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將要進行遠足的地點;亦是把早前暫養在住處的白兔放回野外的地方——哥爾嘉王國與魯比歐那接壤的山脈一隅,不禁暗自吐糟上級的話。「這根本跟中央那邊的山沒甚麼分別嘛…真是的。」
相對於中央的山,眼前被雪染成的白色山峰絕對更來得有挑戰性。但是聽說史普拉多在來到這個世界前;是從來都沒有看過所謂的雪到底是怎個形狀。所以又再一次的趁著自己的休假,帶著他跟索爾到此遠足賞雪。
「嗯呣…記得這邊的路比較容易走,對了史普?會不會覺得很冷?」兩人一獸站在山腳的入口前,仔細研究著早幾天才到手的最新區域地圖。
最近天氣一天比一天來要來得冷,在季節的變化下,綠葉從轉紅到飄落,每天都為森林帶來不一樣的色彩,不過大概也是因為冬天來了的緣故,反而比較少看到動物們的蹤影。
『不知道那隻白兔現在過的怎麼樣呢‧‧‧‧‧‧?』前些日子把牠放回了山上,希望牠不要再被捕獸夾捉住了才好。
過去在索迪亞克一族的森林裡,氣候比這裡還要來得溫暖些,冬天是不會下雪的,雖然只要去到森林旁邊的高山上就有機會看到,不過因為母親大人都說山上很危險,自己年紀太小還不能去,所以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都沒有親眼看過所謂的「雪」。
雪摸起來冰冰的、滑滑的,沒過多久就融化成水,這就是自己在這個冬天的新體驗,在這個難得可以再和帕茉跟索爾一同出遊的日子,幾日不見的太陽難得出來露個臉,很適合到山裡走走。
「有一點冷,不過我沒問題的!」用帕茉給的厚外套與圍巾將自己裹好,順便調整了一下雙手的手套。
「喔喔這樣子…那應該剛好的了,不然待會走起來的話會覺得太熱。」待自己確定好路線後;重新把套在鞋底的釘帶系好,然後再檢查史普的釘帶會不會太鬆。
…果然買小孩專用的會好點,今早給他的釘帶其實是中童用的釘帶;所以扣到最後的小孔裡還是有點鬆動。「史普你還是先把鞋底的釘帶解下來給我,我幫你再開個小孔好扣緊點。」
「嗯。」坐到一旁的石頭上解開釘帶,然後把鞋子交給帕茉。這種鞋子自己還是第一次穿到,感覺不是很方便行動。
接過史普遞來的釘帶,隨便把背包放到他旁邊的另一塊大石上;翻找落在其中某處的小鎚子與釘子。然後當自己找到所需的工具後就把背包挪到雪地上,大石則暫時充當臨時桌子以便進行接下來的小作業。
「噹」的一聲,鎚子打進被擱在石面上的釘帶一處。但孔口沒打成,再來一下「噹」的一聲;就好了。「史普,你先試試看,還是有點鬆的話我再弄。」
「好。」重新將鞋子套在腳上,再從石頭上站起來,在地上跳了幾下,並往前稍微走個幾步,步伐有比之前順暢不少了。「好多了呢!謝謝帕茉!」
「嗯呣,那先牽著我的手吧。雪地可以很滑的,要小心慢慢走喔。」剛用作鐅孔的工具被放回去背包的頂部收好,確定沒問題後背起背包後向還在雪地上亂噗的史普拉多伸出右手。
「嗯!我們走吧!」握住帕茉的手,另一方面索爾也湊到自己身邊,於是用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揉揉牠頸部的毛,邊說著:「走囉!索爾!」
走在一人一獸之間,慢慢往高處前進,一路上每過一陣子就回頭往山下看,一行人原本出發的屋子變得越來越小,第一次回頭的時候好像跟葡萄差不多大,再過沒多久,屋子看起來就變得跟豆子一樣小了。
「喔?看來這次依莉莎伯沒騙我,這還真是有點意想不到哩。」與史普拉多盯著的方向相反,眼睛的注意力都落在樹上的霧淞那裡。
白色的霧淞在冬日的陽光底下,透出一個個銀色的小光點。不一會後;更多的陽光通過樹林中霧淞群,銀色的小光點亦因而愈發變多,令通往目的地的必經之路都更為光亮。
就這樣邊走邊看著四處被白雪覆蓋的景色,路途中偶而停下來喝點水補充體力再重新出發,較為寒冷的空氣讓人覺得有些乾燥,呼吸的速度也略為加快,原來冬天爬山比起溫暖的季節還要容易覺得累。
