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才剛讓他再度接受一次情感衝擊,現在急著親近肯定收不到正面效果。有意無意間繞了點遠路,漫步在日光照耀下的森林間別有一番風情。
陽光透過樹梢間灑落的點點閃亮有些令人炫目,瞇起眼,哼起了四處流浪的日子裡學來的輕快歌曲。
雖然早已確認兩人的關係,但是這樣直接的衝擊還是讓自己無法招架,腦子裡仍然是亂成一團。
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阿貝爾,只是慢慢的跟在阿貝爾身後踏上回到宅邸的路途......
皺著眉頭環視了周圍的環境,似乎是仍在森林裡打轉。正想要直問那隻大笨兔,卻發現這隻兔子心情好得跟什麼似的,甚至還哼起歌來。
看著他就像沒事人一樣的哼歌,瞬間不懂自己在那邊煩惱究竟是何苦,有些惱羞成怒。
停下了腳步,皺緊眉頭看著住意到自己落單而回過頭來的阿貝爾。
「艾依,怎麼了嗎?是哪裡不舒服,還是有敵襲?」見艾依查庫皺緊眉頭,說到最後一句時殺氣外放,警告著方圓百里內的一切生物。至於繞路…
顯然目前還不在艾依會明顯抗議的那部分,就船到橋頭自然直吧,希望他多少能放鬆點,別再那麼緊繃。
看阿貝爾一臉緊張的分心注意週遭,瞬間有些無力這隻兔子怎麼可以笨成這個樣子。
向前跨了幾步,順手朝那隻兔子的肚子揍下去-當然,有放輕力道。「白癡兔子被獵犬襲擊了。」
皺緊眉頭看這阿貝爾扶著肚子窩在旁邊發抖,顯然自己還是不小心的打得太用力了。
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那頭雜亂的橘金色頭髮。「我說啊,你這輕鬆的氛圍是怎麼一回事?是剛剛肉吃太多腦子變笨了嗎?」
「呃…」突然被狠揍一拳,因為疼痛而藉機默默在一旁縮成一團,感覺心情有點低落。難得想說危機過去了,應該不需要太緊張,結果艾依查庫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賭氣不想講話,也不想理會艾依摸頭的手。
皺了皺眉頭。再揉一揉那頭亂髮,卻仍沒有得到平常會有的回應,只好輕聲叫了他幾聲。「兔子、兔子?兔子!」
這就奇怪了,通常叫了這樣幾聲,阿貝爾再怎麼任性,還是會搭理自己,今天卻仍是像隻被飼主拋棄的兔子,自顧自的窩在角落。
挑了眉,一起窩在兔子旁邊,順手輕捏了幾下。「兔子?喂、不理我嗎?兔子?」
都已經做到了這樣的地步,那隻兔子還是不想搭理自己。不由得有些不耐煩,直接朝那顆頭上巴下去。
「還不都是你!很痛耶!為什麼要一直打我啦?」跳起來對著艾依查庫大喊大叫,完全不想理會諸如形象啦、自制啦等等事項。腦海中剩下的只有明明就是為了艾依著想,但卻在沒有解釋的情況下被誤會的委屈;以及、又被打了一次的無奈。
衝動之下抓過艾依查庫就親了上去,在親吻間慢慢平息了怒火,微微壞心地挑起艾依查庫的熱情後又離開了唇,放人兀自喘息。
瞪大眼睛看著阿貝爾大吼大叫,正想把心理壓抑的煩悶吼回去,卻突然被那隻兔子抓住。
嘴唇上的感覺,知道又發生什麼事的自己瞬間連反駁都沒了力氣。直至有些喘不過氣了,才被放開來。皺緊眉頭,換成自己窩在角落,僅是小聲的嘟噥。
「……明明就是你,每次都這樣。一下突然很貼近,一下又像沒事一樣……」
「我是怕太激進會嚇到你阿...」無辜臉把人從角落撈出來硬是抱在懷中,杜絕一切的抗議。有一下沒一下地隨意親著,只是想讓人習慣這樣的感覺、習慣自己的存在。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再有所更動了,而自己迫切希望艾依查庫不要抗拒這樣的親近。
經歷過死亡、重生,到親眼見著世界的崩毀,那並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情。而在這樣的時刻,特別希望能有一個人可以緊緊擁在懷中,並牽著手承諾要一起走到最後。雖然艾依查庫依舊害羞到不會明講,不過能再度確認他的心意也就夠了,足夠了。
