輕品茶香。「今日備上的是品質上好的普洱，季節為秋季的谷花。優有特別喜好什麼茶嗎？」
放下杯，將雙手疊於腿上。

「也行，感激閣主。」輕笑數聲，「普洱阿......這是在下第一次品嚐普洱呢~」認真地記下茶名，決定回頭去買些，「喜好倒算不上，在下對茶的研究鮮少，但是還挺喜歡台灣的阿里山綠茶的。」

「綠茶輕雅淡香，很是適合您呢。」氣色因為水蒸氣和漸高的室內溫度而變得紅潤，輕眨羽睫，將桌上的糕點推近。略感悶熱，指尖理過衣領，讓攏緊的口能放鬆些。「優也別稱在下為閣主吧。今日是以清倌的身分伺候，這樣叫在下總覺得有點難為情......」
側首，黑浪內的水晶耳墜晃出了微光。「那個......在下有點好奇，優怎麼會想點在下的台呢？畢竟在下不是常常會出席。」

「適合在下？怎麼說？」半斂眼眸，淺笑詢問。 「尚若不介意，請容許在下稱你為夜雪？」
「或許是因為您的髮色？」微微偏過頭，戲虐卻鼓作認真地回答

「呃？」人的語調和目光讓自己一愣，揚袖半掩著臉，這種說法讓自己不知所措，眼神閃爍著。「這......優喜歡黑髮？」
腦筋一轉，回到人方才的問題上。「如果優想這麼叫，當然不介意。說到茶是因為......優看起來像是溫柔的人，而且品味也不差吧。」

「哈哈~夜雪真的是很有趣的一個人呢~」見對方的反應如此，不禁愉悅的笑了，見人轉移話題也不說出正確的答案，順著話題走，點頭「在下的確挺喜歡黑髮的。」
「溫柔的人嘛......」對於對方的回答笑不語。

「說在下有趣，優還是第一人呢。」紫眸迷濛了些，帶上笑意。「能讓您喜歡是在下的榮幸。」
對人別有一番意思的笑容不是很理解，蔥白的指尖扣著點心盒的蓋子揭開，身體自然的傾向人。「吃點吧？這是為您備的藕粉桂花糕。」
「在下會這麼說，是因為您並沒有做出不溫柔的事啊。」

「那麼其他人還真是不懂得欣賞夜雪的迷人之處。」笑了笑，拿起一塊藕粉桂花糕，「那麼在下就不客氣了。」輕咬一口，「好吃，夜雪也不來一塊嗎？」拿起一塊，放在夜雪口前。
「妄下斷言，不怕在下是君子貌狼子心？」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唔？」突然的動作換來本能反應，叼住了湊近前的糕點，不經意的感覺指尖擦過唇。等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臉上飛紅。
手遮著嘴咀嚼，幾乎可以感覺到不一樣的體溫。嚥下後，輕輕的搖頭，垂下眼簾。「不怕。」

「噗哧！」對於對方的反應，不禁笑的一臉開懷，「為什麼不怕？」

怎麼傻也知道人是逗自己玩兒，思慮著，忍不住探身湊近人耳邊，低語。「若您有意，早就出手了不是？」
重新坐直身，提起茶壺替人斟上溫熱的茶水。「當清倌，在下也不是沒有被人碰過。客官要求，只要不是幫忙寬衣解帶做些妓倌才能做的，我們可都得滿足不是？」
望著人像是察覺了什麼，從袖袋裡拿出手巾，細細的替人按去唇角的糖粉。

「哈哈~好一個有意早就出手了。」笑了，微愣隨即回神過來，倒也沒躲開，「謝謝。」道謝後繼續開口，好奇詢問：「那麼，會有客官提出過分的要求嗎？」

「優是指什麼呢?」收回手巾，用指尖把頭上鬆動的髮簪一抿。「碰觸？還是言語？」
「......言語調戲應該不算是最過分的。」柳眉輕蹙，薄唇微噘。「最過分是別人表演的時候直接就把人拉進懷裡吧......毛手毛腳還無所謂，但還有會偷偷脫別人衣帶的。」

蹙起好看的眉，「沒人阻止？」

「如果是在閣裡......護倌們會將這樣的人請出去。」略帶憂鬱的表情多了一層陰影。「可是......有時候，我們並不是出席自己的場子啊。」
瞧見人皺起的眉頭，淺淺一笑，雙手捧過人的臉龐在眉心一吻。「失禮了，讓您聽見這樣的事......請別掛心吧？您是來這兒休息的呢。」