一路上只有風聲和一行人的腳步聲及背包裡的東西互相撞擊的零碎聲響,週遭可以說是相當安靜的,不免使自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正當自己這麼想的同時,前方的灌木叢傳來了聲響,全員停下腳步,等著看是什麼會出現的時候,一隻小狼走了出來,而且牠長得有點像‧‧‧‧‧‧身旁索爾的迷你版。
【???】「喔哈…好累喔。」自山腳散步看到他們後;便以又胖又短的腿狂飆直至跟上他們的步伐為止。然後抖抖沾滿雪的身體後自顧自的坐下。「希爾——夫哥——哥——很久沒見了!!」
【索爾】「很久沒見了,提爾…」無視史普拉多的驚訝與帕茉的驚喜表情,徑自上前坐下,蹭蹭眼前的至親—提爾後輕咬牠的鼻吻示好。「最近還好嗎?」
【提爾】「嗯嗯…還好,只是這個身體還是像個小孩一樣而已。」待希爾夫哥哥放口以後,一邊蹭蹭哥哥的臉一邊道出近況。「媽媽牠們不在附近,牠們在另一個山頭休息。」
【索爾】「即是你又擅自離隊?下次我還是著媽媽不讓你跟著牠打獵好了。」唔?都光是跟著提爾寒喧,忘了做最重要的事。
【索爾】「提爾過來,你應該還記得帕茉的了;對不?那在她旁邊的小孩是史普拉多,他也是像爸爸一樣是從其他世界來到這裡的。」
眼前的小狼開口出聲時嚇了自己一跳,不只是因為牠會說話,還有牠對索爾的稱呼,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索爾‧‧‧‧‧‧這隻狼是你的‧‧‧‧‧‧」弟弟?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見索爾的家人,看著他們的互動,令人有些羨慕,至少索爾和他的弟弟是在同一個世界裡,自己卻和親人們活在不同的世界。來到這個世界已經超過半年了,半年不見母親大人和大叔母大人們跟族裡的大家,還有一直在尋找的艾茵,突然好想念他們。
一定要找到艾茵,找到她並帶著寶珠一起回去,讓家園回到和以往一樣和平又溫暖,再和大家過著幸福的日子。
【提爾】「呣——哥哥很壞喔——我都只是幫媽媽捎個話給你順道散步而已。」好像很久沒有像現在一樣的拌嘴了,都到底過了多少?嗯……………
【提爾】算了,忘記了。反正這根本不重要。「呀呵……我叫提爾,是希爾夫哥哥的弟弟。好奇怪我居然會說話嗎…呃?慢著、等下啦帕茉…。」
趁著小狼介紹自己時抱起牠;把臉湊近小狼那裡蹭蹭。「很久沒見了提爾!還是跟以前一樣這麼小巧可愛喔,嘻嘻。」
「你好‧‧‧‧‧‧?」話還沒說完,自稱提爾的小狼便被帕茉抱起,在帕茉蹭著牠的時候跟著湊近,並繼續做自我介紹。「初次見面,提爾。我叫做史普拉多。」
近看提爾的毛看起來就跟索爾的一樣柔軟,再加上牠的體型較小,很容易讓人卸下防備心,想想自己能夠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夠離奇了,動物會說話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稍微伸出了隻手,對帕茉懷裡的提爾問道:「呃‧‧‧‧‧‧提爾?我可以摸摸你嗎?」
「可以喔,要抱抱嗎?」「提爾他很喜歡人家摸牠的。」少女跟幼狼的聲音在同一時間發出。幼狼輕輕一蹬;便從少女的懷裡跳到狼耳少年的懷中。
【提爾】「接得好,史普拉多!挺不賴嘛。」雙手趴到狼耳少年的肩膀上,邊回話邊蹭蹭少年的臉。想當然,這樣不合禮節的舉動所換來的是兄長的一聲嘆氣與責難。
「唔喔!」想不到提爾會答應地這麼爽快,還好自己的反應來得及接住牠,不然可能就會害提爾摔到了。
提爾好像很親近人,才剛抱好牠便蹭起自己的臉來,「哇!嘻嘻‧‧‧‧‧‧好癢喔!」果然是一家人,因距離拉近撲鼻而來的味道,就跟索爾散發的味道一樣令人安心。
【提爾】「嘿嘿…。」經過一輪久違的蹭人攻勢後;一臉滿足的窩在那個名叫史普拉多的狼少年懷中,然後望向自己的兄長問道:「說回來,你們要去看『大冰』喔?如果是的話;我知道有條近路可以又安全又快速的到那裡喔。」
「大冰?」 偏頭盯著提爾,然後再重新看看地圖上被圈起來的地方。記得依莉莎伯曾經說過那裡的冰都非常巨型的,而且景觀跟平常看到的都差很多。「那提爾,可以請你帶路嗎?」