「......那種抓不住的感覺,才是最可怕的吧?」無奈的捏了捏那隻不安分的兔子。
的確,先前的自己可能會因為太過於親暱的動作而膽卻,但是在經過了與艾伯李斯特的對峙後,瞬間了解了。失去記憶的自己,幾乎等於失去了一切,無論是身旁的誰,都已經不在了。
而此刻,手中所能掌握的只剩下這隻兔子,不想再失去了。也因為這樣的心情,才會被他那種突然輕鬆的態度弄得有些心煩意亂。又掙扎了一會,那隻兔子還是不肯放手,輕輕的笑了一下,湊近阿貝爾的耳邊細語。
趁著空隙,鑽出阿貝爾的懷抱,踏著輕快的步伐朝回去宅邸的路上走去。
看著艾依查庫的背影低喃,快步跟了上去。或許前方要走的道路還很漫長;或許路上荊棘叢生。但無論如何,有雙份的力量一起前進,就有那份披荊斬棘的勇氣與信念。微微細語彷彿還縈繞耳際,臉上笑容燦爛而停不住笑意。
艾伯李斯特又何妨?已經是過眼雲煙。現在的自己,有理由相信即使艾依的記憶回來,他也不會投回艾伯的懷抱。畢竟一開始遇到他、黏著他、照顧他的人都是自己,從一無所有、一片空白到他全身都染上自己的味道,也走了一段不短的時間。
最重要的是,彼此相愛互信,就足以抵擋一切即將來臨的暴風雪。
確認了彼此的心意、也吃飽喝足了,現在最當務之急的當然就是-好好睡個好覺。
不管是一連串的戰鬥,或是艾伯李斯特的事所造成的衝擊,都讓自己皮被不堪,更是加快了前往宅邸的步伐。
直到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才停下腳步。這味道非常熟悉,像是有什麼東西爆炸之後的煙硝味,這讓自己莫名的有些不安。確認了一下方位,這味道是從宅邸的方向傳來的,更是讓自己有些不祥的預感。再往前走了幾步,旋即注意到陣陣的黑煙從自己正前往的方向傳來...
應該說,眼前這有些慘烈的地方,不是別的,正是那個馬...什麼的那個女人拿出的那個機器所放置的位置。
「兔子。」招了招手,讓跟在自己身後的阿貝爾湊過來。心裡的不安讓自己下意識的抓住阿貝爾的手。「宅邸似乎發生事情了?」
看著略顯壯烈-或許不該說壯烈,畢竟原本的宅邸看起來便已風雨飄搖只得暫時棲身-的宅邸,有些無言。若說建築物的基礎受損到無可再居住,那事情便有些嚴重,所幸只是一台機器部分爆炸後的餘波牽連到外牆,外表看來又往悽慘邁進了一大步,實際近觀便可看出結構並無大礙。
循著竄進鼻間的血腥味前行,緊緊握住艾依查庫的手讓他安心,然而一看到那塊招搖的白布,瞬間有種想要再去蓋一次伯恩哈德布袋的衝動。是不能直接用通訊器告訴所有人機器暫停使用嗎?非得留個血書害人以為出了什麼兇殺血案...
完全不想深究機器壞掉的原因,橫豎兩人並不打算回到現世去自找罪受,眼下還是讓艾依好好睡覺比較實際一點。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就是機器爆炸,回去的時間要再延後,如此而已。我們回房睡吧,放他們自己折騰。」
盯著那片血書,大概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儘管自己本身就對這台機器不抱任何期待,仍是對那兩兄弟惹事的功力感到佩服。
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無力。「時間延後,那也沒有我的事。我要睡覺。」
隨手將背上的行囊扔在床鋪的一旁,便撲上柔軟的床墊,讓全身放鬆。直到這種放鬆的時刻,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的疲倦。
模模糊糊間好像有聽到阿貝爾說了些什麼,但是隨著意識的遠去,半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兔子...晚安...」呢喃了幾句,便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