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身上的撲克牌藏匿在西裝的內袋裡,路德將他收納得很隱密,或許這舉動會讓人感到矛盾,路德大可將撲克牌隨便棄置,但是商店的店長,向來奉行的一項原則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將撲克牌隨隨便便給了別人,實在太便宜對方了,最起碼也要付出一些代價才對。
如此,路德依舊將麻煩的東西帶在身上。
黃昏將至,薄暮染上一層紫色霞光,路德進入了夜影步道,雖然他不常出任務,但多少也記得野外地圖的樣子。
再晚一些,就要進入黑夜了,在那之前,他需要找到一個地方好好休息,經過上次教訓,路德知道黑夜裡隨意行動,需要付出更大的代價,不如先停下休息好得多。
尋找著可供休息的大樹,路德的身影在樹影間閃現,融入到更深的樹林間了。
今日選擇在樹上歇息。隱隱約約傳來的騷動聲響。觸動敏感的神經,強迫自己清醒。
會是誰呢?是誰要送上門來?成為下一個死者?
昏暗的光線讓一切模糊不清。空氣中散開了一股不陌生的清香...是另一名侍僧?握緊手上的匕首。一擊,就一擊把他收拾掉。
肅殺之氣自後面傳來,路德貓身躲過,側身遠離身後的殺氣,紅色與黑色的身影落入眼前——瑪爾瑟斯。
可真是意想不到,麻煩的傢伙。
「午安,瑪爾瑟斯。」勾起笑容,路德彎起那雙惑人的鳳眼,向他的對手打聲招呼。
「出其不備是很好,不過就是太沒禮貌了。」
絲毫不介意方才突擊失敗。「戰爭沒有情面。勝者為王。」調整好動作,接下來就是賭上性命的戰鬥。
麻煩。
除此之外,還是麻煩。
路德微瞇起眼,看著擺好架式的瑪爾瑟斯,路德先是出招了,但只是虛張聲勢,為的是分心對方的注意。
黑色的長鞭直擊面門,路德知道瑪爾瑟斯會躲過,也知道這根本傷害不了他,但這就是他所要的,隨著長鞭出去,瑪爾瑟斯移動,路德也同樣移動到樹林間,拉開兩人的距離。
只能追擊,活下來的才是勝利者。殺死對手才能確保勝利。比手只能近身戰。只能冒險試試。幾個特殊的步伐,逼近對方,匕首往對方頸子刺去。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這一切。能追擊,活下來的才是勝利者。殺死對手才能確保勝利。比手只能近身戰。只能冒險試試。幾個特殊的步伐,逼近對方,匕首往對方頸子刺去。用最簡單的方法解決這一切。
樹林中,雖然能隱藏自己的身影,但同時也將敵人遮蔽起來,這一點路德是知道的。
瞇起眼睛,強迫眼珠見物,昏暗不明的樹林間,每片葉子的風吹草動都像是因人為而起。
刷--
紅色的身影忽地閃現,路德及時停下腳步,銀色的頭髮斷落幾絲,鳳眼勾起的眼睛注視眼前突然的人--瑪爾瑟斯。
果然很難應付。
不悅地哼了一聲,路德握緊手中的鞭子,快速的朝人的揮過去,劃破空氣的刺耳聲,在靜謐的樹林中格外刺耳。
「滾。」
對方長鞭一揮,伏下身閃過主要攻擊,擦傷無法避免。「只能有一者活下去。」像豹子般向前一躍,撲上去!
