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完了第一支舞,在找位置想稍微休息一下時,看到餐區那邊有一張只有一人在的桌子,想也不想就走上前。
「抱歉打擾,請問這位置有人嗎?」
「沒——」順著問話回應,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對方,卻在對上那雙血紅的同時僵住。
「沒、沒有。」含糊地把話說完,他匆匆別過臉去。
「............欵。」在對上鼠尾草色的雙眼時只能說完全愣住了,緩慢地坐到應該是熟識的同學旁邊用近乎氣音的聲量問。「............獵戶座?」同時上下打量對方身上的........洋裝。
絲毫沒有發現相較起髮型,較為獨特的瞳色才會真正的出賣了自己,對於被飛快認出身份的狀況,男孩只覺得窘迫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直到舞會結束。
「……請不要說出去。」變相承認了櫻的臆測,獵戶座囁嚅道。
「不會說......很好看哦。」調整一下對方頭上歪斜的頭飾,為他倒上一杯橙汁,腦中閃過一個想法。「..........你跳過舞了沒?」
「謝謝。」雙手接過櫻遞過來的杯子,也是為了對方替自己整理髮飾的舉措言謝——雖然沒想到真的會被認出來,可是對象是櫻的話,總覺得可以先行放心。
把杯子湊到唇邊淺啜了一口果汁,聽見問話的他點點頭:「嗯,開場時有跳第一支舞。」舞會的禮儀必需好好遵守才行。
「............那要不要來跳第二支?」手撐在桌子托著頰,看著獵戶座小口小口地喝果汁。「你坐在這很容易被發現喔?」
「咳、、」聽見對方的後半句差點被飲料嗆了口——是、是這樣嗎……他從來沒想過會有這個可能性。
「我、我嗎?」有點訝異於櫻的提議,他帶點茫然地向對方確認,自己是不是對人的意思有所曲解。
「對啊,我跟你跳........啊不對。」好笑地點頭,驚覺這樣的邀請好像不太對。拉開椅子站起來,微微地彎腰伸出手,揚起微笑。「..........Shall we dance?」
沉默注視著櫻伸出的手,他頓了一陣子才幾不可察地輕輕點頭,緩緩把自己的手交到對方手中。
雖然基於禮貌應該回覆「我很樂意」才是正確的,但這話就是無法乾脆地說不出口。
「呵呵........我知道你不樂意,不用勉強。」但還是把人牽到舞池上比較少人的地方。「你介意的話,我跳女步也不是不行的。」聳肩,先抬高握著的手。「但你小心腳就是。」
「也、也不是……」為免引起誤會,他趕緊澄清自己的想法:與其說是不樂意,倒不如說對於穿著裙子跳舞這件事適應不良,「不會介意,請你挑選你傾好的舞步就好。」而且以他們的身高差距而言,說不完按照現狀來得較為適切。他有點沮喪地暗忖。
「那麼............我跳女步練習好了。」看了看對方的裙子,把手放到獵戶座的肩。「你穿裙子跳舞呢,用你習慣的就好。」最等下轉身時小心點就好。
……練習?
快速摒除櫻想要以女性打扮出席舞會的聯想,獵戶座跟著搭上對方的腰,整幅畫面看來或許是過於逗趣——西裝筆挺的男孩作出了女步的準備姿勢,而裙裝打扮的「女孩」則隨著奏起的音樂引領對方起舞。
「嘿,除了教別人以外都沒有跳過女步呢.........等下你小心點哦。」輕笑了聲小心地閃過獵戶座的腳,剛剛差點分心踏了上去。「不過,你怎麼穿裙子了?」
原來如此。所以才想要練習嗎?
「因為愛特說……」諾諾看見會高興。被問及的他想了想,還是把後半句話藏進肚子裡。就如對方所說,櫻的舞步雖然安定卻仍未能稱得上流暢,而他也礙於體型上的差異而顯得小心翼翼的。
「愛特?啊、格林的妹妹........」一時分神,在下一個轉身動作時習慣性地把人轉了出去。「欵...........抱歉我一時習慣了。」急忙,把不小心甩了出去的獵戶座拉回來,但手已經搭上對方的腰。
「……?」直到櫻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腰,才意識兩個人的立場在不知不覺間對調了。
「沒關係。」他輕搖頭,配合地將手改搭在對方肩上,繼續順著人的步伐踏步、轉圈。雖說在共舞中途被更改成女方擔當,對男生來說恐怕是有些難堪,但各自的冒失舉動亦令人不由得牽起了淺淺的笑容。
「..........獵戶座的笑臉很好看呢。」也跟著跳回男步,果然比不習慣的女步順暢自在多了,神經沒有那麼的緊張也可以分心說話。「比平常表情鮮活多了,也好親近多了.......」
「……謝謝。」櫻的話無疑是單純的讚美,可是過於坦率的發言卻讓他不知道該講些什麼,或者該給出什麼反應才是,只能稍微斂下眸,試著專注於舞曲當中。
他沒發現自己的耳根有些微燙。
滑步、轉圈、再踏步。在看到獵戶座的耳朵帶了些粉色後,也沒有現說什麼繼續跳舞的動作。很快地,一曲完了。
向櫻簡單行禮以示禮貌。
回心一想,雖然平常和櫻保持著一定的交流,可是同為男性的他們在今晚有了共舞的機會,也是一種難得的機遇,於是他輕輕補上一句:「很高興可以和你跳舞。」
「我也是,很高興可以和你跳舞。」也微微彎身回了半鞠躬,能夠和"如此特別"的獵戶座跳舞可不會是常有的事。伸出手輕拉著對方走回餐桌,挑了在聖誕樹後的位置。「這兒的話沒有那麼容易被看到了吧?」
聽了對方的說詞,獵戶座頓時恍然大悟,又向對方作了今天不知第幾遍的道謝。
他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又回復到像一開始那樣收斂的姿態。
坐下跟獵戶座閒聊一會後看了看舞池方向。
「那麼.......」再倒了杯果汁給獵戶座,點點頭。「我就先失陪了?」
「嗯,謹祝愉快。」再一次接過櫻遞上的果汁,獵戶座淺淺頷首,目送對方離開。
——或許櫻比他想像中更要喜愛舞蹈。望著逐漸走遠的身影,他的腦中忽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小獵穿裙子又臉紅櫻櫻爽人!我才不會說原本想吻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