「那麼只好請清倌學些自衛術防身了。」有些無奈地鬆開眉頭，輕笑，「不會，這些一般人應該不會聽到才對，能聽夜雪說，這是在下的榮幸。」眨眼笑說

「這是自然。」彎唇，退開身。「優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呢？」
「從方才，就感覺優有些出神。」拉著衣襬起身，在人身後跪坐下，握著人的肩按摩。「怎麼了嗎？」

「咦？」對於夜雪的話感到不解，隨即無奈笑了，搖搖頭，「沒有煩心事，只是在下的噗浪當當的，導致回覆慢了，希望夜雪見怪莫怪呢......」
「夜雪手藝真不錯.....」閉上眼，淺笑。

「手藝不錯嗎？」眨了眨眼，看著自己的雙手。自己總是笨手笨腳的，連稀飯都會煮焦，被人稱讚感覺有些心虛。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沿著耳後的穴道順著頸按下。「能讓您舒服就好。」
表情柔和許多，特意替人調整了力道。

「這次可以點到夜雪的臺真是在下的榮幸。」笑了笑，「總覺得打擾夜雪好長的時間了，這麼夜了不打緊嗎？」因有些會有限制時間，不禁略微擔憂的詢問，若因此打擾到對方的休息時間就不好了

「其實閣內時限確實是午時呢。」停下動作，輕輕一笑。「但是超過時間也沒所謂。」
「若優需要的話，在下可陪伴至午時四刻再送您離去？」望著轉過身的人。「如此可好？」

「午時四刻？」有些不解又好奇的望著，對於這些算法與單元不太清楚呢。
「尚若夜雪不介意，當然好。」對於自己初次點臺的對方印象相當不錯，不自覺露出個溫和的笑容。

「是啊，十二時......啊......夜晚該說是子時才是。」對於自己的口誤，有些苦惱的輕咬下唇，羞紅了臉。「今日在下好像不停說錯話呢......」
既然人都這麼說了，自然是樂意陪伴。「那麼優，有希望在下做什麼嗎？」

「才沒有的事~」對於眼前的人的反應，忍不住興起想逗對方的念頭卻顧慮到初次見面，還是算了。
益滿笑意的黑眸看著夜雪，「陪我聊天就好了........」

「那麼......優想知道什麼嗎？因為在下發現，優好像比較希望聽在下說？」迎著那透滿笑的眼眸，心裡漏了一拍，有些困窘的傻笑。

「都可以~夜雪說你想說的，任何都可以~」單手撐頰笑著，畢竟也不是什麼都可以回答，所以決定將話題的主導權交給夜雪。

「說在下想說的？」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揚手去抿髮簪，卻被勾住了衣袖，簪子扯落，墨色散落了下來。「啊......」
手忙腳亂的解下簪子，自己脫序的行徑對人來說似乎很有趣，紅著臉有些尷尬。四刻的鐘在外頭被敲響，站起身拿過櫃裡的大氅，低著頭不敢迎上視線。「在下一面送您回去吧？」

「好。」溫雅的笑著爽快回應，就像對方什麼也沒做錯似得，「但在那之前先等一等.......」
低下身拾起髮簪，替夜雪梳了個簡雅大方的髪款再用簪別著，「不知在下下次是否還有幸可以點夜雪的臺呢？」

身高差讓自己感受到了人的呼吸，在人替自己整理好之後回過身，漾出笑。「謝謝.....」
替人披上外衣，聞言臉上淺紅，輕頷。「是......在下很樂意替您服務。」
領著人至門邊，將門拉開，等人踏上廊後才在後頭攏上。摻著人向大門的轎子走去。「讓您見笑了。」
扶著人上了轎子，從人手裡接過保暖的衣物，讓下人揭著簾。「那麼......下次優要想好希望在下做什麼？然後，在下再好好陪您聊天。」
福身，白霧隨著話語蒸騰。「祝您好夢。」

「不會，夜雪真的很可愛，這也是在下的榮幸。」笑望著夜雪，「那麼，就期待下次會面了。也祝你好夢，記得好好休息。」

「是，在下會謹記的。」瞇起眼，看著簾被放下，退到一旁讓轎子抬起，目送著人離開直到厚重的門闔上。
紅燈籠在風中輕擺，夜已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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