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現在實在不適合做藥材補充這事,但為了避免突發情形,身為護士的使命感便要求自己儘早完成補給動作。
將藥草一梱一梱包好放入密封袋,這地區雖然具有危險性但生長的藥草齊全眾多,自己為了避免突發事故,通常都是喝了牛奶才進行採集。
終於採好了....
今天沒有按照平時的方式進行,每次補充藥材的時候其實都十分辛苦,穿上這套對幼童而言略為厚重的衣物後動作更加緩慢,真累啊...
不禁停下動作,蹲坐在草叢間。
頭上逼真的兔耳朵隨動作晃動。
踩踏地上枝梗,清脆碎裂的聲音響起,他走進這片森林中,習慣了狩獵時的氛圍,隱匿自己的氣息,行走於綠意夾雜之間的區塊,突地反手將手中棍往背後反刺,刺進物體的紮實感傳進手掌心。
他來到這個地方進行狩獵,然後等待,等待一份今日將自己帶進這片地方的契機,同時也為了自宅中室友的等待,預備帶些獵物歸去,雙眸一眨,敏銳的看向了右前方的方向,接著繼續無聲的,沒入森林的樹海中,無形,沉默,等待。
唯一留下痕跡,點點血跡,倒臥在地,後腦杓多了個洞的森林侏儒。
整理好腰包內多到滿出來的藥材,這樣大概有一段時間不用煩惱了,鬆了口氣的同時,背後的草叢突然有了動靜,還來不及轉過頭便被龐然大物衝撞壓倒在地。
臉頰傳來熟悉的熱痛,是傷口形成的感覺。
「...!」強力的撞擊讓腦袋的思考停頓,背後溫熱快速的吐息,壓制身體的爪子,是狼。
怎麼這時候...!,現在自己的戰鬥力頂多拖延對方的攻擊,卻沒有能夠全身而退的把握,說不定會死,在這裡死掉的話...,眼眶不禁泛起淚光,沒想到自己才來到這沒多久便要再度死去。
狼身出現羽翼痕跡,頸部四肢,就像是天使翅膀那樣附上祝福,狼依然無任何知覺,直到羽翼軌跡點點滲出血漬,血花灑上草皮,四肢斷裂緊接著是狼頸折裂,直到"狼"落上已經鋪陳些許鮮紅的草地上,抽蓄。
古斯塔夫自不遠處便看到眼前被襲擊的女孩,彈下手指,清脆聲音響起,滿意的看到眼前遍地狼藉的場景、屍首,以及方才被壓在草皮上的那人.臉上揚起禮貌的笑容,走近了那人,看也沒看周圍自己所造成的骯髒。
「汝受傷了。」半蹲下身,看向眼前還伸著針孔武器的女孩。
刺向狼掌的瞬間,背上的布料感受到溫熱液體的滲透,接著是肉塊崩落的黏稠聲響,還搞不清自己所遭遇到的狀況,眼前便出現一位青年。
「........晚上好.....」呆滯著,最後因血液流過傷口的刺痛感回過神。
「吾與汝同為宅邸居民,吾名為古斯塔夫。」向眼前眼神有些迷茫的女孩伸出了手,表示能協助對方站起,即使對方身上已是自己過於粗暴而沾染上的血跡。「吾帶汝回去吧?」冷靜的眼神看向女孩,認為自己的行為只是恰好的舉手之勞,另外也能順便將兔子裝的女孩帶回去。
遲疑了一下,伸出手,被對方用適中的力氣拉起,身上的血腥味提醒自己剛剛所發生的事,「那麼,麻煩你了...古斯塔夫先生...」站穩腳步,用袖子擦了擦被泥土和血液弄髒的臉龐,「還有,非常謝謝你!」向對方展現感謝的笑容。
放開協助少女起身的手,他選擇輕輕搖頭。「非,此為舉手之勞。」淺笑望人,然而視線卻也注視到對方站穩腳步的動作。「汝的腳,受傷了。」自然抬手指向對方勉強站穩的腳,紅腫並滲出點紅,提醒對方並不要忘記這件事。
全身都還感受到撞擊的酸痛,經過對方提醒才發現原來自己無法站穩並非腦袋的撞擊而是腳上新的傷口,「啊......」,這可麻煩了,難道要請對方把自己運回去嗎?怎麼做?
嘗試性的向一旁踏出一小步,瞬間傳達腦門的疼痛讓自己差點叫出聲,看來自己步行離開是沒望了。
「吾帶汝回去?音音夢。」像是透析女孩的想法,無特別起伏情緒的嗓音,在對方視線移向患肢時便直接開口,認為女孩若是繼續自己待在原地,若不是繼續被地上殘骸的同伴咬傷,便是無法獨自歸宅在外徘徊。
「那麼...麻煩古斯塔夫先生了。」抬起頭,站直身子向對方鞠個躬,「但是要怎麼....?」
看著對方纖細的身軀,及手中的法杖,難道用那個?
