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置劇情】『亞瑟!亞瑟!快醒醒啊!』「哈啊......發生什麼事了,現在不是才.......兩點半嗎?」呵欠逸散在早春微涼的氣息中,揉揉惺忪的綠瞳,撲鼻的草香是Shierly的翅翼吧?『廚房快要燒起來了!你有危險了!』那孩子淚眼盈眶不斷拍打雙翅的樣子似乎真的發生了什麼......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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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回想在倒臥床鋪前做了什麼......上司緊急連知的一封電子郵件和接連不斷的電話令自己疲憊不勘,在那之前......那之前,跟著妖精下樓才想起了原先的行程─烤箱裡的司康餅!
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難怪Shierly說廚房有危險了,故不得身著毅然寬鬆的絨布睡袍,急忙奔向廚房所在的位置,打開門。
這次再出什麼意外就得去溫/莎那兒的房間了,雖然城堡裡多的是裝潢華麗的套房這可是倫/敦的本宅─想到蘇/格/蘭冷嘲熱諷的神情太陽穴就感到一陣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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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滾滾濃煙蔓延在整個空間,妖精少女蹙著眉擔憂的跟在身後,當戴上隔熱手套打開烤箱門的那一霎那,不尋常的烈焰爆了出來,是法術,絕對不是自己的廚藝使然!
『危險!』高熱的橙金火球伴隨塑膠融化的刺鼻氣味襲向自己,身後Sheirly的尖叫劃破寂靜,這......這該不會是?
翻身閃向一邊,情急之下大吼出腦海中第一個防護咒語,湖水綠的薄網卻顯得不勘一擊,高溫烈焰朝自己撲來時不斷疊加咒法.......。
耳邊迴盪著哭喊,直到被彈倒在地時終於失去了知覺。
去了威斯敏斯特後才知道原來亞瑟今天並沒有去上班也沒有請假,嗯--?
那不是亞瑟的作風。
簡略而言他最後來到了亞瑟的住處。
敲了門也沒人來應答或是開門,但對方確實是該在家才對,皺了眉等了幾十分鐘後再次按了門鈴,按下門把才發現大門也沒有上鎖。
「亞瑟?亞瑟---?在家的話,出個聲。」進了門後順手將門帶上並鎖好,不論哪一點都讓人感覺怪異著,亞瑟一點都不是那麼不細心的人,今天的一切對英格蘭來說卻顯得如此脫序。
喊了好幾聲也沒有熟悉的不耐煩應答,.....不會是出事了?該不會那孩子昨晚是去了酒吧然後又喝得不醒人事?
....他是誠心誠意的希望不是,鬧起酒瘋的亞瑟比生氣了的加地夫更要難以應付。
「放我出去!」小小的拳頭奮力敲打上鎖的臥室門,直到漲紅了臉,厚重的木門卻毫無動靜。勾到門把時上了鎖,焦急的在房內踱步,過長的墨綠斗篷在木質地板上拖行。
「可惡!快放我出去!」手腳並用地撞擊著木門卻依然徒勞無功,累的索性喘著氣倚在門邊,經過一個早上的努力自己卻仍然在一切對自己而言都顯得偌大的室內無法脫身,眉頭擠成一團,外頭的人聲卻在此刻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是誰?」聲音似乎是從亞瑟的房間傳來的。一開始沒有注意到,直到他走進屋內後喊了話,才傳來更大聲一點的敲擊與...有些童稚、卻相當氣惱的呼喊,是孩子?可是怎麼會?
想想聲音又有那麼點耳熟....?
廚房那邊好像也有點不對,伸手把臥房的門往外打開後一時竟然間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金髮的小小孩子身著墨綠的斗篷,氣喘吁吁地背對坐著門後。一瞬間與幾個世紀前在草原上的景象重疊起來,金色的,來自盎格魯薩克遜的.....
