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亮的歌聲有一陣沒一陣的在樹林附近迴盪,心情非常好的坐在樹幹上,一邊晃動著雙腳一邊唱著以前與朋友唱過的歌。
「No one could ever know me,no one could ever see me. 」
「Seems you're the only one who knows,what it's like to be me .」
「Someone to face the day with,make it through all the rest with.」
像是有人跟著合唱,身旁就坐著自己熟悉的身影似的,越唱越起勁。即使兩人早已分開形同陌路,但唱出這首歌時就像回到了當初的美好日子。
「Someone I'll always laugh with .....」
她停了下來。
接下來這段是兩人最喜歡比誰唱最大聲的歌詞,互相干擾對方,像是搔癢、故意走調或是唱回上一段。
「Even at my worst, I'm best with you, yeah.」
歌詞有些忘記只能隨意的哼過去,至今記著也絕不會錯的歌詞,慢慢的從口中出去。
「I'll be there for you .」
她們曾約定過。
I'll be there for you .
然後失約,這很正常,但無法調適。於是幻想著、停留在過去,想像下那未來,照著「I'll be there for you 」的約定走下去的話,我們會做什麼呢?
將毛帽子脫下,隨意的往樹下依靠著樹幹的背包那扔去。
閉上眼想像一下,熱鬧的街景、忙碌的人們、一起湊出錢幣買冰淇淋然後掉落的好笑場面。只要睜開眼睛來,一切像煙霧一樣散去,只留下那透明到接近幻想的影子在面前閃爍著。
「I'll be there for you ~☆」她又繼續重複起來。
直到累了為止,似乎沒打算停下。
過了一會,樹下傳來一道人聲。「……艾維斯。」
只見利弗兩手放在薄外套的口袋裡,略顯疑惑地抬頭望著樹上的艾維斯。>
「喔喔,嗨!利弗。」她停下動作,低頭看了下樹下的人感覺挺新鮮的,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要抬頭看對方。
「來散步嗎?」她笑著問。>
利弗搖搖頭。「我從高地那裡過來的,只是路過。途中聽到歌聲,所以……」
他有些不確定地打量著艾維斯,儘管她眉開眼笑,卻有種沉浸在某種思緒裡才剛驀然回神的感覺。「……我打擾你了嗎?」>
「才沒有打擾呢,碰到利弗很開心唷!」誇張的搖頭表示沒對方想的那樣, 「找芬格爾先生練習嗎?啊啊、好可惜沒看見。」
聽到從高地回來就讓她想起去年的事情, 「那利弗有贏嗎?」她偏頭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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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得瘀青而已。」利弗稀鬆平常地回答。「雖然不一定碰得上練習時間……但想去的話,平日白天都可以去。芬爺也是這麼說的。」
他遲疑了一下,又問:「那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還唱著少了對象的歌。>
「又是一瞬間嗎?」瞇眼看著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你們練習比較有趣嘛。」
將頭抬起看著天空, 語調依然輕快的說: 「來這裡是散步,只是突然想爬樹而已。要不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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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撐了十秒。」利弗微微顰眉糾正。