【提爾】「可以喔。不過我只會帶你們到『大冰』附近後就會走了。」再次後腿一蹬,輕鬆跳到雪地上以小跑的形式跑走。
「拜託你囉!提爾!」加快步伐追上提爾後跟在牠旁邊,向在隊伍後方的帕茉和索爾揮了揮手。「帕茉!索爾!我們快走吧!」
雖然不知道「大冰」是什麼,不過既然可以走捷徑去,答案應該很快就會揭曉了,這種對未知的期待向來都能激發自己的好奇心。
「啊!」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提爾你不和我們一起去看『大冰』嗎?」剛剛牠好像說只會帶我們到附近而已?
【提爾】聽到史普拉多的問題後來個緊急煞停——。不過效果不太好,變成好像在冰上打滑般的滑到前方的路上。「喔?嗯……我不去了,因為我已經走得很遠了,再不回去的話會被媽媽罵的喔。」
【提爾】「雖然有點可惜,不過反正我們都會不時過來這邊;所以都沒關係啦。」再次抖抖積在身上的雪後偏頭回盯史普拉多,露出帶有笑意的眼睛回望前方的路。「過了前面的樹林後就是大冰那裡了。」
還好在為打滑的提爾緊張前牠就停下來了,「這樣啊,那有空的話記得來找我玩喔!」
「回去的話替我向你的媽媽打個招呼吧!」不知道索爾和提爾的媽媽是隻怎麼樣的狼呢?以前自己亂跑也常被母親大人責備,仔細想想,她現在應該很擔心自己的安危吧?畢竟自己又亂跑了,這次還是跑到一個跟原來的家截然不同的世界。
看著史普的眼裡透出一絲對提爾的羨慕,心中突然有種惆然的感覺。其實現在史普已經了解大部分的通用文字以及必要的知識;實在不應該繼續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但是雖然如此,如果史普有甚麼問題的話…那、我可是賠不了孩子給人家的媽的。
看怕還是改天申請長假期跟史普到其他國家尋人好了,最少自己可以繼續照顧著史普;同時還比較好照應就是。
嗯呣,那過了這個冬天後便…史普?「史普。等等我,不要跑太快喔。」果然是性急子,不消幾秒就已經消失於雪林當中。
從背後傳來帕茉呼喚自己的聲音,不過因為注意力完全被雪林裡的景色吸引,所以也只有漫不經心地回了聲「喔」就繼續往林子深處走。
因為陽光的照射,枝頭上的雪變的閃閃發光,這裡的樹木都很高大,氣勢也相當撼人,偶而寒風拂過枯枝發出了沙沙聲,接著就會有樹上積雪落地的聲音。
真的是天氣較冷的緣故嗎?不知道為什麼覺得這片雪林沒有什麼生氣,就算是冬天,多少也該聽到一些稀疏的鳥鳴才對,這麼冷清感覺就像是沒有動物在這裡棲息般,讓自己感覺不是很自在。
循著兩行快被白雪掩藏的小腳印;連身後剪影般的景致都被棄之不顧,心中只想快點趕上史普的腳程。還好在接近出口前拉住史普,不然他很有可能會繼續走下去。
「還好趕上了,不然我可能會跟丟你們了。」右手一把曳住還想繼續前行的史普,著他停步。然後瞄過所在的地方後,才發現本來在他身邊的小狼已經離開了。
「…已經走了嗎?」有點失望的盯著前方出口,輕握史普的手問道:「剛剛提爾有沒有跟你說甚麼東西?例如附近的情況之類的?」
「呃?」感覺到手背向後拉的力道精神才被拉回現實,「啊‧‧‧‧‧‧帕茉?我剛剛‧‧‧‧‧‧」自己好像又想事情想到出神了,追溯一下幾秒鐘前,似乎有聽到提爾跟自己道別的樣子。
「沒記錯的話‧‧‧‧‧‧牠說過去大冰那裡要注意安全,聽說前幾天有小型的雪崩,雖然沒造成什麼人受傷,不過還是小心點為妙。」
是因為感受到會有雪崩所以動物們都跑去避難了嗎?還是‧‧‧‧‧‧
「怎麼辦?帕茉?我們還要去大冰嗎?」握緊帕茉的手,如果可以藉此消除不安就好了。
「這個嘛…。」如果只是微型雪崩的話,只需走到另一個山頭觀賞就沒甚麼大問題,但是以現在的體力來說,最多只能回到山腳那裡。
「…還是先回去吧,始終安全至上。先下山後再說。」自充滿不安的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將其搭到肩膊上。
「反正總會有機會就是。」 在背對著冰川入口時,懗然聽見少許冰塊滑落的聲音。「快點走,我們現在要快點離開了。」
「嗯,我們回去吧。」才剛轉身,遠處便傳來重物崩落的聲響。「那是什麼聲音?」不會真的是雪崩吧?
