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稚嫩的聲音怯怯地從旁響起，映入眼裡的是一條手巾。
悲鳴嘎然停止。
「你會不會冷？」把手巾硬塞進自己手裡，小女孩把自己的披肩脫了下來，給了自己。
「肚子會不會餓？」她拿出一顆有些焦黑的蘋果給自己；竹簍裡還有一些植物。

看見自己抓穩蘋果後，小女孩染上灰泥的臉龐笑著，別過身在灰炭裡又繼續摸索什麼。

瞬間明白，這就是夢裡見過的人類－－那些貪婪笑、不斷坎筏樹木的兇手。
學會的第二件事情，是憤怒。

眼前的景色彷彿染上鮮紅，有股狂暴的情緒讓自己想將對方撕成兩半，讓其體驗那些同胞被鉅刀撕裂的疼痛。
小小的身體，壟罩黑壓壓的影子，自己內心的憤怒驅使，要自己把那股衝動實現－－
『啪！』擊掌的響聲稍稍喚回了理智。
「感謝您賜予我這些食物。」柔柔嫩嫩飽含滿足的祈禱貫穿大腦，被憤怒驅使的自己瞬間退縮。

小女孩回頭，發現蘋果掉在地上，傻氣地笑著，撿起水果與竹簍，拉著自己往溪邊走去。
「奶奶說，水果是大自然的恩澤，一丁點都不可以浪費。」嘟著小嘴，把水果都放進溪水裡沖過一回；有些水果外表被火烤得乾巴巴的，小女孩就小心翼翼地放回竹簍裡，她選了幾顆還算完整的放在自己懷裡。
「吃吧！我想你一定是肚子餓對吧？我每次肚子餓的時候也會想哭喔！」小女孩笑著，拿了一顆最醜的蘋果往嘴裡送。

學著小女孩的動作，也拿起一顆蘋果往嘴裡送，味道是懷念的，口感卻是陌生的－－學會什麼叫吃東西。
看著小女孩啃著蘋果的滿足表情，彷彿在吃什麼無上美味的東西，遞出手中的那顆想跟她交換。
「你要跟我換？」水汪汪的大眼眨了眨，不可致信。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所以只好擅自拿走了她手裡的那顆，把自己的那顆塞了過去。
「謝謝！」又是那抹滿足又幸福的笑容。
嘴角也被女孩感染，微微上揚。

咬了一口，嘴裡散發的焦味，讓自己學會－－皺眉頭。
那口感，幾乎像是乾草，又硬又苦。

「不好吃吧？因為我已經吃習慣了，跟我換回來吧！」小女孩掩嘴偷笑，打算再把蘋果交換回來。
不知道怎麼想的，下意識驅使自己往後退開，不讓小女孩拿走手裡這顆乾巴巴的蘋果。
「不喜歡怎麼不跟我換？」小女孩歪著頭，不理解。

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腦海裡浮現小女孩吃著飽滿蘋果，露出幸福笑容的畫面，手裡原本乾巴巴的蘋果就開始飽和起來，連原本被啃食的缺口，也慢慢復原。
「哇！你怎麼辦到的？你是魔法師嗎？」小女孩眼裡的欽佩與崇拜，隨著聲音飄入腦中；那是夢裡人們依舊崇敬著的畫面。

沉默，無法表達自己也不清楚。
「不可以說出來？不過你真的好厲害！」天真的以為自己的沉默是為了保密，小女孩笑得很開心。

想多看一點這個笑容。
這樣的想法驅使自己將小女孩竹簍裡的幾顆蘋果一一取出、變得飽滿。
天空漸漸失去光亮，小女孩帶著感激的淚水揮手告別，並相約明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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