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教室內嘈雜聲響不斷,坐在位置上不斷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從賽伯拉斯那得知有新夥伴加入,他欣喜若狂的追問,完全忽略對方多麼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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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有股不祥的預感。
坐在前方數來第二排的老位置,整理上一次聽課時的筆記;因為當時不小心打瞌睡,結果內容變得亂七八糟,看來要找同學借筆記對照一次。
不知為何不安的感覺仍在背脊遊走著,回頭看了一眼,居然發現了那位有名的蘭斯洛特。他也上這門課嗎?為什麼自己完全沒有記憶?雖然這門商業概論不少人修但是真的不記得有他的存在啊。
默默反省自己是否過於欠缺同學情誼,但是就這麼喊人似乎過於顯眼了。一邊思考一邊將筆記按照順序收拾起來,也許等會再跟他打聲招呼。嗯就這麼辦吧。
終於在前方位置上,尋獲那位新夥伴的身影,他忍不住露出滿足的微笑,用著自認最熱情的視線投注在對方身上,對方倒是很快察覺,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又立刻轉回去。
經由這麼一瞥,內心更是激昂,猛然從椅子上站起想要走過去,卻被一旁沒擺放好的椅子絆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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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還來不及反應,就這麼呈現大字型趴落在地。
聽著周圍先是安靜又開始騷動的聲音,明白自己又幹了件蠢事,無所謂的露出微笑,他默默坐起身,感覺胸口有些疼痛。這一摔,摔得真不輕啊。
聽到慘叫聲而回頭時,看見的便是對方趴在地上的慘狀--一點都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跌成這樣。將筆記塞回提袋裡,走過去,頂著周圍的視線伸手把對方拉起來。
「需要去保健室嗎?」
眼前伸出一隻手,抬眸一看,竟是那位新夥伴。露出欣喜的表情,他毫不猶豫握住對方的手並穩穩站起。
「麻煩你了!」周遭的聲響似乎更大了。
握住對方的手拉起,就這麼拉著踏出教室,往保健室的方向前進。雖然摔得很誇張但頂多只會有一點破皮,特別帶著對方過去只是打算藉由照顧的名義,確認對方到底對於「魔王」的事情有多執著。
若是玩票的話,感覺要說服對方放棄不算難事。內心打著這樣的算盤,將對方推進保健室裡。「到了。」
就這樣被拉著往保健室的方向前進,他望著從教室出來後便沉默不語的新夥伴,雖然對方沒有什麼反應,但自己內心還是很期待接下來的發展。跟在後面,他突然將焦點投注在對方的兔耳上,發現耳朵會隨著踏出去的步伐晃動,覺得有趣便一直盯著。
直到耳邊傳來話語,以及身體被推動的感覺,這才回過神來。
「啊、啊,謝謝你,不知道要怎麼稱呼你呢?」他愣了會,才又露出一貫的笑容發問。
被對方這麼一提醒才想到,轉過頭看過來。
「伊萊。」走過來,拍拍對方的頭:「沒摔笨了吧?不,說不定這麼一摔能變聰明點。」
「那麼,蘭斯洛特同學,我聽說你要去打倒魔王,是真的嗎?」
「伊萊、小伊萊,真是個可愛的名字啊!」
被拍了下頭,正在思考自己摔跤後是否變聰明時,聽見對方口中吐出魔王兩個字,他忍住跳起來的衝動,興奮的開口:「是真的,還有賽伯和亞契呢,大家都非常熱衷在尋找一起上路的夥伴!」
挑起一邊眉毛,印象中賽伯拉斯的表情可一點兒都不像是熱衷的樣子。對付這種不聽別人話的孩子,有效的辦法之一就是下帖猛藥,讓對方主動放棄。
保健室的導師似乎不在,自行從櫃子上拿取傷藥跟棉花棒,回到對方身邊。
「擦藥的時候,我說個故事給你聽吧,可以轉移對疼痛的注意力。」嘴角微揚,扭開藥罐蓋子時說道:「是你喜歡的,魔王與勇者的故事喔。」
聽見對方要說與魔王有關的故事,他依言乖乖聽話移動到椅子那坐下,像個得到糖吃的孩子般,露出期待的神情望著伊萊。
「小伊萊要說的魔王與勇者,是書裡面沒有的故事吧?真想聽聽啊!」
「……可能跟你期待的不太一樣,不嫌棄的話我就說了。」瞇起眼回想了一下,小時候跟著商隊旅行時,偶然相遇的另一商隊成員在營火邊描述的故事。
「從前從前,勇者一行人接受了國王的請求,展開討伐魔王的旅程。」
「勇者、戰士、法師和祭司,感情很好的這四個人一開始遇到的,是連魔物都稱不上的野獸,就好像只是一趟需要打獵的長程旅行。」
「離開國家越遠,野獸也越凶惡,也出現了魔物。」
「糧食吃完了、也沒有水,他們向村莊求助卻被拒絕了,因為勇者的存在會引來魔物的憤怒與復仇。」
「最後實在沒有東西可以吃了,勇者一行人開始以魔物為食,魔物的血肉帶有毒性,身體虛弱的法師因此病倒了。」
「戰士跟勇者起了爭執。戰士要求回頭,回去故鄉讓法師療養,而勇者選擇繼續前進。」
「最後他們沒有回頭,越過荒漠、在荒廢的村子裡尋找物資,同伴病危和險惡的環境讓他們精神壓力相當龐大。」
