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好不舒服。」
無精打彩地咬著溫度計,因為玻璃表面很冰涼所以情不自禁地舔起來了。
「來找暴力狂求救好了。」要是讓Beval知道自己感冒,整個房間一定都會是消毒水的味道......!
抓著心愛的小手機,在通訊錄找到了Una,按下播號。
通了,聽著對方漫不在乎的
語氣,不免心裡一陣酸楚,暴力狂肯定又在物色女孩子了。
「我快死了,救我啦--!」
拉開嗓子的長音聽來就是陣可怕地嘶吼。
「我是要你救我誰要死了啊啊啊--!」
喉嚨的不適激起了生理性質的眼淚,暴力狂真狠心只想著要怎麼幹掉自己!
「我在家裡,快來,救我。」
腦袋快燒焦了,肌肉的酸痛完全止不住。
覺得都可以翻白眼了。
「來就對了嘛--求求你,Una人最好了--」小聲地哭喊,原來需要援救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
整個鑽進棉被裡,覺得每一絲風吹到臉頰上都是一種疼痛。
想著我終於聽到幻聽了嗎地放鬆心情不再做垂死的掙扎。
Una也許真的會有那個良心來救我吧--
就這樣地睡著了,嗯,有人會照顧自己真好。
由於不斷催促計程車司機,比想像中還要更快就回到宅子,一回來便是直往Idiot的房間去。
敲了敲房門,幾次都不見反應,該不會死了吧?還要收屍作筆錄呢,麻煩!「喂,起來!」門外大喊著又用力敲打房門,死人都會被吵得起屍那種。
這是在施工,嗎?
好像又不是,這個工人的聲音好耳熟哦。
搞不好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還是原諒他好了。
病奄奄地龜在厚綿被裡,被吵醒之後當然要再睡回去啦--
啊啊,看來是死在裡面了呢。還是其實不在?耍我的?
只好拿起手機撥號,如果是耍詐那他要殺了他。
「嗚嗯--喂喂--?」
不想說話,喉嚨好痛哦。
哭喪著臉接起了電話,現在只想碰到冰冰的東西,喝個水讓自己能再度有思考能力。
我!嚇!
「幹!」緊急轉身也不過是一秒鐘的事,發現這是謊言也不過是下一秒的事。
該說多虧是這一嚇所以讓自己的出汗率突然爆增嗎?
「好Una,你在哪裡--?兄弟下次不敢再發燒了、」
「幹我會痛,要痛也是你痛。」依舊平常那拖泥帶水的語氣,佇在Idiot的房門前不知道對方究竟在哪。「我在你的房間外面。」等等、原來是發燒了啊?但是他沒有藥可以給他吃啊。
「你直接開門救我吧,我沒鎖、」
救星抵達!真是萬歲。
「......還有為什麼會痛?什麼會痛?」
我只知道我的頭痛死了。
把眼睛露出來,盯著門口期待下一秒救命恩人的登場。
早知道就破門而入。
「不要問,你會怕。」說完又掛了電話。問題很多呢。
還是來嚇唬他好了。將手伸進背包裡,他忘了自己都帶些什麼出門了,總之有什麼是什麼。「啊,是剪刀。」Idiot,你是幸運兒呢。
悄悄地將門推開,手中拿著剪刀咧嘴笑得猖狂,他很為自己的演技引以為傲。「兄弟,想好死法了嗎?」
「幹!」
這是他生平不常說的話,不對,是平常不常說的話,可是今天卻出現了兩次。不,我才不相信今年五倍這種說法,邪魔歪道!騙人!
顧不得自己還在發燒、全身畏寒且酸疼,那張可怕的笑臉和台詞讓自己從沙發上跳起來衝進浴室鎖上門。
好可怕--!
全身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痛苦所以發顫著,因為忍耐著不適所以不斷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見對方落荒而逃的樣子噗地大笑出聲,收起手中的剪刀坐到Idiot還在的沙發上。「哈——笑得肚子好痛啊。快出來,笨蛋。噗哈……」還忍不住方才笑意癱在沙發上。
這是他見過前所未有、最好笑的Idiot了。以後應該這樣嚇唬他的,不知道會不會有新的反應。就像攻略遊戲一樣,對吧。
「我們--咯啊、真的是好兄弟嗎?」
那種眼神真是令人髮指,會不會這又只是一種陰謀把自己騙出來然後--剪刀--!
從浴室門的通風口往外偷窺,只看得到地板。
像一團白色棉花癱在沙發上,身體鬧得累了,聲音卻不想就此打住,「兄弟……你、在懷疑我嗎?」可憐得好似泫然欲泣。但是,就連笨蛋也知道是演技。「你再不出來我們就這樣過夜了哦。」
Una--!
