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公事包隨意將拖下的大衣扔在沙發上，零亂的電視矮桌上有著數瓶空的啤酒罐和一包包吃剩的零食袋，一股腦的將重量交給沙發，順勢把雙腳抬放到矮桌上。

自從跳樓事件後已經過了一周，發生到結束的起承轉合跟平常處理一般刑事案件的工作沒有什麼不同。

鬆開勒住脖子快窒息的領帶，另手下意識撥亂灰白的短髮，靠著柔軟椅背仰頭看著公寓裡死氣沉沉的天花板，眼神開始失焦－只不過，這次自己勉強稱得上是此案的關係人。

昨天參加了喪禮。

其實到現在都還感到有種不可思議，參加喪禮的感覺是自己永遠說不出來的怪異。

關於前些天還可以嘲笑自己多愚笨的任性傢伙，現在正於地下沉眠著，再也不會出現。

最後那晚脅持人質逃跑後躲起來，在權威的脅迫下後選擇相信對方，按照過往或許可以順利解決這次的事件。

但是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你這混小子利用了我的信任。』無聲碎念著，黑色手套沾混著倫敦說變就變得霧濛細雨，牧師在深好幾呎棺木前方大聲而虔誠的朗誦祭文，在此時聽起來比甚麼話語都模糊。

陰雨混雜著221B房東太太斷續的啜泣聲，Sherlock的父母沒出現，僅有數面之緣的其兄長撐著傘滿臉嚴肅的站在那，直愣愣地瞪著底下深黑色棺蓋。

只是這樣瞪著，好像下一秒就可以看見對方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奇蹟似地打開棺木，說一切都是玩笑，他是假死就會騙過他們，接著John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打死那個小渾球。

John。

目光稍微上抬，John站在牧師旁，低著頭，看不見表情。

深吸一口氣，牧師似乎結束了最後的禱告。看著入土後的處理手續，人群開始四散，張望著想要找到對方最重要的關係人打聲招呼。

確定John的位置後，默默的移動過去剛好與對方視線四目相交，John客套地微笑了下，自己只能扯開個難看的笑容。

即便是在棘手的案件胃也沒有如此翻騰的痛過，器官絞動拉扯的情緒，飽滿而高張。

想講什麼安慰的話，最後卻停在John面前。

『好好回去休息吧。』僵硬且動作性的拍了拍對方的肩，接著像是路過般錯身而過。

青草地濕潤的泥土味混雜不停歇的飄渺雨滴，遠處在車旁等著的同僚到自己上車什麼話也沒說。

手機突然震動。

煩躁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查看，一封沒什麼意義的繳費通知打斷所有思緒。

起身若尋找什麼，最後走進臥室打開床頭櫃，拿起戒菸多年後在抽屜放置已久的菸盒，點燃打火機。

菸草味道在剎那模糊了視線，坐在床邊，累積過頭的鼻酸刺上心頭，滑過臉頰的濕潤像是回到那天依稀裡的陰雨綿綿。

指間夾著裊裊菸絲如同緬懷故人，綿長繚繞的思念盤旋向上，最終散去，毫無痕跡。

－－－－已結束，開放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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