他慢慢踱過來拍了拍厚實的樹幹,像在確認這棵樹夠穩,才跟著攀了上去。
不出一會,視野便凌過艾維斯的頭頂,他舉目往四周望去。「看得到呢。」他騰出一手指指前方被矮樹圍繞的一幢廢棄建築。「……鬼屋。」
雖說是上次的鬼屋,但少了刻意營造的氣氛後,看起來也只是一般的廢墟而已。>
往對方所指的方向看去,「嘿,還真的呢。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在去那?」根本沒有注意到那棟廢墟,即使在這裡看樹林有一陣子了。
「想不到利弗這麼會爬樹,說起來,上次夏莉也爬過喔!穿著裙子爬。」回想起那次的狀況就覺得有趣,忍不住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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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莉比我擅長多了。雖然她都說會怕,但總是爬得比我快。」利弗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小時候,為了跟上她我摔了很多次,最後才領悟到不能被他人影響……只是在堅守自己步調慢慢攀爬的同時,仍然會仰頭望著上方。說內心完全不擔心會被丟下……是不可能的事。」>
聽完利弗的話,艾維斯沉默的看著對方,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稍微讓身體傾斜後將頭抬高,又開始踢起腳來。
「慢慢的往上爬,就算沒掉下來……稍稍不注意人就會消在失自己面前唷。」將一隻手舉起攤開掌心又握上,「擔心被丟下就順其自然吧?放棄或是強求?被人丟下的話……只要找人替代就行了。」
即使沒有效果,但能遮蔽那個空位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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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褪去之後,利弗臉上一時沒了表情。與平常淡然的面無表情不同,那是更漠然卻也更激烈的、有如平靜海面下暗潮的深邃變化。「替代……和糖果對你的意義一樣嗎?只能帶來短暫安慰,時限過了便再無效果。真正的痛仍然存在。」他望著艾維斯,冷靜嗓音中藏有一抹苦澀。「我和夏莉,還有其他人……都只是你的麻醉劑?」>
「沒這回事,你們是我在島上的朋友。我可是非常、非常喜歡你們。」沒去看對方的表情,即使聲音聽起來有那麼不一樣,她又繼續說:「欸、利弗。你認為呢?人是不是一種在失去會更加追求『曾經』的生物?」
「如果『曾經』變成了『永遠失去』,就會一輩子追著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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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離這麼近,艾維斯也不看著他。不看著自己說出來的話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利弗蹙眉輕咬下唇片刻,終於說道:「……那,失去之後才得到的『擁有』都是枉然?如果過去的幻影是這麼重要?」>
此時此刻艾維斯有些反悔。自己為何要把帽子往下扔,無法掩蓋自己的表情,並用開玩笑的語氣回應利弗。「幻影嗎?我不知道。」手緊捉著樹幹,指甲有些用力的摳著樹皮。
「利弗……抱歉,我的確有些……」她停頓,又搖搖頭。「我在找能實現的替代品,我無法放棄那個幻影。也許是這樣……」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像是被翻動一樣,腦子有些亂轟轟的。>>