「哥哥!」身後倚著的房門敞開,轉過身看見高大的紅髮男子佇立在門前,反射性地向後一躍,拿起身旁最輕便的武器─散落在床鋪上的衣架指著對方。「你不是我哥哥!你到底是誰!」
眼見男子似乎沒有反應,嗓音雖然顫抖,見對方缺少下一步行動也使自己有與男子雙眼直視的勇氣,揮動手中的「武器」,綠瞳相對,努力露出絲毫無懼的神情「不準靠近我!否則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好了,看來是亞瑟沒有錯。那時候亞瑟也是這般表情威脅著一只兔子,對想要欺侮他的小孩也是。「Anglo_Saxon.....亞瑟,你不是總想翻進羅馬人的城牆麼?」若要說有什麼差別,就是那個時代沒有衣架子。
「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森林。至於第二次,就是你在翻牆。」思考了一下,這可能對於孩子而言還太過隱晦?嘆了一口氣,也是,現在的亞瑟也才剛出生不久,他還記得。
「你叫我WALES.」
對方的語調比自己想像的要溫和的多,眼神也令自己感到莫名的熟悉,緊握手中衣架的力道小了些,但又想起什麼似的,重新舉起了它.......「不可能,你才不會是Wales!」兄長也相較之下最多高上一個頭,成年男子般的身材怎麼說都不可信,而且哥哥他才不會穿那樣烏漆嘛黑的東西!
「可是......你......你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在森林裡和兄長的初遇,還有努力想翻過那堵高牆,語調中透露些許困惑及遲疑,睜大雙眸直盯著對方,決定即使好奇心和困惑湧上,也絕對不要放鬆戒備。
「不要因為一時的鬆懈送了命。」營區裡的大人是這樣說的,而有許多孩子真的就沒有再回來。
應該怎麼跟亞瑟解釋他才會明白?老實說自己也不懂怎麼會一夕之間亞瑟就變回了這個年紀,他不過才距離半年左右的時間沒來倫敦看看。
.....再細談另一個重點,當年的亞瑟好像也沒有很信魔法這套。「不如先看看外面?這裡也不是森林了,但應該還是能夠感覺得出來還是你的心臟之地。」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現在不是你熟悉的時間線,離我第一次遇見你,已經過了一千五百多年左右。」
他接著說,看著困惑的小孩子又再次高舉起了衣架子。
........他得承認聽上去是很唬人沒錯,要是自己說不定也不會信的。
再次嘆了氣,挑選了小孩子比較能夠聽得懂的詞彙繼續說下去,「不過你說我不是WALES,是沒錯,正確而言應該要叫CYMRU。不過那也是後來的事情,我記得一開始是告訴你BRITAIN。」...但你還是很堅持要叫WALES,當時艾林聽到的時候還狠狠的嘲笑了一下自己。
被喊做陌生人什麼的是頭一次吧,之類的。
「....而你告訴我,你叫做亞瑟‧柯克蘭。」好一會,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不願意這麼說,但是要說出這句話確實令自己花一番努力,為什麼?他不明白並且對此非常不解,不過眼下自己沒有把這個問題擺在解決的第一要務上。
「那些大人告訴我,這片土地上還住著陌生的外族。」對方的話語著實令自己摸不著頭緒,什麼時間線......巫師也是危險的,高舉手中的細鉤戒備,一面聽著男子說下去。
而不熟知的事物往往意味著危險。
--看來WALES的稱呼找到兇手了。
如果以照這樣的定義而言,他在亞瑟的心中應該是很危險的意思,他算是個巫師?可是拿巫師統稱概括並非真正適合,噢不、停止吧,將思緒回歸到有意義的地方上,伊德里斯。
究竟是對著羊說話太久了還是他的社交能力正向後節節退化?
