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角獸啊...去年被撞那一下我躺了多久?一個下午?」被那巨大的羊角撞下去還真不是鬧著玩的,大概與獵心獸的危險度有得比。在倒下去之後連起身找瑪格莉特算帳的力氣也沒有,還是伯恩哈德將自己從羊蹄下給撈回來。
「正確來說是一天一夜。」那只魔物的破壞力不容小覷,幸虧即時將弗雷救出否則後果可不堪設想,而此次的目標竟又是牠不免有些疑慮。
「這次可別又傻著往前衝了,弗雷。」
「我才不想對一隻醜陋的魔物衝過去,要不是被那女人給推-嗯?」指尖下被自己當成目標物戳著的紅點忽然消失,然後又在離他們不遠的距離重新出現。
因為去年沒有通訊器,所以也不確定這情況是否正常。選擇將那台機械遞給兄長看他有何打算。
看著那通訊器上的紅點,感覺似是距離不遠,手抽出長劍備戰。
「弗雷。」當通訊器上頭的指示再度消失時將其收起,不遠處傳來的落葉踐踏細碎聲響以眼神示意對方也應準備戰鬥。
「來吧,小羊。」將通訊器收入大衣內側的口袋後,以右手甩出長刀。並不打算一下就抽出雙刀,畢竟現在與敵人的距離還沒有確認。若是距離太遠的話雙刀也不是那樣的方便。
將身軀稍微的壓低後屈起了膝,彷彿猛獸撲擊前藏匿於草叢之中的姿態。
難聽的嘶叫聲在前方不遠處響起,駝背手提著相當大的白色袋子更確定對方是要找的對象。
瞇眼確認週遭的情勢,利用林木叢間的縫隙遮掩身影使對方無法立即反應我方的攻勢,提步率先移動到離羊角獸約數步的距離,揮劍劃破他的血肉時向後一躍躲避牠反射性的回擊。
「速度太慢了-」在兄長退後時立刻補位上去,踢開那朝自己甩來的布袋時刀刃順勢揮斬,在聽見那聲嚎叫時確認自己這次攻擊成功了。
似乎是不錯的開始,在翻身後退時與伯恩眼神短暫相交時對他笑了笑。
那燦爛的笑容顯示出弗雷的游刃有餘,下一刻眼角餘光瞄到那只魔物已重新上陣迅速的已那顯目的頭角朝弗雷撞去,腦中迅速做出了判斷提起腳步跑去以劍突刺阻止且偏移牠的行徑,但來不及防備的被羊角獸尖銳的手爪給撲抓擊倒,力道不輕的後彈讓樹木的枝幹當了墊背。
「伯恩!」一見情形不對而猛然將單刀給甩出,吸引了那魔物的注意力將牠從兄長身旁引開。雖然擔心伯恩的傷勢卻也無法立刻去查看,壓制著情緒將將手中的刀刃筆直的指向正朝自己撲擊而來的羊角獸。
在近身交戰時嘗試著將刀刺入那粗糙的毛皮中,不過這並不如想像中容易。壓下身後順勢在地上翻了個圈,順利將被擲出的刀撿回後重新擺好架式。
在弗雷引開魔物的注意力時替自己爭取到些許的時間已足搖晃的站起身來重新握緊手中的劍,觀察著現下的情勢並非完全劣勢,只需提防那出乎意料的衝擊即可。
緩過氣讓方才撞擊造成的胸悶平息些,反手高舉新月緊盯著眼前的敵人操動自身的能力讓棘狀能量一條條包裹自身,有些刺麻的感受稍退後能感受到身手能更為敏銳。
「小心突然攻擊。」和弗雷交換了眼神,要他先行攻上自己晚些與其包夾圍攻。
「放心。」拿捏好距離後率先揮斬,雙刀在半空中閃現出交錯的十字,以各種刁鑽角度攻擊著魔物身軀上脆弱的部份。原本想直接一鼓作氣直取咽喉,但面對那利爪與那尖角仍感到棘手。
側身閃避那龐大的身軀卻被那不知道究竟裝滿什麼的骯髒袋子給掃倒,差點從一旁下斜的地形滾落。
雖然及時穩住了身軀,但原本搭配好的攻擊模式卻因自己露出破綻而受到影響,陷入僵局。
見弗雷與羊角獸之間陷入僵持的局面,站在後方觀察著是否有任何的破綻能重創對方的可能性。
ㄧㄧ後頸部。
那兒明顯能看出毫無防備,若拼一次砍下說不準能成功。等待弗雷再次與其交戰的時刻,邁開步伐移動至牠身後,自下方起手的劍使勁劃上。