「實現?實現什麼……?」利弗不禁追問,但很快地別開視線,拳頭握緊又鬆開。沒想到壓抑自己聲音裡不斷滲透至表面的動搖竟然這麼費力。
「……先下去吧。」說著,他順勢滑下樹幹,伸出手來接艾維斯。>
艾維斯鬆開抓著樹幹的手,有些茫然地看著廢墟的方向。
「利弗會追問我挺意外的。」臉上掛回笑容,沿著剛上來的方式慢慢往下,在快接近利弗舉起的手位置時停了一下。
「這是所謂的紳士風度嗎?哈哈哈。」半帶揶揄的口吻,讓利弗扶著從樹幹那下來。
彎腰撿起扔在背包上的帽子戴回頭上。>
「意外?」艾維斯順利下來後,利弗放開了手,縮回口袋裡。沒有理會對方的揶揄,他的手擰掐著口袋內側的布料,感到內心一股凝聚成形的情緒逐漸發燙,像有螞蟻偷囓肌膚,難以隱忍。
「你雖然在笑但其實在難過,所以我追問。因為在意,所以追問。這對你來說很意外嗎?」
一說出口,這番話裡內藏的怒火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抿緊嘴唇轉開眼神,退開一步。
「……我先回去了。路上小心。」>
看著利弗離去的背影,艾維斯有些鬆口氣。
惹對方生氣了。和平常不一樣的語氣似乎透漏著這個訊息。「就真的很意外嘛……」將頭上的帽子壓的更低,把背包拿起來揹在背上,沒有朝村子的方向前進,反而往森林深處走。
「因為在意所以追問……呵呵……」腳步有些沈重的沿著小路往前走。虹藏森林因為能採集到新鮮的食材,原本被雜草掩蓋的路徑也在接受島民長時間來訪而踏出一條路。
在裡面還有墓園存在的樣子,「從出生到死亡都與女神的同在」好像是這麼說來著的?那位牧師先生。
「I'll be there for you ~」又開始唱起歌來,很細微很小聲,幾乎混在鳥類的鳴叫聲裡。>
利弗頭也不回地走了好幾步路,直到幾乎脫離森林才停下。
他將手從口袋裡抽出來,低頭望著用力到發白的指節。回想著方才艾維斯臉上閃過的錯愕,他終於為那股新崛的情緒命了名:
心有不甘。
不想要一個人的時候,不需要一個人。對艾維斯說過的這句話絕非戲言。
可以打電話給他。可以到高地來找他。可以跟他和夏莉一起度過除夕夜。
但她仍然用笑聲偽裝眼淚。明明怕寂寞,卻還是一個人躲起來,唱著寂寞的歌。
好像他說的那些她都沒聽進去。他意欲傳達的那些,她都放不進心裡。
她心裡只有那件未能實現之事,唯有那件事得以永久留存,而他、夏莉、或是其他人,他們都只能是沙上的隨機紋路,浪一沖就消失。然後,她會笑鬧著張開雙臂繼續奔跑,尋找新的紋路。
不值到這個地步。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想當面告訴對方,這些是有意義的。也許不到無可替代,但沒有那麼不值。也許不至於刻骨銘心,但有其獨特之處。就像當年夏莉握住他的手,要他別放掉。別放棄失去之後才得到的擁有。
他深呼吸一口氣,倏然轉身折了回去。剛才那棵樹附近已經沒人在。他張望了一會,更往深處走了一段,然後加快速度。>
來到目的地後,映入眼簾的是被植物纏繞,沒有任何抵禦外人功能的矮柵欄,以及跟著微風輕輕搖擺的鐵門。
不知道是歡迎不速之客,或是因為沒人會無聊來這,所以鬆懈了該做的保養。
艾維斯輕笑。不管是哪個都不要緊。她把帽子脫下,謹慎、認真的往柵欄那前進,推開那看起來像年久失修的門踏進永眠者的居所。
把背包脫下,拉開拉鍊從裡面拿出一個個準備好的東西。一些包裝好的糖果以及一束一束的小花,安靜的延著從入口右側數進來第一個墓碑開始,每一個都放了禮物。
「打擾了,希望你(妳)喜歡。」
直到白色的墓碑前都有那麼一束花以及禮物時,艾維斯才停下動作。會來這裡是臨時起意,禮物也是自己從牧場裡湊合湊合。
連會遇到利弗、惹對方生氣,也都是預料外的事情。
她將門關上,安靜的坐下並靠在柵欄那。 「............惹人生氣了。」無奈的開口, 「就跟以前一樣。......好懷念喔。」
好想妳。好想念妳, ......
把頭埋進膝蓋裡,一頭栽進那個灰濛濛的回憶裡。
每個人都說那是「意外」,連自己也是如此說服自己「那是個意外」,但顯然有人不認為那純粹是個「意外」。
衝突跟誤解在那天就跟煙火一樣,在類似這裡的地方炸開來。但卻又不像煙火一樣,時間到了就消失無蹤。
尖叫聲跟吵鬧聲,拉扯之間掏出了隨身攜帶的折疊刀......誰也沒傷害到,消失的只有自己幼稚的幻想而已。