揪住對方外套,匕首再次揮下,目標:頸動脈。
瑪爾瑟斯的速度很快,直撞入眼底,森寒的匕首霎現,溫熱的液體伴著鐵鏽味,從鎖骨滑落。
好險,只差一點,他的脖頸便會湧出大量的血水了。
勾起一抹慘澹的微笑,路德勾起他的鳳眼,直瞅著紅色身影的對方。剛才一瞬,瑪爾瑟斯揪住同時,路德同樣拖開對方的掌控,只可惜還是慢了,匕首劃破了他的胸膛,拉出一道紅色血痕,染紅了前面的襯衫。
「那麼,請你安息的嗅著花香吧。」退後、抽鞭、甩出,黑色的籐條無數,在空中化作幻影,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讓人捉摸不透,只知道,這每一鞭都只有一個目標--瑪爾瑟斯。
「嘖!」為自己的失誤感到不悅。
右臂被擊中,疼痛、血腥味飄散著,刺激著神經,這就是吾熟悉的戰鬥,殺死敵人、被敵人殺死,只右這兩種下場的冷血戰鬥。反抗吧!吾的獵物!
路德沒有片刻可以休息,瑪爾瑟斯反擊的速度也很快,皺起眉,白皙的額角滴下汗水,因失血而蒼白不少,左手臂與身側掛了不少彩,路德第一次感覺到溫度迅速的從身上流失。
「怎麼?就那麼喜歡這場鬧劇嗎?」勾起嘴角,路德嘲諷地看向瑪爾瑟斯。
說著的同時,手裡的鞭子也嫌不得,兩方爭風相對,誰也不讓誰。
鞭子抽、拉、甩,往瑪爾瑟斯的臉上鞭過去。
顴骨上的疼痛,溫熱的血液滑過臉龐,沒有正面直擊,銳利的風卻劃傷自己。強大,這人比預期的還強大太多!
吞下一口血,鐵鏽味在喉間傳開,路德皺下眉,硬深深接下瑪爾瑟斯的利刃,右掌肉裡鑲入了刀尖,路德雖擅長用鞭,但近戰也不是不行,被敵人拉近距離,路德也藉由他人的力量推開自己,將距離拉遠,鞭子同時甩出,阻礙對方靠近的機會,同時增加攻擊的幅度。
疼痛,只是瞬間。戰意更濃烈。殺死他!徹底摧毀這名敵人!
唯一的念頭讓自己徹底忽略一切,匕首離開對方手掌的瞬間,被擊中的瞬間,伸手扯住鞭子,將敵人扯向自己。
握緊鞭把,路德咬牙,絲毫不讓對手得到一點甜頭。
現在他體力已經消耗大半了,鮮血不斷的流失,面對眼前的對手,根本無暇關注身上的傷口,誠如瑪爾瑟斯所說,這場戰鬥只能有一個人可以存活。
如果活下來的不是他,路德也不會輕易地放另外一個人離開。
抓緊鞭索,路德瞇起鳳眼,笑容慘澹的看著瑪爾瑟斯,「看來你相當熱衷於這樣的取悅。」
嘴角溢出了鮮血,路德抿起唇,背過身,藉由身體旋轉將鞭子拉回,重新開始甩動他的黑鞭。
疼痛、失血讓精神恍惚,步伐卻一樣穩定,除了無法避免的擦傷外,再次拉近與敵人的距離,一計重踢讓對方倒下,壓制對方,匕首刺下!
匕首埋入心臟,一雙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瑪爾瑟斯面無表情的臉,路德勾起微笑,嘴唇蒼白,矢車菊藍的眼睛失去了光澤,也失去了焦距。
仔細想想這還真是可悲,本就沒有心參加,卻又深陷其中,或許一開始就不由得自己了吧?
路德閉起眼,真不知道那個賭徒會怎麼嘲笑他?
什麼都看不到了。
什麼都聽不到了。
什麼都沒有感覺了。
這就是——死亡。
鮮血並沒有溢出多少,透過匕首感覺到,對方的心臟逐漸停止跳動,想必鮮血都積在體內吧?
思考是否該拔出這把幾乎無法使用的匕首,刀刃與刀柄間已經開始鬆動。再使用下有毀損的可能性,如果是在戰鬥中毀損...甚至可能會威脅自己的生命。
決定拋棄匕首,開始尋找對方身上有甚麼可用。只找出兩張牌,黑桃10與13。「就是因為有希望人們才會痛苦。只要全部都放棄就好了。」起身,離開。冷冰冰的空氣與血腥味訴說方才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