在女孩面前半跪下,以一隻手臂伸向女孩的後腿部,並且同一時間站起身,將人以手臂支托了起來,並且朝來時路直接踏出了步伐。「汝之房室應有治療用具否?音音夢。」像是搭話般的直接開口,詢問是否將人送回房間。
被人扛在手臂上,害怕的抓著對方的手,「有,但是....」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服,「這個就傷腦筋了....」
自己不太會處理這種衣服,而且,這雙手來處理的話會花很多時間,說不定會毀了這套衣服,想到就有些沮喪。
感受到女孩恐懼的情緒,放慢了腳步使人盡量不會處於這樣僵硬氛圍。「汝指定之狀態?」確認的拋出疑問,但想必相差不遠,只是對比前幾日狐狸模樣的自己罷了。
看著古斯,想了想,「嗯...應該是。」
其實自己不太確定,但被強制性的限制身體的變化,而且只有這衣服能穿,所以應該是對方所說的那回事。
「吾帶汝到吾等房室進行包紮,順便幫助汝做衣物清理。」確定了對方的狀態,點點頭,繼續向前行走,想到房室內可以幫助自己的存在,開口與做在手臂上的女孩話語。
「那麼麻煩古斯塔夫先生了,現在不像一開始見到古斯塔夫先生的時候,不能變大...」順道提起之前曾與對方見過面的事,不過那時是對方的重要時日,或許不記得自己吧,「不知道威廉先生現在怎麼樣了呢...?」想起那位很久不見,嚴肅可愛的軍人,喃喃自語到。
「那是汝擁有之能力,吾知曉。」只是稍微細想,方才並無口開口與眼前人說出。「不死之男現就與吾同居。」直接解答了對方的疑惑,然宅邸與方才之地並不遠,注視向眼前小角落一般的白皙牆壁。
聽到對方的話,感到有些驚訝但又有些擔心。
「那個...威廉先生沒有給古斯塔夫先生添麻煩吧?有好好休息嗎?」
畢竟自己之前遇到對方時,是不知為何到廚房攻堅的時侯,有些擔心對方是否有做出什麼讓人困擾的事。
「不死之男現過得很好,同時也會注意自身身體。」注意到對方似乎帶有擔心又是驚訝的情緒,眨眼看去,開始想著不死之男遇到這女孩食會是如何神情。
「是嗎...」鬆了口氣,「不過...其實音音夢從剛剛就有件事很在意...」離開森林,月光柔和的照射到對方的頭頂,「這個是.....?」剛剛在森林中隱約看見一些黑影在對方的頭頂及身後,原本以為是裝飾,但照射到光線時抖動了兩下,橘棕色的三角物體讓自己十分在意。
「吾之狀態,狐耳與狐尾。」仍然無被指出的情緒特別起伏,感覺到頭頂的耳似乎抖了抖,直接開口。
「嗯…」應該是跟自己差不多的東西,不過似乎是長在上頭。
「那個...雖然有點失禮,可以...摸摸看嗎?」不知是因為身為醫療人士,還是作為女性的那股衝動,實在很想觸摸那看似柔軟蓬鬆的東西。
稍微的沉默,將眼前的原是少女的女孩看做是前幾日圍在自己身邊的人偶們,微微偏下了頭。「一下下,可以。」開口允許對方伸向耳朵的行為。
因為對方的沉默而感到緊張,說不定自己不知不覺中冒犯了,正要開口道歉時對方便開口允許,「啊...謝謝!」忍不住大聲的道謝。
「啊,抱歉...那麼,失禮了。」注意到自己其實在對方耳朵附近,對於自己的音量感到抱歉,「啊...是真的耳朵...很暖呢....」兩手圍在狐狸耳朵上,小小的手一手輕輕繞著耳骨描繪,一手輕摸耳後,讚嘆到。
一眼也沒眨,自上回就了解現在為女孩的少女的活潑性格,即便兩人模樣不同,還是從這點確認應為女孩的自身能力,無聲接受少女道謝、道歉與觸摸的一切行為,輕顫,耳上的觸感讓自己選擇了停下腳步,沉默應對自己耳朵傳來有些敏感的內在感覺,然而也沒有主動告知女孩這件事的想法。
回想起少女先前身著服裝,那應該是屬醫療者身上制服,現在耳上被小手所細緻撫摸的方式,也應是對方在評估的特有方式。
待在原地一動也沒動,等待少女動作結束,同時也警戒仍在野外範圍,是否有其餘的魔物接近。
對於耳朵的結構感到十分感興趣,「這對耳朵…有聽覺…嗎?」持續觸摸的動作,詢問,停下來了,發生什麼事了嗎,並且在腦中疑惑到。
「與正常的狐耳無異,聽覺與觸覺都還是有。」眨眼,望向在手臂上坐著的女孩,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狀,回答問題。
「嗯……」聽了對方的敘述,鬆手,轉過頭望向對方身後的尾巴,「等等要是方便的話.....」盯著那蓬鬆的毛叢,但顧慮對方的感受於是小心的詢問,畢竟也是對方身體的一部分。
「待會吧,吾先帶汝回去。」抬頭,繼續邁開步伐,畢竟現在仍在野外,若是僅為了這樣的事而延誤傷口治療,古斯塔夫想,他也不會願意讓女孩這樣的,其次,則是為在這一直觸摸也不太好。
「嗯!走吧!」
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威廉先生呢?輕輕晃著腳,心中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