「終於他們來到了下一個國家,但是別說補給,勇者他們甚至沒有足夠的錢在這個物價高昂的國家留宿;於是他們被迫變賣身上的東西,以傭兵的身份賺錢,直到法師恢復到可以繼續旅行為止。」
「為了打倒魔王,為了拯救人類,他們拼了命的和魔物對抗。」
「但是,他們就連在城裡住宿一晚、吃塊麵包都很困難;平民崇拜但保持遙遠的距離,而當權者只想利用勇者的武力替他們驅除魔物和盜賊,拒絕提供援助卻以勇者的庇護者自居。」
「一連經過四個國家,被壓榨得喘不過氣的勇者一行人,來到了魔王的領地。」
「面對擁有智能擁有情感,和人類和亞人和精靈一樣群居生活、有老弱婦孺的魔物,勇者們一邊聽著他們哭喊求饒一邊下殺手。」
「他們是來打倒魔王的。」
「他們做著魔王曾經對人類對亞人對精靈所做過的事。」
「負責抵擋攻擊,受傷也最重的戰士倒下了。」
「每天聽著哭泣求饒,精神崩潰的法師自殺了。」
「為了保護勇者,祭司死在勇者的面前,連一點碎片都沒有留下。」
「勇者打倒了魔王。」
「然後成為新的魔王,等待下一個勇者的到來。」
講完故事,趁著對方聽得入神時擦好藥,扭緊藥瓶放回原處。如果這個故事還無法讓對方打退堂鼓,那麼一時之間也自己沒什麼好辦法了。
靜靜的聽著對方訴說,內心逐漸充滿了疑惑,這是和以往看過的書,內容完全不同的故事。
直到聽見瓶子「叩」的一聲,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直到剛剛都還沉浸在衝擊中。
「勇者成為了魔王,並等待下一位勇者嗎。」原先的笑容消失了,讓人看不出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麼。而亞人只是靜靜等待,不再開口。
過了許久,他像是想通了,再度露出以往的笑容,臉上表情堅決。
「雖然小伊萊說的勇者和魔王的故事很悲傷,不過,那只是故事吧?」
「打倒魔王的確不容易,即便打倒了,很可能就像故事裡的勇者一樣,最後成了罪不可赦的傢伙。」
「但這和我們面臨的情況不太一樣,我們甚至不清楚魔王在哪呢。」
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會說出這番言論,但嘴巴停不下來,不管是微笑還是話語。
「故事讓人遐想的空間很大,所以我非常憧憬,不管結局是好是壞。不知道小伊萊會不會好奇,我們最後的結局會是怎麼樣的?」
把問題丟給了對方,露出期待的表情,想確認答案是否會和他所想的雷同。
「……」居然沒被勸退,對方的樂觀出乎意料之外,還反過來將問題丟給自己。或許比起看見對方愁眉苦臉的離開,這樣的表情更適合他。
只是,總覺得可以遇見賽伯拉斯未來無窮無盡的困擾呢。
「蘭斯洛特,」
挑起一邊眉毛,順便將一邊耳朵甩到身後。「在出發尋找魔王之前,你先想想能否從學院畢業吧。」
「有大家在,一定可以畢業的!」
他笑了聲,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快速站起來,模樣有些興奮。
「既然擦完藥聽完故事了,一起回去找他們吧?不知道賽伯和亞契在做什──」話還沒說完,保健室的門倒是碰的一聲被打開。
「喂!人類,聽說你和新成員在這裡是吧?」
突如其來的呼喊打斷了談話,取而代之的是兩人受驚的神情。亞契的目光從蘭斯洛特轉向伊萊,上下打量,盯著眼前的傢伙數秒,露出一如往常那不友善的微笑,緩緩走向伊萊。
「哦?就是你啊?」
「……」
大略估算了一下跳窗逃跑的可能性跟耍嘴皮子的下場,才跟著打量起審視自己的精靈,同樣也是傳聞等級的亞契。
「日安,亞契同學。」
看向從門那走過來的精靈,興奮的揮著手。
「亞契真會算時機,正要和小伊萊去找你呢!」
接著左顧右盼,似乎沒看見另一人的身影,於是不管另外兩人是否在對話,直接打斷:「亞契,賽伯呢?賽伯沒和你一起嗎?」
「啊?毛怪?毛怪不就在……」
轉身,原本該在身後的賽伯拉斯卻不見身影。亞契跑向門外四處張望,依然沒有賽伯拉斯的蹤跡。亞契疑惑的挑了眉,緩緩走回保健室內。
「那傢伙,大概是跟不上我的腳步吧哈哈哈。」
亞契胡亂猜想了一番,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誰跟不上你了死矮子。」毫不費力地單手拎起在自己水平視線下的精靈,引來對方的一陣掙扎後便拋到一旁。
「怎麼跑來這種地方?」藥草的味道讓他覺得鼻子癢癢的,微蹙起眉頭,目光定格在蘭斯洛特上了藥的傷處,「……這種小傷你過來幹嘛?」同時也膽戰心驚地瞄了伊萊一眼。不會跟這個小兔子多說了什麼腦子壞掉的話了吧?要是把人嚇跑了他不就少了一個腦袋正常的伙伴了嗎?
「喔,賽伯拉斯。」看見來者,直接雙手一攤。「抱歉,說服他放棄的計畫失敗了,這份考驗與苦難看來還會持續一段時間。」想起了什麼而掏掏褲子口袋,找出懷表查看。
「現在回去也差不多下課了,我想乾脆直接去福利社吃點心,要來嗎?」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直接去找魔王吧!」完全忽略別人說的話,自顧自出到保健室外。
「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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