「我記得我當時沒有對你的稱呼有異議,因為我那時候不太懂英語。」即使在事實上是、在亞瑟還沒有意識存在之前,這曾經是他的一部分,一度屬於羅馬,從阿爾比恩的血肉而來。
「我就是亞瑟‧柯克蘭。」想到對方剛才的言語,稚嫩的童音向對方宣告,到底還是個孩子,視線隨著男子的話語飄向窗外,熟悉的蒼翠蓊鬱化作高聳的灰色方塊及迅速飛馳的不名物體「你把我的心臟之地變成了什麼!」幾乎是挾帶極度恐慌的叫喊,轉動手中的衣架決定不論如何都......「該死這到底是什麼?」
轉動手上的物體,尖銳的一方卻是向內彎起,還有這個象牙色的空間,木質隔間裡的衣料也完全不是自己熟知的款式,甚至無法理解到底哪一個部分可以給人類穿著。
「......這跟我無關,我指的是你的心臟。真要說的話是你自己弄成這副灰壓壓的德性,在你變成大人的期間。」誰都不會忘記的,工業革命時亞瑟像發瘋一樣為倫敦---不,是為整個不列顛,包括他,還有蘇格蘭,甚至是愛爾蘭,增添了一切人工零件,讓灰煙瀰漫心臟,讓倫敦至此獲得霧都之名,不列顛最美麗的土地一度成為由機械與鋼筋建構的世界,這點他只能說實話,因為不是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錯。
「我也比誰都清楚你就是亞瑟‧柯克蘭。」見亞瑟終於意識到手中的衣架子是何許物,不由得感到胃一陣翻騰,是了,接下來他該怎麼讓一個從將近五世紀多來的小孩子弄懂二十一世紀的一切?
「還有.......不管你信不信,總而言之那不是魚鉤。」
他補充。
「那我到底該怎麼辦......。」思緒瀕臨爆炸的邊緣,再無法理解的情況下身邊的一切完全失控,細看手中的白色鐵絲,除了握著能使自己稍微安心一點,那確實不是屬於任何防衛或攻擊用的器具,在淚水奪眶而出前用小手埋藏泛紅的眼眶,小小的故作鎮定的哀鳴隨著絕望迴盪在室內。
「......」沉默地看著眼前防禦潰堤的小孩,低低的啜泣著,微弱卻準確地敲打進他過去埋藏在心底的記憶。他不知道說出什麼是合時宜或是不妥當的,在自己尚未確認這究竟會不會造成所謂的未來定點變動之前對一個來自過去的人說什麼都不恰當,時間就是一團亂七八糟的毛線球---來自某人之口,可以拉扯,可以改變。
可他不是一個在管理歷史時間的糾正者,當然不會明白現在這究竟是機會,還是只是單純給他的一個某個和亞瑟的童年重新相處的機會?
他希望兩者皆不是,並不是因為他不願意改動歷史或是改動他與兄弟們的命運,而是他承擔不起。
如果歷史因他現在的一言一語而改變了那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那麼,你現在就把這個當作一場惡夢吧,我確實不是你認識的WALES,而你正跟夢境的領主搏鬥著,直到你贏了,那你就能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去。你的名字是王者的名字,好好努力。」輕輕抱起勉強自己堅強著的英格蘭,選擇將現狀曲解成另外一種孩童尚可接受的形式,他剛剛說得太多了,現在才意識到該後悔。
如果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身分對一個脆弱的孩子溫柔以待,至少這樣是不犯錯的吧。
感受身下溫暖的懷抱,趴在對方肩上近乎潰堤的啜泣著,如果這如對方所言是一場惡夢,那麼他,亞瑟柯克蘭,一定不能被打敗的,至少現在絕對不能。
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隨處可見的孩子,沒有家人,不曾接受過這樣的膚觸、安慰鼓勵的話語。
深怕摔落似的擰緊了對方的衣料,雙臂緊緊環抱著那傳來些許青草香的身軀,用力蹭了蹭。
眼角餘光撇向地上被自己拋下的金屬線,說服著自己在這樣的時刻寧願選擇相信。
因為那些一個人的夜晚太過漫長。
輕撫著古老的粗糙羊毛料子,自己沒有說話,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其餘的不說也罷,重要的是英格蘭給予的信任,那已經從肩上逐漸擴大的濕潤清楚地告訴了對幼小孩子而言是陌生人的自己。
低聲給亞瑟唱了好久沒有機會唱起的搖籃歌,用輕柔的步子踏出屬於英格蘭的臥房。在安撫亞瑟之餘他是沒有忘記該察看的異常--廚房,會在廚房真是......,那句話是怎麼說的?有些人就是天生不適合進到廚房裡頭?