「兄弟--!」
聽見那種可憐的語調讓自己覺得自己真是太多疑了。
哽咽地跑出廁所抱上Una,充滿血絲的雙眼闔上、像個孩子般磨蹭著對方冰涼的體溫。
忍不住翻了白眼,就是有笨蛋不知道那是演出來的。
「嗯嗯,乖哦。」任由對方抱住自己磨來蹭去,那個過熱的身體確實需要退熱,還有那在話筒中已經沙啞的聲音,如果需要喉糖的話是有的。「感冒?發燒了?」
「對啊,很不舒服。」
蹭到最後直接癱在沙發上靠著難得能正常問自己問題的兄弟。
攬過被子直接往自己身上蓋個厚實。
「要分你一點嗎?棉被。」
頭小力地在對方耳邊挪動,被汗水沾溼的頭髮貼上自己的眼皮,有點刺。
動手拍了拍蓬鬆零亂的金黃毛髮,剛才還在外頭的時候就應該告訴自己了才對。額頭用力地重擊對方的,「看醫生了嗎?剛剛我問你怎麼了只顧著叫我回來,現在我要去哪裡生藥來給你吃呢?」
「我不需要棉被。」
「嗚咕!」吃痛地哀號,暫時只能用頭頂看著對方。
「還沒有,今天早上一醒來就這樣了。」
暗嘆自己的腦筋果然不太好,只好據實以報。
「對不起,只想到好不舒服就想找你救我了、」
「那我還真是運氣不夠好的。」給對方一個白眼嘆了口氣,平常除了照顧Beval的寵物刺蝟,還要照顧一個男人嗎。為什麼不是軟呼呼像棉花糖一樣的可愛女孩呢?想到這裡就想把對方一腳踢開。「道歉有用的話就不需要警察了。現在要我怎麼辦?」
「警察才不會抓我這樣善良的人咧!」
不過似乎偏離主題了。
「......我以為Una會知道要怎麼辦,就、買藥給我吃嗎?
我的嘴巴有點渴......。」
看見對方心情不是很好,在心中暗自下定決心要當個不會生病的笨蛋。
好熱。體溫又高又蓋著棉被。
「都是因為你急著要我回來。」用力捏了對方的鼻子,「我去幫你買藥,給我在旁邊等。」動了動雙腳示意對方離開自己身上,否則就要把他推倒了。
還以為對方要拆了自己的鼻樑骨,所幸只是在和自己鬧著玩。
「謝謝Una,那我先睡一下了。」
乖乖地靠向另一邊的沙發,再度把自己悶入棉被裡驅逐寒意。
再一次出門回來後,沒有叫醒對方,只是把背包裡所有的藥品以及瓶裝水直接倒到對方身上。「吃藥囉。」
「啊--!」
被瓶裝水給砸中,只得驚醒後茫然地看著對方。
「你回來了啊。」
抱著冰涼的水,貼上自己還在發燙的臉頰。
「謝謝......。」出外靠朋友,這樣的感覺真好。
「快點吃藥。」坐在被占據的沙發的縫隙,再把對方擠進去。回來的路上還買了幾顆蘋果,翻找隨身的小刀把其中一顆削成好幾隻蘋果兔子,遞給對方。當然已經事先洗好了。「喏。」
「Una是大帥哥~~」小聲地用鼻音哼出一段旋律,感激地收下了可愛的小兔子蘋果,塞進嘴巴裡大肆破壞原本漂亮的形狀。
雖然不懂他口中的軟妹子,不過擁有蘋果兔子這項絕技,這個兄弟一定能追到究極軟妹子的。
面無表情地揉亂對方本已蓬亂的金髮,「然後呢?病人。」話說這傢伙為什麼睡在沙發上不去床上呢?「怎麼不去床上?不是會比較舒服嗎。」
「沒有然後了,帥哥。」
把蘋果吃完後也把藥拆開來配水服下。
「因為剛才懶得動嘛、雖然現在也是。」
「哦,意思是我可以走囉?」雖然有點放心不下。即便對待他們總是暴力無情,就像是呵護自己的小女友一樣,也有溫柔的時候。
「嗯,我怕你會被傳染。」
苦笑地撐起手,朝著對方揮舞著。
頓了一會,又拍拍對方的頭。「不要死哦。」有些哽咽的聲音說著。
當然是演技啦,演技!
「為了報答Una,我會活下去的。」
放鬆地一笑,原來Una是個會撒嬌的孩子呢,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笑,不過多虧他才得救了呢!
「那我走了,Bye。」之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為了報答我,先練練你的膽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