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未亮，火把的光亮卻照了天空一片火紅。
那色彩，讓自己恐懼。
燒灼的疼痛深埋在記憶裡，看到就不住顫抖。

「是你做的？」一個高大的男人拿著一顆飽滿的蘋果蹲在面前。

「是。」

男人沉思了一會。
｢怎麼辦到的？」
「不知道。」

「你從哪來的？」
「一直在這裡。」
簡短的問答，男人再次陷入沉默，爾後招手讓人搬來一整箱的枯果。

「再做一次。」
「做不到。」
「做不到還是不想做？」
「做不到。」

「為什麼？」
「不知道。」
男人身後的那些人開始叫囂，甚至彼此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只是一抬手，騷動瞬間停止。

「你到底是誰？」
「……」這問題自己也答不上來，所以只能沉默。
「不想說？沒關係，只是不管如何，我們必須帶你回村裡。」男人拉著自己的手，笑了；覺得那笑容有些噁心，所以甩開了。

男人一愣，臉上的笑容僵住。

「你打算留在這裡？」
「我不想跟你走。｣
「很好、很好，我不勉強你。」男人又笑了，揮了揮手，沒多久，三五個人搬來一個黑色的大盒子。
「這是你自己選的。」
還不懂對方的用意，就被一群人硬是推進這個大盒子裡，聽見刺耳的金屬聲響起，一群人對著自己叫囂著一些不太能理解的字句，還有人朝自己的方向吐口水。

人們陸續散去，直到天空變成白色，小女孩出現之後，沒有變過的表情才又染上色彩。
「對不起喔！害你被關起來。」小女孩哭哭啼啼，拿身上的衣服抹去眼淚。
「關起來？」看著小女孩的動作，原來那天那塊布料是要用來抹眼睛跑出來的水；自己仍舊不斷學習著。
「那些大人好兇喔！我被關起來的時候，一直哭，你好勇敢喔！都沒哭。」
「還好嗎？」從一根根鐵條中伸出手，把前一天小女孩留給自己的手巾還給她。

原來，眼睛流出的水叫做眼淚。

小女孩的頭髮像像太陽一樣，染上了一點點的泥土有些礙眼，順手揉了揉，想把泥土拍掉。

「我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接過手巾，抹了抹臉，小女孩滿足地笑了，那模樣彷彿很享受摸頭的動作。

「名字？」那是什麼？

「我叫小翠，奶奶說，翠是綠色的寶石，跟你頭髮一樣漂亮的綠色。」
「翠。」看著小女孩的笑容，內心滿滿的溫暖，重複她的名字加深映像，想永遠記得這個名字。
「好巧喔！我們的名字。」小女孩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興奮。
「巧？」
「我叫小翠，你也叫翠，這不是巧合嗎？」拉著自己的手，小女孩興奮地又叫又跳。

自己沒有名字的事情如果說出來，小翠的笑容是不是就會不見了呢？
既然這樣，那就將錯就錯，當自己叫做翠吧！

以為自己能看著這個笑容很久很久。
只是這種想法之天真，也是很久之後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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