「解放劍!」
按照慣例自己此刻應該退開好不被那招式波及,但思及羊角獸並不如其他魔物般愚笨。於是選擇更加逼近並將雙刀交叉於身前,阻擋著眼前想要閃避劍壓的魔物。
它因為無法回過身而被伯恩直接砍上,但不知該說是生命力頑強還是什麼,那身軀居然還能夠移動。
被那狂暴的魔物以爪子拍了出去,抓上肩膀的力道使長刀難以控制的脫手而出。
瀕臨死亡的邊緣總能發揮出異常的怪力,為了不讓牠去撲擊手無寸鐵的兄弟而選擇靠上魔物反腕垂直的將劍刺入羊角獸的後背用力拉下劃出深痕,近於咫尺的哀嚎長鳴讓聽覺失去了幾分鐘,在那最後的掙動被甩開了幾米。
在看見眼前的局勢後連忙上前,鮮血染紅了肩上的布料而臉上的笑意已消失無蹤。魔物已經半跪而下,躍起後踏踢在那細長銳利的雙角上,將羊角獸的頭顱重重的壓制於地面,露出已被重創的後頸。
「敢動我哥、你想被切成幾塊-?」語氣輕快卻不帶笑意,刀起刀落血泊濺起,那嚎叫被以暴力中斷而陷入寂靜。
這怪的實力果真如預想中的強,分別抹去嘴角及自額流下的血液邊走向正狠狠分塊的弟弟身側,肩上的傷看來有些深刻從口袋中拿了手帕壓上止血。
「……瑪格莉特應該是用不了這東西。」看著那已難看出原樣的屍體淡淡的說道。
「我想也是,雖然我不太清楚去年最後捕捉的如何,但聽說也是砍的不成樣子,這讓那工程師黑著臉好些天。」將腳邊的殘塊踢開,在伯恩替自己處理肩上傷口時以外套袖口的白色絨面部分輕輕擦拭那張沾上血汙的臉龐,這讓兄長抬起眼望向自己。
「你沒辦法指望我有除了衣服以外的其他布料。」原本想故作輕鬆的聳肩,卻牽動傷勢而吃痛的皺起眉頭。
「無妨。」幸虧只是皮肉傷過會兒出血便沒那麼大量,簡單的處理完後順便擦淨自己的愛劍收起。
想必已成這副慘樣帶回去也沒意義便打消了念頭,「看有沒有辦法找些部份當備糧也好。」
「嗯…雖然都是羊啦,但以前有碰過那個拿木頭杖的那種山羊看起來比較好吃,這隻光是看著就沒有半點食慾。」用刀尖翻動那魔物後沒有任何一點興趣,比起填飽肚子更希望能找個湖泊洗去手上黏膩的血液。畢竟除了感覺不適外,身上的血腥味也容易引來其他動物襲擊。「先去清洗吧,這味道還真是可怕。」
與弗雷在附近找到了個湖畔,各自分別脫去沾染血污的衣料浸水清洗,清澈的水接觸到衣物變得混濁。
「……不知道其他人的情況如何。」
「如果招式有好好記起來的話應該沒有問題…就怕他們還沒有想起。」想到那傻呼呼的艾依查庫就讓人挺不安的,畢竟現在不同於以前聖女之子在的時候,傷口的復原並沒有那麼快。
雖然自己還沒有嘗試過,但如過現在受到致命傷的話…怎麼想都不會是好的結果。
起身將外衣用單手甩著,看著外套上破裂的口子感覺有些礙眼。「不如兩邊袖子都撕下來好了?」
「……回去我幫你縫起。」聽弟弟無耐性的想將件外套變成無袖上衣便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記得有在櫃中找到針線用品,那道口子應是能輕而易舉的補合。
遠處又傳來刺耳的鳴叫聲,看來那隻棘手的魔物不只一隻。
「走?」
「嗯,繼續吧。這次看能不能盡量留個全屍,免得瑪格莉特又冷嘲熱諷說什麼辦事不力。」雖然像是抱怨一般,但心裡還是對於工程師的實驗帶有少許期待。不坦然地去說出口,只是將其深埋心底。
再次輕撫雙刀後朝伯恩哈德露出笑容,確認彼此無恙且迫不及待於進入下一場狩獵。
點點頭同意弗雷的說法,這不就是此行的目的?將新月握於掌中,繼續往森林的深處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