或是連廚房都不該建?這個說不定是好主意,不要在空間規劃中留下廚房的位置應該可以免於很多劫難。在心底默默地想著,一靠近廚房立刻嗅到某些麵粉與奶油殘留下來的味道,還有一些細微到幾乎沒察覺到的泡打粉的澀味,司康?
應該是司康,材料都是很熟悉的品牌出產的,不是在材料上出問題才對,稍微頃身檢查了烤箱,發現裡面有好幾個魔法交織在一起的痕跡,甚至能夠以『亂七八糟』來形容也不為過。
....老天,這肯定不是第一次就造成的,能夠拖到現在這個魔法才發作真是聖喬治的仁慈在上....。抬起手稍微還原了一下魔法的路徑,才發現一件令自己更加無語的事情。
亞瑟.......你本來是想使用防護咒,結果用成了反彈咒了是嗎......?
查看了一下魔法結構上的問題,因為負負得正又加上本來就存在的....在烤架上,不能理解的保護咒?很幸運的只是把一部分的還原魔法反彈到亞瑟身上又同時保護住了烤箱。
........你真的該好好感謝一下聖喬治,或是瑪麗亞,或是到現在還有能力保護你的那些愛著你的人呢、亞瑟。這可不是普通的巧合,光是看著就感到各種不可思議。
隨即想到了如果只是單純的還原魔法反彈,那就跟時空扭曲的時間問題毫無干係了,現在懷中的亞瑟‧柯克蘭僅僅只是二十一世紀的亞瑟科克蘭的五歲型態。
....一瞬間真是安下心了。
考量著接下來的生活--他算不出來反彈到亞瑟身上的魔法到底份量多重?但可以還原到五歲左右的話也是很重了,他不可能把這樣子的亞瑟一個人扔在這,不曉得懷裡的孩子是不是睡著了?
一邊煩惱著一邊騰出手去把被遺忘多時的布丁翻出來放進亞瑟的冰箱裡面,順便把裡面的酒類全部清出來藏好。
做完這些才覺得這間屋子不具有危險性,那...「亞瑟?」輕聲呼喚著窩在肩上的英格蘭,如果睡著了就讓他繼續睡,沒睡著的話....再看看?
耳邊迴盪著溫柔的搖籃曲,抽抽答答的哭泣漸漸停止,一股疲倦襲來,紅撲撲的雙頰緊緊貼著對方身著的毛料,安心的闔上眼,這個鬧藤的早晨終於畫下休止符,甚至打從出生那天都從未覺得如此的平和安寧。
「哥哥......。」熟睡之時,難得毫無防備的囈語低聲呢喃著,嘴角輕輕漾起。
嗯,我在,你睡。」聽著亞瑟的呢喃知道英格蘭染上了寢息,不打擾他睡。反正時間很多,他也可以趁這段時間來想想應該要怎麼照料一個五世紀的盎格魯薩克遜孩子--另外關於稱呼的問題....如果這樣的亞瑟醒來後仍打算叫他哥哥,他想自己不會介意。
抱著進入夢鄉的亞瑟坐上沙發,澄紅色的光線從窗子外灑進室內,沒想到一早到現在已經到了下午?
本來是很認真地想來思考關於生活的事,但在周遭的氣氛下卻又感到一絲困倦。瞇起眼睛想著一起睡個午覺其實也是個好選擇,鑿於他昨晚並沒有怎麼休息到。
「你會喜歡喝茶的吧.....還有點心?」喃喃自語地問著熟睡的英格蘭,也許他們晚點可以從一頓下午茶開始,那會是個好開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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