聽話地加快腳步,轟隆轟隆的聲響慢慢接近、愈來愈大聲,兩人一獸的腳步也逐漸加快,原本穿著厚重的衣物就不易行動了,加上積雪的關係,每一步都需要花更多的力氣才能移動雙腳,相當耗費體力。
「哇啊啊!」在準備抬起右腳前進時被積雪絆住,就這樣硬生生地往前撲到雪地上,「嗚‧‧‧‧‧‧」好痛,原來跌在雪裡會這麼痛。
「沒事吧,史普…糟糕!」急忙以雙手架起一頭栽到雪地裡的史普拉多,耳邊的崩塌聲越演激烈;就像是快要來到這邊一樣。「快!快騎在索爾的背上,雪崩快到我們這邊了!」
顧不得史普拉多的驚慌失措;亦顧不得自己身處的惡劣情況,只有一股腦兒把他推到索爾背上,然後叫索爾帶著他逃離這個地方。「聽好,史普。千萬要記著我之前教你的東西。這樣一來,就算你們不幸遇險的話都可以救活自己,知道嗎?」
被帕茉迅速地拉到索爾背上,耳邊的風聲變強了,山上的大量雪堆正往這裡迅速崩落,地面開始傳來震動。
索爾壓低身子準備加速逃離這裡,「等等!帕茉、帕茉也要一起逃啊!」儘管大聲地喊著,音量也幾乎都被雪崩聲蓋過,現在的處境不容自己任意放開抱緊索爾的雙手,所以只能像這樣呼喚著往另一個方向逃跑的帕茉。
「索爾!我們快回去呀!這樣下去帕茉她‧‧‧‧‧‧!」騎在索爾的背上不斷回頭向後望,而索爾以「相信她不會有事的」幾個字作為回應,並以最快的速度繼續奔馳著。
忽然間「碰!」一聲,雪崩掩埋了方才和帕茉分道揚鑣的地方,除了一片白色之外什麼都不剩,整片林子就這樣消失了。
本想再提醒史普一定要抓緊索爾免得被拋下來,但雪牆一下子撲到剛才夾在雙方之間的樹林上,連卡在口中的話都來不及說出來。「史、……該死。那隻提爾真是———呃?」
怎麼偏偏現在才想到提爾的聽力有問題?怪不得他都若無其事的帶我們到冰川那裡了。惟有希望史普、索爾、還有提爾都平安無事就好。
雪牆崩塌的聲音依舊在耳邊徘徊不散。就算想努力的向前奔逃,都因著自冰川落下的雪塊或是被雪崩沖毀的樹幹擋著去路或是拌倒在地上。
拜那些雪塊跟樹幹所賜,現在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是沒有任何損傷,左腳腳踝更因為剛才為了避開崩塌而扭到。好不容易的抵著痛感走了一大段路,才發現眼前根本已經沒路可走。
「怎、怎會……?」異常陡峭的白色陡坡,那就是眼前所見的景象。如果沒任何道具輔助的話根本甭想在這裡下山避險。但後方又已經被雪塊斷了去路,還有可能已經影響這邊的雪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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