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傑多的頭部受到重擊，腦袋中有血塊。
雖然沒有嚴重到需要開刀，但是腦部可能受到些損傷。
更多的檢查還是要等傑多醒了才能繼續。

而自己手的傷也需要一陣子才能復原。
雙手環胸坐在病床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緊蹙的雙眉一直沒法舒展。

原本小巧精致的臉雖然已經沒有當初送來醫院那般腫，但還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以及大大小小的擦傷。
心裡除了愧疚就是心疼。
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會遇到這些事了。

原本緊閉的兩眼先是抽動了一下，接著睜了開來。
兩眼直視著一睜眼就對上的白格天花板，一盯上就完全沒轉過視線來。

坐在一邊的男人看見自己睜開了兩眼而驚動，明明就沒有離很遠卻還是硬是湊上前。

但是自己依然盯著那天花板，沒有因為男人喚著自己的名子、對自己說什麼話而做反應。

「傑多！」按下了護士鈴後立刻湊到了床邊喚著少年的名字，但他卻像是沒聽見般似的只是一直盯著天花板。

「傑多？你還好嗎？」伸出手搖了搖傑多的肩，就怕他有什麼意外。

被男人搖了搖的自己才緩然轉過臉，盯著男人卻什麼也沒說。
沒有表情、沒有言語。
就只是這樣看著站在病床邊的男人與被呼叫過來的醫生與護士。

頭好痛。
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卻突然不知從何表達起。
最後又闔起了兩唇瓣，回復到一開始醒來之後的狀態。
除了凝視之外沒有其他動作。

看著轉頭過來看著自己的少年，毫無表情就像個玩偶一般。
「他到底怎麼了？快給我檢查！」煩躁地在病床邊來回踱步，沖著正對著傑多檢查的醫生和護士吼著。

看著傑多被帶出病房移動到診療室，不耐地坐在診療室外頭等著他們出來。

「阿貝爾先生。」等了莫約半個多小時傑多的主治醫生才從診療室裡出來。
「傑多怎麼了，為什麼變成那個樣子？」走到了醫生的面前焦急的問。

「病人經過檢查確定是失語症。」醫生看了看報告後才開始解釋，「失語症是因為腦部收到創傷，而喪失產生語言或了解語言之能力；發音功能屬正常，但不能說出有意義的語言。」

「所以他現在既不會說話也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雙眉又緊緊地皺在一起。
「那有辦法治療嗎？」要是一輩子都這樣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需要一段時間，但由於病人還年輕所以恢復時間並不會太久。至於在和病人的溝通方面，盡量和病人面對面，說話要分段且慢慢說；要闊大嘴形，最重要的是要有耐心。」

「……我知道了。」又和醫生溝通了會就看到傑多從後方的診療室裡慢慢地走了出來。
「傑多！沒事吧？」快步地走到了傑多面前，蹲下了身子和傑多平視，放慢了速度擔心的問著。

面前的男人雙手置於自己雙肩上，且彎下了膝與自己平視著。
對視時男人一臉凝重，但卻又想要表現的泰然；讓他的表情顯得十分不自然。
男人接著開口，一字一具緩慢地對著自己問道。

眨了眨兩只紫瞳，看著男人許久之後終於點了點頭。

「太好了。」看見對方點了點頭，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才終於放下了點，伸出手將少年攬入了懷裡緊緊抱著。

男人似欣慰地把自己給擁入懷中，而自己依然是什麼反應也沒有。
不會像以往會想一把將他給推開，也不會對男人發盡脾氣且惡質地狠咬他頸窩幾口。
這些動作完全地從自己身上消失。

一動也不動、靜靜地讓男人緊擁著。

其實也已經忘記了先前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只覺得好像作了一個很長的夢。
或許真的是夢也說不定？
然後在醒來之時什麼壓迫的、難受的、痛苦的事情通通都忘了。

連說話也是。

「好了，已經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家了。」雖然十分不適應原本個性倔強的少年變成眼前這副模樣，但還是勾起笑輕輕地揉了揉他的髮，又再一次地強調了「回家」兩字。

看著眼前的少年遲疑了一會緩緩的點頭，又轉頭向醫生確定了傑多已經沒有大礙後拉著他的手走去停車場，搭上了朱利安已經等待許久的車。

已經好久沒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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