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看著面前偌大的宮殿，怎麼走著走著就來到這裡了呢……？
雖然有些不解，但抱著好奇心就走了進去。
「這裡會有什麼東西呢……？」

感覺到一絲異樣的氣息，杏眼微瞠。
「是那傳說中的勇者麼？奇了，可從沒聽說過勇者會是龍族啊。」
喃喃自語道，朝來人走去。是一名頭上生著龍角的少女，身上透著豐沛的水屬性。
「姑娘可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勇者？」

((跟著躲在宮柱後面注視

除了眼前的少女，楹柱之後隱約還有兩道無屬性的氣息傳來。
自家那位個性與行事作風都相當怪異的召喚師大人，應該不至於人緣好到能夠找到朋友一起來訪，想必是其他召喚師吧。
兩人沒有打算要出來，自己基於禮節也就沒有必要特別點出，於是只是佯作不知地佇立原地。

「勇者？」歪了歪頭不解對方的話語，「我只是在路上走著走著就走到這裡了…請問這裡是哪裡呢？」

「啊，不是勇者麼。這裡是殷主宮闕，朝歌的中心，不過又並非真實地位於朝歌。」
並不期待對方能夠理解自己在說什麼，畢竟以對方的異族樣貌顯然不會知道殷朝的那段往事。
「我名喚妲己，是為妖狐。姑娘如何稱呼？若無他事，要與我一道在這冷清的庭中閒逛麼？」

看到對方有些寂寞的面容，雖然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卻還是點了點頭，陪著她一起在這個美麗的地方散步。
「我､我是龍儀姬‧烏蘇拉，是龍族…那個…您為什麼會在這裡呢？」

「我也是莫可奈何，要不是我那位幽默感挺糟糕的召喚師大人，我也不至於要重遊令人不快的舊地啊。」
長嘆一口氣，拉開一抹落寞的笑容。
「烏蘇拉，是個相當悅耳的名字。妳又是如何來到這兒的？難道此處並非遠離召喚獸所在世界之處？又或者這只是一個夢，妳也是我夢境的一部分？」

「我想…應該沒有離開我在的世界呢？」歪了歪頭，少女還能感受到諾瓦利斯的氣息，所以應該沒有離開吧？
面前絕美的女人又露出了更多負面的情緒，但自己也沒有在意這個，只是用蹼手輕慢牽起她的手，微笑。
「妲己姊姊，就讓我陪你吧。」
我也懂的，等待的感覺，所以…

「日安，不知名的召喚師大人。」
朝從藏身處走出的召喚師致意，一邊忖度著另一位何時會現身。
「即便不是夢，也免不了遭遇愁苦了。」
蛾眉微蹙，望著一叢繁茂而殷紅如血的杜鵑出神。

回過頭，感到掌心傳來的溫度。
有些訝異對方竟會對初次見面之人流露如此善意，然此刻的自己實在太過孤寂了。
「謝謝妳，烏蘇拉。」
輕輕回握對方骨感而蘊含生命能量的手，注意到對方眼底閃過的一絲落寞。
「烏蘇拉，莫非妳也飽受愁思所苦？」

「愁思嗎……？」被對方反問了意外的問題，有些語塞，少女緊了緊對方的溫度，再勾起了個笑容，「或許有吧！我一直在尋找『家人』，卻是怎麼都尋找不到…」

「......會找到的。」
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信心，話語就這樣脫口而出。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儘管無意顧影自憐。
「我啊，倒是早已知道再怎麼等也等不到朝思暮想的他了。真是羨慕妳呢，至少還擁有幽微的希望。」

「唔，可不是麼。萬事萬物，本就即生即滅──呵，瞧瞧我，竟說了些老道僧尼那樣的話，約莫是孤寂得太久了。」
瞅著接近自己的召喚師，若有所思地說道。

「說得好。」
讚許地笑著收下綻放的蓓蕾。
「敢問這位思緒玄妙的召喚師如何稱呼？」

「是啊，我可是那傾了殷又傾了朝歌的妖孽呢，卡莉姑娘可要當心了。」
露出自嘲的苦笑。

「卡莉姑娘真是舌燦蓮花。」
笑出聲來，以一種帶有趣味的目光審視著一再帶給自己全新觀點的召喚師。
「受或許真是被我趁虛而入了，不過也是在他的寬厚容許之下。我珍視這容許，而這也是使我寤寐思之求之不得而輾轉反側的主因——」

停頓了一下，才拋出問題。
「在卡莉姑娘看來，我與受之間是怎麼一回事？」
歷史早已不能給予自己公斷。
妖孽、賤婦、禍水，世人給予自己的名號不可勝數。儘管對於人類自以為是的評論不以為意，但倒還真想瞧瞧如今是否還能有人理得自己的心緒。

記得那兩句話不是翦不斷，理還亂與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
心中有些疑惑，然既能理解其義，還是選擇忽視對方語句的怪異之處。
不過，凡事如人飲水，冷暖與悲喜果然只有自己能夠明瞭。畢竟經歷悲歡離合的正是自己，探問於人又豈有意義？

「嘻！妲己何辜之有？」
仰首發出與臉上憂思完全不符的狂放笑聲，挑眉望向眼前的召喚師。
「當初我可是確實守住與人類妲己所立之約覆滅了大殷，史籍並無半字虛言。」
憶起掩藏在記憶深處的過去，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幾乎迷失在逝去的過往之中。

「——可千算萬算，我卻沒能算出自己竟會動了真情啊。那不得不親手毀滅自己所愛之人的矛盾與糾結，又有何人識得？」
來得猛烈而迅速的張狂笑容迅速從唇邊滑落，只餘下滿面惆悵。
「卡莉姑娘，命之無常，恐怕遠超過想像之所能及啊。」

伸手觸了觸髮際的蓓蕾，一瓣紅色靜靜飄落。
「衣帶漸寬終不悔。能為他憔悴，即便棄仙道而墮為妖，我這一世也值了。」
淡淡說道，垂下手臂，不再拂弄那脆弱的紅花。

知道對方是出於一片好意，因而沒有特意指出人兒話中不通順之處。同樣欠身還禮，露出溫和的笑靨。
「並沒有遭受擾亂，與卡莉姑娘相談十分有意思。」