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雙眼，天是黑的。

一個翻身，全身都在嘎嘎作響，沒一處不痠痛。
要命！痛死我了。

還想癱賴在床上，思考自己已經睡了多久？
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居然會相信雷光的鬼話。

「噁！什麼東西？」黏膩的感覺殘留在身上。「蜂蜜！」臉色慘白又轟地燒成豔紅色，用力抹臉，妄想甩掉竄回腦海的羞窘畫面。

「你表情很多。」笑意濃烈。
「你、痛……」猛地起身，卻牽動痠痛，疼到不得不倒回床上、扶著腰顫抖。
「我說過。」聳肩，始作俑者一臉無所謂。「我不會再對你溫柔。」

終於理解雷光所指何事，臉色忽白忽紅，原本還打算頂嘴，無奈全身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朝對方拋出哀怨眼神。

「雖然我喜歡你那卑躬屈膝的模樣，但是太假了。」闔上書本，「你眼睛裡的叛逆讓我很想扯下那張虛假面具。」
「……你又知道了。」扁扁嘴，以最醜的姿勢緩緩爬起。
「我記得我說過，你學習能力很差。」低笑。「學習差，學以致用就更難，我看你的演技大概只能騙騙三歲小孩。」

「那又如何？」有些氣惱，倔強低喃。
至少，潘就被我騙了不是？
「假裝的面具我不需要，所以你也不該需要。」起身，將書本放回書櫃，緩緩靠近。
「我要留著、我愛留著。」睨了眼對方，無視指令，甚至叛逆地吐舌。
「就說你學習能力差。」呵呵笑著，猛然撲上了床。「怎麼都學不乖。」

痛！痛痛痛！
疼得撕牙裂嘴，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被狠狠壓回床裡，碰撞的衝擊讓自己差點疼到昏過去。
「這是小小懲罰。」把玩髮絲，痞笑。
「你這渾蛋！」瞪著對方，冤氣梗在胸口。

雷光突然伸手觸摸臉頰。「這樣，不是好多了嗎？」指腹溫柔地摩擦，「過白的肌膚染上紅潤，證明你還活著，面無表情又死氣沉沉，有什麼好處？」又是那抹複雜且讀不出想法的笑容。
「……」瞇起眼，嘗試理解這個笑容背後的意義。
「話說回來，你也太不禁操了吧？這麼快就高潮。」戲謔的言語讓自己渾身一僵，羞恥從腳趾竄到髮尾，恨不得找個洞鑽，「我還以為你經驗豐富，應該不至於這麼……」眼神打量，支吾地思索適當用詞。「嗯……脆弱。」

我真想掐死你！
拳頭緊了鬆，鬆了緊，終於壓下強烈殺意。
反正擺明了打不贏，才不自找苦吃。
沒關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總有一天宰了你。

「腦袋別轉鬼主意，先回答我。」雖然這麼說，眼神卻似是開心欣賞著自己無法隱藏情緒的表情。
「什麼爛問題。」撇開頭，拒絕視線交疊。
……我又怎知……我為什麼會這麼的……承受度低下。

「什麼時候你才會學乖？」勾著下巴，「原來你是被虐狂。」意味深遠地喔了一聲，擅自定論。
「我才不是！」掄起拳給人一擊，卻忘了反作用力讓自己全身疼得像被拆開來一樣。「痛……」臉都皺在一起了。

「小衝動。」圈指彈額，嘲笑。「不逗你，去泡泡熱水，可以舒緩你的痠痛。」完全不給拒絕機會，直接打橫抱起。
「放、放我下來！」用不會引起身體酸痛的姿勢在雷光懷裡扭動，幾次掙扎讓自己險些從懷裡摔到地面。
「想摔死嗎？」乾脆把抱改成扛，「好好說行不行？」

嘴一扁，「請放我下來。」說得咬牙切齒。
「我拒絕。」一秒回絕。
「你……！」掄拳準備反擊，想起不久前才自食惡果，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好安分地像條臘腸掛在肩上，在心裡用自己記得的不堪字眼臭罵對方。

誰來給我一把刀，好讓我可以劈了這無賴！
恨恨地在心理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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