上一刻可以擁抱哭泣的人,下一刻就變成陌生人。
啊啊,多麼可笑的執著。>
直到尋找的人影映入眼簾,利弗才在一段距離外歇下腳步。一路上都沒停過的緣故,他還微微喘著氣。調整了一會呼吸後,利弗才朝瑟縮在柵欄內側的艾維斯緩緩走去。鋪上一層落葉的柔軟泥土地吸收了腳步聲,他越過破敗的矮籬缺口,靜靜來到瑟縮成一團的少女跟前。
「……艾維斯。」和今天剛碰面的時候一樣,他低聲說出對方的名字。>
聽到利弗的聲音讓艾維斯小小地愣住,「……利弗。」頭沒有抬起來但有回應對方,只是無法像稍早之前那樣嘻皮笑臉的。「我以為你回去了。」總不可能也是要來這吧? 她還記得利弗說過「從高地過來」這句話呢,那應該是要回去宿屋了才對。「擅闖墓園會被女神懲罰喔。」將帽子壓的更低,半開玩笑的說著。>
「本來是打算回去。」利弗平淡回應,一時沒有多說。他觀望了一下四周,注意到那些墳前新放的東西。先前聲稱自己只是在散步的人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來這裡吧。
「……這裡,對你有什麼特別意義嗎?」問著,他在艾維斯身旁坐下,隔了一小段距離。>
她深呼吸,緩緩地吐出讓自己不大愉快的穢氣。
「如果是問這裡的話,沒有。 那些東西,只是滿足來到這裡的好奇心。 是賠罪品而已唷。」她這樣回答利弗。
這個地方對她而言,的確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畢竟,她不是土生土長在地人,也 沒有認識的人在這裡長眠。「利弗是來罵我的嗎?」擅自從對方的話去猜測。>
利弗最低限地搖了搖頭,視線落在地面,語氣僅有微弱起伏。「如果你剛才那席話說得理直氣壯,我是不是特地回來責罵你……你會在乎嗎?」
不是諷刺也不是試探,就只是認真的問問題而已。>
「在乎。因為我們是朋友……」雖然不久前她沒有顧慮對方心情讓人生氣,說在乎似乎太矯情些。利弗沒有回應,而艾維斯也不敢抬頭看他,兩人的距離明明這麼接近,卻因為自己刻意拉遠距離而莫名的陌生起來。
像是要打破沉默一樣,艾維斯又開了口:「利弗你……相信留頭髮能許願這種事情嗎?我曾經非常相信呢……」>
利弗抬起目光望向艾維斯。她仍然低著頭,迴避與他的視線接觸,但聲音裡似乎有什麼微小的心情正怯生生地撲著薄可透光的翅膀。
「……你許了什麼願?」他問。>
「……利弗知道嗎?我的名字啊是有意思的。」她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剪短的髮尾,「朋友。艾維斯這個名字的意思……就是朋友。」
閉上眼來聲音有些顫抖,她深呼吸將頭稍微抬起來些,「我許過願望。只要一個也行,可以接納我、不會用怪異的眼光看我的朋友。」指甲用力的掐進肉裡,像是沒有感覺一樣。
「然後呀……我在某天自己割斷了頭髮,很奇妙的是連朋友也沒了。」>
這就是你的「失去」……?將艾維斯的細微動作看進眼裡,利弗心忖。
「你的願望……曾經成真。」他微偏著頭看著她,神情專注:「這和那件……未能實現的事情有關?」>
「...嗯。會不會很可笑?」她老實回答, 聲音有些小聲。
「我們爭吵了一、兩次, 為了外人打破彼此之間的約定。」就算那只是女孩們嬉鬧下的打勾勾,艾維斯看的比誰都重。
對方是第一個聽到荒唐夢境不會取笑自己,知道那被母親認為是「幻 想」的存在時還能平心靜氣聊聊的對象。
「我害她的男朋友受傷了,那是意外…真的。」雖然生氣得捅了對方一刀,但她沒想過要讓對方死。
「不過錯的事情就是錯的,即使那混蛋在外面劈腿,我也不應擅自作主對吧?」
她抱著頭兩眼發直的看著草地,「我只是害他住院而已,是他自己在外面亂搞才被其他人做掉。可是她卻說『都是你,你沒害他住院就好了!』……到最後都還幫那個混蛋說話。」
她放開手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但已經來不及。這樣無論如何都會被疏離的吧。
「要逃趁現在唷,哈哈...... 」>
艾維斯現在感覺就像搖搖欲熄的燭火,滿心忿懟又在風中顫抖。揭開結痂的過去本就不易,更痛的是發現傷口其實從未真正癒合。他不知道自己能為對方做些什麼,但的確有什麼想要傳達。即使最後仍被浪潮一沖就散也沒關係。
