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只是因為偷到假期。閒著無聊精打算盤來找卡莫里灌著酒鬧鬧他,琴只是順便的,啊--我發誓一開始真是在那小子家裡乾等著悶得發慌。
所以他就走出死寂的山區,原諒老子這麼形容卡莫里的家,不過大概是被兇過,方圓百里內老子竟然一條蛇都沒見到。
一條蛇欸,竟然連蜥蜴都沒有,想找個小傢伙來打聽卡莫里最近好不好都不成,除了爐火燒柴的聲音劈啪作響以外,時鐘的指針走得他都要暴躁起來,看看這傢伙最近該不會都這麼晚才回家吧?
老子話還沒說完,這還不是重點。綜觀上述。老子正站在一個熱鬧的街口,拉著健朗的老提琴,還有--我發誓這真不是本意,不過當作賺賺啤酒的零花倒是不錯。
挑了G調的譜面重新向所有圍觀的觀眾行了個顯擺的鞠躬,這惹來一陣發笑,噢這就是他要的,笑聲和掌聲,他就是抗拒不了這個。
用鞋跟踩了兩個乾淨的踢踏聲,拉展琴弓的同一時間邁開闊達的舞步,空間隨之變大,可以跳得更是盡興。
漸漸人聚集起來開始遮蔽視線,這有點在意料之外,他本來的打算是拉拉琴堵一下回家的卡莫里,這下搞得太招搖了,跟一開始幻想的開始有點差別。
好不容易說服加地夫自己一個人加班的提議,捱到夜幕低垂時再看看時間已經超過預計下班時間許久,吁了口氣按著肩膀感到一陣酸楚,勉強地隔了幾個角度,清脆的骨骼摩擦聲音在空蕩的空間裏頭著實清楚。
定格了好幾秒感受酸痛逐漸退去,將手臂拉回原來位置又是另一種異樣的痛,是該回家。這幾個小時內把今天送過來的政策都好好地看完並過濾了一遍,明天加地夫應該會稍微輕鬆一些。
打了德士回到住宅區附近,司機在路口前就減慢速度,然後不解地張望了一下前方後回頭告訴自己前面被人群圍住,車子開不過去轉角。
愣了一下告訴司機這裡即可,付了幾個便士後便下車打算徒步回去,幸好沒有下雨,一下雨這條斜坡就會變得異常難走,不久前他還見到幾個鄰家的孩子從上面滾下來過。
然而那陣愛爾蘭的民謠令自己經過時忍不住駐足,時間並不早了,這裡會有街頭藝人來巡演也不是常有的事情,綜合幾個迥異的因素他還是跟進了人群之中。
總算在人牆中擠到一個位置,定神一看才發現街道中心間跳得正起勁的愛爾蘭人還有那把小提琴眼熟到令他頭痛,愛爾蘭的國家存在,正在這裡,當街頭藝人。
考慮著到底是要先退出去拐回家還是乾脆上前制止這個沒有執照又妨礙街道通行的愛爾蘭人時身邊頓時一空。
沒想到一個華麗的回身就看到那頭紅髮突然出現在他的觀眾間,似乎是在發呆,但他知道那是弟弟在思考時會一貫出現的面容呆滯--在旁人看來也許沒什麼改變吧,不過那細微的差距相處百來年還是可以分得出來的。
舉起琴弓往卡莫里的方向轉了圈圈,那些觀眾很識時務的往兩旁一退。
拉了幾個轉折音直接演奏起經典民歌,停下腳邊的舞步直接開口唱了被自己給竄改過的歌詞:「"Hush ma bouchal, hush and listen", And your cheeks were all a-glow.」
「.............!?」瞬間回神才意識到窘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過來, 一時間無法做出反應。
「"Oh! then tell me, my brother, Where the gatherin' is to be?"」忍俊不禁大笑起來,迅速拉了幾個急促尖銳的音節後突然終止,這個即興表演結束了。
周邊響起一片如雷貫耳的掌聲和口哨,一邊催促著他弟弟回應一邊給予他喝采,雖然這顯然對卡莫里的思考是種負面的驟減不過管他的呢,看卡莫里不知所措起來還是很可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