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
茫然的仰臥在床舖,睿智的灰藍色右眼此時毫無焦距的直視著米色的天花板,甚至有些出神的,原本如止水平靜的心靈在此時此刻卻泛起了一波波的漣漪,且似乎會自胸口暈染開來一般。
latest #16
暗自問著自己如此的問題,卻猛然的驚覺距離那起始的年代竟已是那樣的模糊不清……如此的遙遠,彷彿截然不同的世界。
距離著自己身為君主的日子……全身浸泡著鮮血,執著永恆之槍在沙場殲滅魔族的日子……別人是山中無曆日,寒盡不知年,而自己竟是囚於塔中久,度日全無味麼?
微斂目,關於那長達數十年的神魔之役,當時的自己可真耗費了不少元神在其中,日日的爭鬥,夜夜統帥神族將領抵抗敵軍的侵略,甚至主動前往魔族的領地剷除魔族將軍,可以說是屢見不鮮的事宜了。
然而……自將槍刃插進第一個魔族的胸膛時……迄今,不論過了多久,那一句自己發自內心疑惑的問號,仍往往在自己憶起這些深刻的回憶時在心頭引起震震的共鳴……
長年下來,因戰爭而負傷甚至致死的神族不計其數,而自己也因為戰爭而使自己幾乎變成了一位凜然、毫無情感的君主。戰場上具有怯弱之心與同情心之人只得淪落為他人刀俎上的魚肉,這是永不改變的守則,雖然自己並無為了得勝而不擇手段,然而那樣的自己至今回想起來依舊是冰冷的令人感到心慌。
即便自己被譽作戰爭之神,但實際上的自己並非真的喜愛長期的在戰場上與魔族互相廝殺,且廝殺過了頭,導致現在的自己每當嗅到血液的氣味時,便會不自主的想起……當時在主戰場那塊領域,幾乎無法被空氣給洗滌乾淨的、腐敗的鮮血氣味以及屍體的腐朽之息……進而感到一陣欲嘔的反胃之感。
除此之外……由於將所有的心力轉移至戰爭的範疇之中,對於最重要的世界之樹之看管也日漸疏忽,而讓那自己的結拜兄弟得以破壞封印住自己最痛恨毒龍尼德霍格的印記,將之釋放並令其用著蠶食鯨吞的速度啃食了那棵機乎主掌眾神命運的母樹之根,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世界之樹已悄然枯萎,眾神奄奄一息。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第一次用力捶胸頓足忿恨著自己的束手無策,怨懟著自己那力量的渺小……最終,只能將自己作為奉獻而出的祭品,運用強大的碑紋之力再度封印住毒龍,那奉獻而出所獲得的回饋才挽回了大局,世界之樹才再度恢復盎然的生機。然而驅動神力所帶來的後果卻是令自己幾乎被強大的力量反噬得發狂。
『啊啊啊啊啊啊啊!!!!』偌大的力量如同餓狼般吞噬了自己的理智,靈魂撕扯的劇烈疼痛讓自己的意識瞬間空白,似乎崩潰的那瞬間,所有先前被塵封在靈獸體內的情感全都回歸自眾神身上了……加拉爾的號角聲再度響起,連洛基失落的情感也都回歸而來,看樣子自己的瘋狂說不準才是一件好事呢。
「呵……」憶至此……泛起哀傷的苦笑,緩緩的坐起身,雖然發狂後的後遺症逐漸淡去了,但仍舊存在著,靈魂的損傷並非經過時間的滌洗便能全然復原,那樣破碎的靈魂,或許現在看來並無大礙,不過若在那如琉璃般脆弱的裂縫上輕輕一擊,那麼自己的靈魂就會如同玻璃般的粉碎。
忍不住發出了宛然的嘆息。倘若崇尚著自由自在的風兒,被囚禁透明的玻璃盒之中,是否會因為無法再度徜徉於天際而自甘消逝成為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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