「……我不是回來批判你的,只是有話想對你說。」利弗回答,垂下視線。他環抱起雙膝,沉默半晌後才再開口:「你問過我蛋糕的事。現在告訴你多些。」
像其他人一樣,他小時候也喜歡蛋糕,沒有什麼特別原因,只是因為很甜很軟、很好吃而已。直到父親死去的那個夜晚,蛋糕才有了特殊意義。案發後他和母親待在警局裡,母親在另一個房間,現場人來人往,而他縮在角落,無人留意。就在那時,有位警員將外套披在他肩上,遞給他一塊盛在紙盤上的蛋糕。那似乎是警局前一天慶生吃不完而存放冰箱的蛋糕,大概是過了隔日的緣故,還有一點走味。
可是,那一小塊微不足道的蛋糕,卻讓他意識到自己此時此刻還活著:還會感到飢餓、還能感受味道、還能品嘗所謂的甜。從今往後,蛋糕對他來說成為一種工具,用以提醒他不只是活在過去,提醒他自己仍會為一點小事感動。說來也許可笑,他甚至嚴格規定自己一年只能吃兩次,以免對蛋糕厭倦麻木,導致作用失效。
說到這裡,利弗的聲音早已不再蘊含慍火,而是沉澱過後的沉穩平靜:「我……和你一樣,有一部分都還留在過去。和你一樣,都一直在追逐逝去的回音,儘管它早已被時間葬送。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能勉強注視當下,不單是靠我自己,還有很多人的幫助。因為他們,我也漸漸學著注視未來,出於我自身的意願。失去之後才得到的『擁有』……如今超越了『失去』,成為我最看重的東西。或許就是因為這樣……」
他再度望向艾維斯,率直認真的眼神彷彿不容迴避。「我才會不甘心。我想傳達給你的,好像都沒被你當一回事,我在乎你,你卻感到意外。我當你是朋友,你卻只顧著把自己隔絕起來。沒能成為你的『擁有』的一部分,我感到不甘心。」說著,他自嘲地輕笑一聲。「……也許是一廂情願也說不定,不過那已經不重要。」
他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來到艾維斯面前。「我只是想告訴你……不管在不在島上,我都會是你的朋友,一直會是。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而已,即使對你來說毫無份量也沒關係。」
他微微一笑。那抹微風吹拂下的淺淺笑容顯得有些飄渺,但遞出的手心是實實在在地就在眼前,伸手可及。>
來這座島上很開心。 可以獨立生活、可以接觸務農,也可以遠離傷心地。有想過會在這裡認識到朋友,但卻從來沒有認真深交,直到有人認真回應時反而不知所措。
靜靜聽完利弗的話,心裡湧現出的是無法描述的心情。那是難過、高興和酸澀。
看著利弗伸出來的手,在看著臉上那幾乎比以往更為飄渺的笑容。此時此刻在這裡,艾維斯認為自己好像又更瞭解對方了一些,那臉上總是帶著淡漠表情的人。
會真的動怒、會自嘲的笑也會洩氣與無力…… 不,正常人都會這樣。只是她不曾認真去瞭解,一昧的嘻嘻哈哈走一步算一步的生活。即使傷到人也裝作沒看見,就像兒時對母親的冷淡裝傻帶過一樣。
而自己也只是嘴巴上承認卻從來不曾修改過,只是舔著傷口或是乾脆放著不去掀開。
時間到了就發作,過了就像沒事。
她不敢去問對方如何看待自己,但也沒想到得用這種傷人的方式才能知道答案。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吧?只能用行動來實行,證明對方的「重量」還有「心中的地位」這些都不是自己隨便說說,不是假的……
做到與否已經不是考慮的條件。 她抿唇看著自己的手,第一次感受到這麼強烈的顫抖。 「利弗……我……」聲音有些哽咽,在自己面前的不是虛幻飄渺的存在。對方的字字句句也確實敲擊著心,她必須回應才行。
不管利弗接不接受。艾維斯不想讓利弗認為那是無所謂的事情,就算今天這個局面是自己造成的,那麼,現在能做的、應該做的,就是踏出去。
不在是嘴上說說而已。
請不要覺得無所謂,我真的很高興能與你成為朋友。
她將手握緊又鬆開,顫抖地開口......

「結束了。」

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